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面无表情,脸色漆黑,棱角分明,显然是张男人的脸。只是不管怎么看,总觉得有些怪异,仔细打量了一阵,我们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竟然像是个泥俑!
大牙指着水里问我:“来亮,好像是个泥人啊!这泥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那泥俑突然身子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沉了下去,没入水面后,“哗”的一声,很快就不见了。这情景实在是太诡异了,似乎那个泥俑有生命一样,只是露出水面透口气,然后又沉到了水底下,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泥俑怎么会有意识,可以自由行动呢?

眼见着水花渐小,最后慢慢地消失。我回过头来冲柳叶和大牙一阵苦笑,告诉他们,先前我就听到过这动静,但是当时也看不到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然会冒出一个泥俑来,而且看样子,上浮下沉都极有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露出水面,然后停留十几秒又会自动下沉,这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柳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着我和大牙小声说道:“刚才那个泥俑,看装束是金代人的打扮。但是这种泥俑一般都是随葬的,不可能会凭空出现,而且个头又与真人大小相仿,实在有些奇怪。过去随葬的泥俑或是陶俑除了秦始皇的兵马俑才与真人大小差不多以外,别的个头都不大,这个泥俑确实有些不简单。”

我盯着水面,眼神一直没动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泥俑自行升起又落下,眼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这水底下不怎么太平。我叮嘱大牙和柳叶,前边如果有危险,切记保命要紧,实在不行,就撤出来,千万不能勉强,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水。

洞内幽森,寒气凛冽,走了没多大一会,身上就感觉凉飕飕的,甚至有些瑟瑟发抖。走出将近一千米,前面被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

大牙拍了拍石壁,左右看了看,回头冲我们一摊手,示意我们,没有路了。

走了这么半天,到头来竟然是条死胡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柳叶盯着这堵石墙摇了摇头,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堵石墙,我咋觉得有些不对呢?如果开启机关正确,那这里不可能是死胡同,会不会这里还会有机关呢?”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赶紧上下左右又仔细寻找起来。不过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最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盯上了水面。

水是从这堵石壁下方流出来的,难不成,这里要顺着水路泅过去?

要说我们的水性,倒是不担心被淹死,关键是一想到那个泥俑诡异地上伏、下潜,我们心里都没有底,谁也不知道这水底下会有什么东西,一时有些犹豫。不过,眼前的情况明摆着,要么下水看看,要么原路返回。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弄个明白就回去了,实在是有些遗憾,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在岸上等我一下,我下水游过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退回来,反正我的衣服是湿的,再湿一次也无所谓了,他们能不沾水就先别沾水了。

我也不等他们说话,在大牙的包里就把头灯给掏了出来,固定在头上后,把灯扭亮,然后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见没有什么问题了,冲他们比画了一个手势后,纵身便跃入到了水中。

河水寒气袭人,身上立刻就像结了层冰一样,全身开始僵硬起来,先前我便领教过其中的厉害,丝毫不敢耽搁,深吸了一口气后,赶紧潜在水中,借着头灯的亮光,往前游去。

河水的水质还很清澈,能见度也不错,灯光在水下打出一片白花花的亮光,可以看出五六米远。顺着水流往上潜行,我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游出去没多久,就发现正前方不远有一堆阴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挡住了去路。只不过离得有些远,一时之间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游了过去,游近后,等我看清这黑乎乎的阴影到底是什么东西时,顿时把我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好悬没把嘴张开。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堆小山竟然是一堆腐尸层层摞在一起,皮肉胀开后早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脖子似乎是在生前被砍折了一样,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歪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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