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眠挣扎着要出去,奈何车门已经迅速被锁上。猝不及防地一个油门,将她的身体向前抛去,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座椅上,沐眠的头有些发晕。
“沐小姐,我们只是按要求办事,请你配合一下。”

两个男人一路笑得温和有礼,可是手却牢牢地摁住沐眠的肩膀,让她根本不得动弹。

这两天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总是遇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沐眠挣扎无效,只能惊吓无比,紧张兮兮地被他们押着。

车窗外夜幕已是一片漆黑,快速倒退的路灯和街道让沐眠分不清方向。恐惧油然而生,两个男人一路都保持着笑里藏刀的样子,沐眠猜不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她想到女儿,忍不住红了眼眶。

从下车到走进大楼电梯,沐眠都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两个“绑匪”领沐眠到一间办公室门口,恭敬地敲开了门,将她带到老板面前,转身关上门,功成身退。

是他?

沐眠睁大了眼睛,这个所谓的老板不就是上次在包厢救了自己,随后又变身成经病“绑匪”的男人吗?

看着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若不是亲自领教,还真以为是个正人君子。也难怪,那两个抓自己来的下属倒是得了他的真传。

不过,现在为什么要见她呢?

沐眠一头雾水,想想之前他在车里那种气焰嚣张又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胆寒。

傅简然立刻站了起来,渐渐逼近。一双眼睛犀利地投射到沐眠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看得她有些发慌,身体瑟缩着直往后退。

“孩子的父亲是谁?”他的眼眸喷薄着无比炙热的光芒,有莫名的威慑力。

这个开场白有够特别,沐眠愣愣地看着他,摸不清楚状况。她皱着眉,微微抬起下巴,本能地用眼神抵抗:“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无可奉告。”

沐眠虽然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却已经被这个男人的问题引发头痛。事实上,这也是沐眠一直没有发掘出来的真相。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在她的头脑里有一段她喝醉和陌生人一夜情的记忆,但奇怪的是,她想不起对方的样子。她父母早亡,没有亲戚可依靠,当年怀孕后,她咬着牙生下女儿,独自抚养。

“私人问题?”傅简然来到离沐眠只余半臂距离的地方,定定地俯视着她,嘴角有一丝不甘的冷笑。

“我看,是你遇到的男人太多,自己都搞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吧?沐眠?”

他的嗓音虽然低沉浑厚,但在这句讥讽的话里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不偏不倚被击中心房,沐眠倏地红了脸。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沐眠看不惯他总是和自己很熟又居高临下略带责备的模样,实在令人懊恼。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找我麻烦,也不懂你找我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是闲得无聊想找个人挖苦两句?那我是不是还应该向你这位大老板作揖道谢,表示自己三生有幸被你挑中了呢?”

沐眠鼓足了勇气,将两只拳头捏到最紧,一双眼睛直直地与他对视,道:“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拜托就不要再拿我寻乐子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悠闲。”

傅简然眸子里的灰霾更加浓密厚重。他静静地看着沐眠,她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真诚,并不像在说假话。

“你真的不认识我?”他愤懑地抓住了沐眠的一只手腕,再一次质问。

“放开我!”沐眠被他捏得倒抽一口凉气,使劲想要挣脱,“你如果再这样继续骚扰我的话,我就真的要报警了!”她说着,用另一只手迅速翻起包来。

“听着,傅简然,我叫傅简然,你给我牢牢记住!”傅简然丝毫没有要放开沐眠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不记得他的名字了,荒谬至极。

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道。

沐眠翻包包的左手暂时停顿了一下,此时她已经确定这个陌生男人真的是在无理取闹,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挣扎着,要往门口逃。

傅简然很不喜欢沐眠用看陌生人甚至看神经病的目光看自己,满腔的愤怒爆发。他迅速将沐眠推向犹如绝境的墙壁,整个身体形成一个包围状压上去。从背后看,沐眠纤瘦的身子已经完全被他的宽厚遮挡。

“你……你要干什……”

还没有问出口,沐眠已经被他灼热的嘴唇封住口。他像是一个在沙漠经历同伴死亡和长久饥渴的落难者,疯狂而粗暴地遍寻每一个角落。

沐眠的背抵在略微冰凉的墙壁上,硌得难受。她发出反抗的声音,可是每每正要开口就被男人霸道地扼杀在喉咙里,瞬间蹂躏瓦解地支离破碎。

沐眠的脑中有一瞬闪过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随即又来到包厢里被那个油腻腻脑满肠肥的男人动手动脚的情景。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沐眠发狠使劲咬了男人的嘴唇。

“变态!”

傅简然放开了她,伸手去擦了擦嘴唇,一抹鲜艳的红映入眼帘,同样的还有一抹在沐眠的嘴唇上。他默默地看着,表情有些微妙。

在他的眼神里,沐眠看出了一丝玩味,瞬间觉得更加恼怒。她使劲地揩了揩嘴唇,趁傅简然不注意,狠狠地踢了他的小腿一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开门,落荒而逃。

“傅总,你没事吧?要不要把她追回来?”高瀚在门外差点和沐眠迎面相撞。

“不必了。”

傅简然微微摇头,揉了揉小腿,回身坐到沙发上。

他望着桌子上溅有咖啡的资料,陷入了沉思。沐眠的资料上显示是未婚,关于孩子父亲的消息根本没有半分半毫。他沉重地吁了一口气,眼中的愠怒还是没有消解。

高瀚已经觉察了傅简然的情绪,默默地将一杯新的咖啡放到傅简然面前。

作为助理,高瀚已经跟了傅简然好几年了,知道他和沐眠有过这么一段恋情。不用问就知道,傅简然此刻正在烦恼那个小孩的父亲是谁吧。

“傅总,我有一个猜想,不知有没有可能……”高瀚看了一眼傅简然,慢悠悠地开了口,道“沐眠小姐离开你是在四年前,而这个小孩现在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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