我都感觉自己成了孤儿,真想找个孤儿院一头撞进去,说不定那样还能有书读,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我掐死,先不论我的头有没有那么硬,一旦让人家查出我是张楠,杀人加畏罪潜逃,我都感觉自己能判无期了。
街机室里边不断有人进来,也不断有人离开,偶尔有人好奇地看我一眼,但也没有表示要跟我做朋友,当然我也不想跟她做,长的这么丑,咋做朋友呢?

我就流连于抓娃娃机、拳皇街机和跳舞机之间,玩一会儿休息一会儿,不出三个小时就好几百就出去了,这样我才去玩捕鱼机,把之前投入的全部赢回来,然后就不玩了。

没错,我是在捕鱼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和运气,但是我听易明和红发他们说,这捕鱼是能控制的,开始会让你赢,然后让你输,然后再让你少赢点,最后输的你兜里没有一毛钱,他们说这叫套路。

虽然小小的捕鱼机不会让你倾家荡产,但绝对会让你肉疼好一阵子,所以赢了就不要玩了,别等到街机室老板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那么你就完蛋了。

我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学生,最近变得一个比较厉害的普通学生,可是在这种上课点不上课,窝在这种地方,我就会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甚至不亚于一激动杀了剑子的感觉。

在我离开街机室的时候,那几个女生还在玩,一个个蹦蹦跳跳的,仿佛就算是死在街机室里边都无怨无悔,我很好奇她们不用上学吗?她们的钱是哪里来的?

冀州是个大城市,这里比起南吴的糜烂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条条不起眼的街道中,却也灯火珊阑,霓虹闪烁,街道里边是一家家并不大的店面,美曰其名叫什么足疗店,洗头房,保健室,但是里边坐着一排排露出白大腿的女人,让我知道外面的牌子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不对是鸡肉。

在我经过一个店面的时候,一个女人居然扯出了她的X罩,对着我又摇又叫:“小兄弟,来啊,来啊,姐姐不能保证你别的,但能保证你快乐。”

可是我真的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她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敢说这样的话,而且洗个头能快乐到哪里去,所以我就摆着手,羞答答地走了过去。

接下来,我每天无所事事,又担惊受怕,一看到警察或者警车,甚至是满口脏话驱赶小贩的城管,我都着急地四处打量,看看周围有没有耗子洞之类的藏身之所。

几天之后,不上学了,我居然忘了是星期几了,看了看新买手机的日期才知道是个星期六,如果我在南吴,我也许在家里写作业,也可能是和宁静玩,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个丢了魂的不良少年一样。

终于,我的新手机响了,我只告诉过阿罪这个号码,其他人包括父母和宁静在内都不知道,我以为是阿罪打过来的,接起来就叫:“阿罪老师。”

“阿罪?老师?哈哈……”对面响起了大笑声,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在我都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对面才说:“草,老子不是阿罪,我是火麒麟周瑞。”

“是你?”我对周瑞的印象很深刻,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认识阿罪,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身手,那也不会杀掉剑子,我是不是应该恨他?

“没错,是老子。”周瑞的声音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你的事情老子听说了,不就是杀个人嘛,当时也就是老子不在南吴,否则那么点事情肯定给你摆平了。”

“那你现在给我摆平行不行?”

“草,这傻孩子说啥呢,你已经被全南吴警察通缉了,幸好你就是个未成年,还没有到全国通缉,不过再想摆平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周瑞这话犹如在我头上浇了一桶凉水,他点起了我希望,又把这个最后的希望给浇灭了。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吗?”我很茫然。

周瑞就安慰我说:“这不是快放暑假了嘛,你就在那边呆一个暑假,我听阿罪说她给你钱了,而且不少,你小子省着点花没问题的,等到冀州那边高中开学的时候,老子想办法把你弄进去。”

“真的?”

