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一口一个废物,我越听越火大,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愤怒,眉头越皱越紧。
“小保姆,你那是什么眼神?”可能是我盯着他的眼神太直白,男人竟先怒了,“真是没教养!”

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看着被烫的通红的手背,也来了气,正欲开口,便听二楼传来宁松涛的声音,“小麦!”

我循声望去,宁松涛坐在轮椅上,正停在二楼的玄关处看着我。

“宁松涛,你别动啊,我马上来。”一留神叫走了嘴,我狠狠心也没再往回收,反正我的声音已经足够让这个房子里的所有人听到了,收回来也没用了。

宁松涛点点头,对挡在我面前的男人视而不见,那男人也不回头,依旧挡着我的去路,我索性端着托盘绕过他,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道,“好狗不挡路!”

男人一下便怒了“站住,你骂我什么?”

我停下脚步,无辜地看着他,“先生您是叫我吗?我没听到有人骂人啊,宁少,您听到了吗?”

“没有。”宁松涛板着脸,“姐夫,怎么一大早回来了?”

姐夫?!这个阴郁的男人居然是宁松涛的姐夫?我不由想起宁纤云刻薄跋扈的样子,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爸爸让我回来商量些事情。”男人得意地瞟了宁松涛一眼,还依然盯着我不放,“你这个小保姆素质太差,见到主家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还骂我是狗,张管家是怎么调教的?”

“姐夫,我刚才就看见你故意挡着她的路,却没听见她骂你,你的耳朵这么灵,跟这个汪汪叫的物种还真相似!”宁松涛眼睛都不眨的说完这番话,不等他开口,又转向我道,“还磨蹭什么?”

我连忙端起托盘就走,可那只狗却还不依不饶上了,“宁松涛,你已经废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可是宁家有宁家的规矩,这样的下人宁家不能留。”

听他又提废了这个词,我气得咬着牙,忿忿道,“狗除了耳朵灵,嘴里还吐不出象牙呢!”

“你?!”男人大步向我走来,眼看一巴掌就要扇到我的脸上。

我当时想着,这一巴掌我挨了倒不要紧,可等于打了宁松涛的脸。而且我若被欺负,宁松涛事必又会觉得自己无法保护我,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巴掌我不能挨。

这一刻我的脑子突然灵光起来,我身子一矮稳稳端着托盘,闪过他那一巴掌的同时,一脚踹向他膝窝。男人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我趁机端着托盘“咚咚咚”跑上楼去,然后站在宁松涛身后冷着脸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半天没挑着合适的话来骂我,却大声道,“张管家,这样的下人还留着,宁家的规矩是摆设吗?”

张姐刚刚肯定听到这边的声音了,就是一直没露面,这会听到男人喊她,也不好再躲着,只能诚惶诚恐地出来,“先生~”

这时宁松涛才悠悠的开口,“谁说她是宁家的下人?她是我宁松涛的人,跟宁家没关系!”

张姐也附和道,“确实,她没跟宁家签过聘用合同。”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终于无计可施,忿忿道,“行,咱们走着瞧。”说着他气呼呼地往内室走,“老爷子还等我呢,宁松涛,我祝你早日康复~”他的话里充满了兴灾乐祸和恶毒,根本不是祝福,反而像是诅咒。

张姐往二楼瞟了一眼,才恭敬道,“少爷,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宁松涛摆摆手,她才退下。我把拖盘放到宁松涛腿上,便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把他推回房间。

宁松涛始终沉着脸,我以为他肯定要骂我了,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在他开口前,还是一如继往的开窗通风,打开窗帘,把早餐摆在他面前,才在他前面立正站好,低着头道,“行了,要骂就骂吧。”

宁松涛自始至终看着我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这会儿脸上倒染了一丝笑意,“视死如归啊?”

我低着头,不敢猜测他的心思。

“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姐夫赵希杰就是小人。”宁松涛却没有责备我,而是温声给我讲了起来,“过来,坐我边上,陪我吃饭。”

我连忙殷勤地凑上去,恭顺着听着他的讲解。难得他心情好,愿意给我说一说他们家的事情。

“他跟我姐你都尽量不要招惹。”宁松涛嘱咐道,“我妈的话也不能信。”

我点着头,无法理解宁松涛跟他妈妈之间的母子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想想他似乎漏了很重要的一个人,“你太太呢?”

宁松涛蹙了眉,“这个不需要你考虑。她不住在这里,你也没机会见她。”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可心里却有点失落,我的身份是见不得人的女人,他要维护婚姻的完整性,又怎么可能让他太太见到我呢?

“尤其是我姐,非常跋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要跟她硬碰硬,能躲则躲,让我来处理。”宁松涛又补充道。

“来星都前,我听说宁远现在已经由你姐姐接管了,这是真的吗?”我问道。

“对,否则赵希杰也不敢跟我叫板。”宁松涛倒没有一线担忧的样子,还打趣道,“没了宁远,怕我养不起你?”

我摇摇头,没理会他的玩笑,“我只是觉得奇怪,你为了宁远连警察都不做了,现在又轻易的放弃,仅仅是因为腿吗?”我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感觉宁松涛并没有因为双腿没知觉而变得颓废,他桀傲的脸上依然是骄傲自信。

宁松涛微微一笑,“放弃?只不过有些东西外面光洁,里面却已经烂了,我得给个机会让它们烂穿,才好挖得干净。”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宁松涛,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我能感觉到一切并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吃饭,别瞎猜了!”一记爆栗敲在我的额头,一如继往的疼,丝毫没有因为我是女孩就轻一些

我皱了鼻子,“宁叔叔,你现在可犯在我手里了,动起手来,你未必是对手!”

宁松涛“嘁”了一声,“叫叔叔也没用,我得时时刻刻敲打你,提醒你不要犯傻。”说着,手又向我的额头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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