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进了包房,发现里面一切正常,我和一帮男公关每个都衣冠整齐。冯素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贼溜溜的眼珠扫了一遍屋内。
“陈警官,她们一道还有三个女人,现在不在这儿,肯定没干好事。”

那样中年警察下令继续搜。看他那样子,应该是认识冯素,听她提起万局时,一脸的恭敬,所以冯素说了话,他立马执行。

我心里替何洛诗她们揪了一把汗,生怕她们被抓住,情急之下,抓紧桌上的麦克风,也不管曲调,扯着嗓子开始唱歌,“何洛诗,有怪兽,大怪兽,打怪兽!”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了屋里人一跳,冯素尖叫着,“她想通风报信,快把她麦克下了!”

有小警察过来夺过我手里的麦克,“闭嘴,别再唱了!”

麦克被夺走,我才安静下来,反问道,“警官,我不能唱歌吗?唱歌犯了什么罪?”

“牙尖嘴利,防碍公务,陈警官,得把她带回去调查调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冯素趁机道。

我被两个小警察制住,不多时,于姐她们三个衣衫不整地被从包房里带了出来,冯素得意地瞟了她们一眼,“敢惹老娘,我要你们好看!”

何洛诗懊恼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看来我唱歌通知她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都被带回了警局,何洛诗、于姐、任薇薇都是被抓了现行,无可辩驳,按理说要单位或家里来人领走,可她们都是三无人员,没家没业没亲人,也只能罚款了事。那几个男公关就惨了,要被治安拘留几天,不过,他们也习惯了,本来也没少被抓。

结果我这个什么也没干的人,却成了最麻烦的人。因为我只有十八岁,必须要监护人来领走,我没亲生父母,户籍上的监护人是养父,可养父在医院养病,我当然不能通知他,而且警察局也找不到他。

没人来领,我就得一直等。何洛诗交了罚款离开前,让我别急,她去想办法。

结果我等到半夜,也没人来领我。我又不敢给宁松涛打电话,我去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他知道了我死得更难看。

我在临时拘留所呆到后半夜,困得趴在桌子上打磕睡,一睁眼却发现宁松涛站在我面前,正一脸不善地俯视着我。

“长本事了?”他用食指使劲戳着我的脑袋。

“疼!”我想躲开,他却不让我躲,只好低声抗议。

“真应该让他们好好关你几天!”宁松涛恶狠狠的说。

我低着头,小声喃喃着,“我什么也没干~”

“你还想干什么呀?”宁松涛点着我的脑门问我,“你给我说说,你还想干什么?想上天?可惜你没翅膀!”

“我没想上天~”我嘟囔着。

“给我闭嘴!”宁松涛显然没什么耐心搭理我,“走,把脸蒙上,别给我在这丢人现眼。”

我低着头站起身,默默跟在他身后,十分听话地双手紧紧捂着脸。

出了警局大门,浩叔的车就停在门口,我一路小跑着钻进车里,连个屁都没敢放。宁松涛挨着我坐进后排,一脸气极败坏的样子。

结果一路上,他都没打算让我消停,我第一次知道他也有这么啰嗦的时候。

“唐小麦,你出门把脑子带上行吗?”他又一次毫不客气地敲我的头。

我瘪着嘴,捂住脑袋,“她们说是按摩会馆~”

“我让你多接触那个圈子,是让你学她们玩鸭?”宁松涛继续说教,“化妆美甲女人能干的事多了去了,你怎么就非得学这口?”

我干脆不说话了,反正说多错多,他不骂够了看样子是不会停嘴。

“不说话了?怎么着?跟我玩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说话也是错。

“我没有,我就唱歌来着,不信,你问那些警察,他们进来时,我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我无力地解释着。

“你还想脱衣服?!”他声音又提了一个八度,我抬眼皮,看见浩叔从后视镜悄悄看着我乐。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因为嫖娼被抓紧警察局已经让我匪夷所思了,现在还被宁松涛像三孙子一样骂,我真是窝囊透了。

“我错了!”我也看出来了,只有承认错误是我唯一出路。

“错哪了?”宁松涛不依不饶。

“不该不带脑子出门!”我低声回答。

结果,浩叔在前面开着车居然笑喷了,宁松涛的脸色更难看了,“唐小麦,你跟我忿嘴是吧?你不是精力充沛吗?以后练拳时间增加一小时!”

我心内是崩溃的,是哀嚎的。宁松涛一定是疯了。

“还有,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别招惹思安?你的记性呢?”一个爆栗让我脑门敲起,我觉得我的额头一定被他弹肿了。

“关思安什么事?”我迷糊了。

“思安妈妈说他要搬到我家住,还要跟我一起练拳,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宁松涛咄咄逼人地看着我。

呃,我沉默了,这件事似乎还真是我招出来的。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拒绝安小姐,又嫌思安住过来会麻烦,所以才生气的?”我试探性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让你不好意思!”他边说边狠狠敲我的头。

我真的被敲急了,他都不知道他手劲有多大,我眼泪都快被敲出来了,“宁松涛!”我尖叫,“你自己喜欢人家妈妈,不好意思拒绝,凭什么拿我撒气?!”

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凝结了,后视镜里浩叔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便专心开车去了。

宁松涛盯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冒寒气,我吞了吞口水,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口无遮拦。看他那可怕的样子,我紧紧捂住自己的脑袋,我觉得他会打我。

结果,半晌之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就喜欢拿你撒气,你有意见吗?”

我十分无节操地摇摇头,“没意见。”这话说出口时,我觉得我脑门在一跳一跳的疼,被他敲的。

回到家,天已经快亮了,我吃了几口尹姐准备的早餐,就趴到床上睡了,宁松涛也没再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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