“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猿粪啊,要是那些小鬼子进攻狗棚的时候,你小子不给老子买肉串和凉啤酒,老子才懒得管你。”

“……”

在挂了电话之后,我走向了从来都没有进去的网吧,因为周瑞跟我说,网吧是最适合我这个年龄休闲娱乐的场所,玩累了可以睡觉,睡醒了可以继续往,大点的网吧还有吃的喝的,在里边住个三四十天完全没有问题。

飓风网咖。

这是我第一次进网吧,里边却是非常豪华,各种设备都有,尤其还有那种小包间,里边是两台机子,后面还有一张小床,叫什么情侣电竞室。

我很豪气地将整个包间包下来,一台机子每小时五块钱,普通区差两块钱,稍微电脑配置好点的是三块钱,对于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在这种包间玩完全就是奢侈,而我还是双倍的奢侈,我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不像经常去的街机室,自然有点怕,当然这也是因为我荷包很鼓。

在里边玩了好几个晚上,我渐渐也就熟悉了,晚上可以包夜,一晚上像这种包房是二十块钱,比住旅馆便宜多了,毕竟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出来的,周瑞又让我省着点花,所以我能省则省。

刚开始看动漫,像什么《火影忍者》啦,《七龙珠》啦,《航海王》啦,后来终于找到一部华夏不错的动漫叫《秦时明月》,当然要申明一下,并不是我喜欢樱花国动漫,而是国内的动漫实在没法看。

不过,我很快发现全网吧在玩一款叫《英雄联盟》的游戏,有时候某个不良少年或者坏学生上号,网吧大喇叭还提醒什么某某区的某某段位大神在多少多少号机上线,我觉得这个真的挺酷的。

我开始玩的时候,老是被队友骂,说我是个坑货,后来玩了几天,我慢慢地熟悉起来,不但是游戏,还有里面各种骂人的话,当然也有打的好的时候,队友们就叫我老铁,说我没毛病,给我打一串666……

由于一直没有警察找上我,所以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我开始不多花那一份冤枉钱,所以我包房的旁边也就有了别人,有时候是男生,也有女生的时候,但非常的稀少,跟玩游戏一样,十个队友九个男人,剩下的一个是可能扣着脚丫子装出成女孩儿的。

因为前期打的时候,会说:“人家是女孩子,对面中单请轻虐。”

被杀了几次之后,立马原形毕露:“草你玛的,有本事一对一单挑啊,谁怂谁他玛的是娘们,草!”

后来我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因为从中考之后,网吧变得异常热闹起来,有个年龄比我大个两三岁的女孩儿,在我面前把马尾巴打开,甩了甩头发,露出了里边染成彩虹颜色的头发,进去游戏就是:“人家是女孩儿,对面AD和平平度到六级好吗?”

接下来就是:“草你玛的,一个只会站撸的XX,来河道单挑啊,输的人叫爸爸。”

女孩儿抖了抖她的女士烟盒,发现里边已经空了,就拍了拍我的胳膊:“帅哥,给支烟抽行不?”

“给!”我很豪爽地将一盒刚拆开的软中丢给了她,然后她那一晚就包夜了,我们两个到一个区玩,她是老手了,段位也高,但也不嫌弃我,就这样玩了几天,一天半条软中绝对至少不多。

“雪,你多大啊?还上学不?”我就问她。

唐雪就白了我一眼:“女人的年龄是秘密,我刚刚高考完。猪猪(她给我起的爱称),你呢?”

“呵呵,我十六,辍学了。”我干笑了两声。

“像你这种巨有钱的公子哥,辍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爸一定很有钱吧?”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是很有钱,但跟我把没关系。

“我草,猪猪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啊,你看看你都死了多少次了。”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妹的,猪猪你上来就怒送一血呀?”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猪猪,你还是别打野了,你玩辅助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靠,你辅助也送啊,死气爹了。”

“滚你玛的,老子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再说老子也不是牺牲自己保护你这个ADC吗?”

说实话,唐雪来的这三天,是我最快了的三天,后来可能是家里不让她一夜一夜不回家,她就选择白天来,而我又成了双倍网费,因为我要把机子一直留着,等着她来一起玩。

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能在网吧这样待半个多月,甚至连网吧老板都认识我了,时不时给我进来送杯饮料什么的,后来有一天唐雪不再来了,临走的时候说她要出去旅游,让我也别再里边继续玩下去了,以免猝死。

其实,我这几天我已经接到了周瑞的电话,他给我一个地址,让我过去,我和唐雪的缘分好像到此就结束了,但事实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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