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的日子过得悠闲又充实,学艺的时间愈久,对于凤梧和凤栖这对父子之间的了解自然也就越多,不知不觉中,或许连临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完全把凤梧和凤栖当成自己一家人看待了。
五个月时间仿佛眨眼即过,临月不仅每一天都在脱胎换骨,更是对凤苍皇室的详情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凤栖虽然正如他自己所说,这段时间没有再过来,但是每隔两三天,临月就会收到一封来自帝都的信,凤栖把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都一一告知了临月。

临月初时有些不解,后来才渐渐明白,凤栖这是要她在进宫之前,提前融入宫廷的氛围,以免进宫之后束手束脚,受人辖制。

然而,对于临月来说,凤栖这些担心却委实是多余的,她虽然并没有真正体验过宫廷生活,但是不管身在何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主。

所有犯到她手上的人,还从没有能安然身退的。

灵活如鬼魅一般在重峦叠嶂的峰谷中无翩飞,像是落入人间的精灵,方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曾经擅长的忍术,融入古代的轻功,临月现在的身手,就是凤凰山上修炼了七八年的高手,也不一定能捕捉到她的身影。

凤凰山上的阵法,也再无一处能困得住她。

但是自己所学的,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临月虽然骄傲自负,暂时却也并不得知。

“临月,过来一下。”

儒雅的嗓音穿透空气,远远地传进了耳膜,临月身子提气一闪,瞬间纵身在山峦谷峰中如梭而过。

凤梧话音落下没多久,远在百丈之外的临月转瞬已至眼前。

朝阳初升,温煦暖阳中,一身冰蓝色曵地水袖凤尾裙,身姿翩然若仙的临月背光而来,及肩的发丝轻扬,绝色清丽的容颜泛着夺目耀眼的光芒。

肌肤白皙胜雪,眉目脱俗如画,眉眼间毫不掩饰的骄傲自负,于一片暖阳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饶是凤梧早已阅人无数,此时此刻,看到这样仿佛浴火重生后的临月,心里也依旧无法抑制地感到丝丝震撼。

这样一个光芒万丈的女子……幸好,幸好被凤栖先一步纳进了心里,定下了名分……

哪怕明知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凤梧此时依然觉得庆幸。

庆幸这个姑娘,是属于凤栖的。

“凤栖的眼光真是毒辣。”凤梧轻轻扬唇,唇畔的笑容流露出真心的感叹,“虽是我的儿子,但是凤栖做过的所有事情,在我眼里,都及不上他爱上了一只高贵的凤凰,并且让这只凤凰也成功地对他付出了真心。”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凤梧这样的说法,已经是前无古人至高无上的赞美了。

这世上几乎从未有过一个女子——甚至是君临天下的青澜女皇,都从未有资格得到凤梧这样毫不吝啬的赞美。

临月淡然一笑,霎时眉目如画,似绽放了无尽的光彩。

眉梢轻挑,她淡淡启唇,没有丝毫的害羞,也毫不谦逊地从容应下,“你的确应该觉得骄傲,若我落在了别人的手里,凤栖此时说不定就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

如此漫然却隐含着绝对的骄傲与自负,仿佛凤梧的赞美,压根就是一件稀松平常又理所当然的事情。

临月不是一个无知之人,凤凰山上半年的淬炼,的确让她更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可即便没有这半年,她也一样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哪怕她没有凤栖那般深不可测的本事,也照样可以搅得这天下风云变色。

不过……临月敛眸轻笑,眸心一片柔和,或许冥冥之中,这就是她和凤栖的缘分吧。

若不然,穿越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

九州大陆那么大,偏偏她哪儿也不掉,就掉到凤栖眼前了——若说这不是上苍刻意的安排,临月自己都不会相信。

凤梧淡淡一笑,对于她这样几乎与凤栖如出一辙的骄傲,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有本事并且足够自信的女子,很容易赢得男人的欣赏。

临月暂时只是还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当以后有朝一日,她以一种光芒万丈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只怕凤栖会冒出很多情敌。

想到这里,凤梧忍不住又想笑了。

凤栖真的是个聪明又狡猾的人呢,知道在情敌出现之前,先把名分和所有权定下,以后不管是谁,哪怕是天皇老子出现,也绝对不敢打堂堂凤苍皇后的主意。

“看你笑得跟修炼成精的狐狸一样,是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临月蹙眉,满脸质疑的表情盯着凤梧。

凤梧闻言,敛了敛神色,淡然瞥了她一眼,不计较她的出言不逊,“凤栖的生辰在九月十八,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临月古怪地看着他,“我知道啊。”

凤栖每次来信,只差没有用倒计时的方式告诉她了,她现在记凤栖的生辰比自己的都清楚。

“你天赋很高,脑子也很聪明,五个多月的时间,所学的东西几乎远远超过了常人几年所学。”

临月依然点头,“我聪明,并且天赋高,我自己也知道。”

需要他一再地强调吗?

凤梧嘴角抽了抽,保持淡然的语气道:“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也可以说,是对你这段时间武功精进和所研究的阵法精湛程度,所做的一次试炼。”

临月耸耸肩,显然并不在意究竟是要完成任务,还是要考较她的本事。

她只关心,她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说吧。”

“背靠凤凰山的三座边境城池,赤唐的灵州和青澜的桐城你都已经踏足过了,今天要去的,是凤苍的边境滨州。”凤梧负手,看向云雾缥缈的天际,“滨州有一个人,是个真正的隐士,他居住的地方只是一处很寻常的宅院,但是这宅院却常年被最精湛的机关阵法保护着,任何人都不得其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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