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由分说地把我拖起来,我才发现我这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居然比他整整矮了一大截。许是因为我无处可去,又觉得这个半大孩子没什么威胁,我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进了另一个院子。
“这是你家?”眼前是一栋白色小洋房,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很安静。

“对,进来吧,只有我一个人。”男孩拉开门,“我去洗澡,你随意,那边有拖鞋,冰箱有喝的。”他边说边擦着汗上楼去了。我这才发现他的白色运动衫微微汗湿。

“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宁松涛家出来的?”我冲着二楼大声问道。

“你身上的衣服那么老土,只有他才会穿!”说话间他已没入二楼的转角。

“你是他什么人?”我伸长脖子又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夜思安~”声音从二楼传来,他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夜思安?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我在疲惫的脑海里搜索了一阵也没想起什么,便作罢了。坐在沙发上打量着他的家,明亮,简洁,温暖,没有一丝杂乱。

虽然简洁,我也看得出来房子的造价与装修都不简单,绝对不是普通百姓住得起的,而少年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也不会是普通人,至少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话说有钱人的圈子真是很小,像我这种赤贫人员一天就见识了两个有钱人,怪不得何洛诗她们在空窗期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别墅区乱转,原来真的会有“艳遇”。

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想法真是龌龊,肯定是气昏头了,这个夜思安明明还是个孩子,我居联想到艳遇上去了,真是无语。

猛然间,宁松涛轻蔑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滚,居然连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我被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摇着手慌忙解释,“没有,我没企图,什么企图也没有~”我嘟囔着,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柔的呼唤,“你怎么了?快醒醒~”

我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夜思安正倾身看着我,脸上写着担忧,却礼貌地没有跟我有任何接触。原来是个梦,吓死我了。

我拍着胸口坐起身来,有些尴尬,“对不起,我睡着了。”说着,连忙起身告辞,“谢谢,我先走了。”

“你有地方可以去吗?”夜思安在身后唤我。

是呀,我到哪里去?小小年纪的他也能一眼看出来我是个丧家犬,无路可去。我在门口停下脚步,痴痴地想着,我也想生性好强,可好强与活着,我只能选择活着。所以,我只能去求宁松涛,去求姜春阳。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很多空房间,你可以等天亮再离开。如果还想回宁叔叔家,我也可以帮忙。”他说话不紧不慢,让人听着心里很舒服。

见我犹豫,他继续道,“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帮我收拾一下房子,我刚刚搬过来,很多事情可以做。”

这个小男生真的很懂我的心思,他的提议对我来说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可是,毕竟素昧平生,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他的好意。

“喝杯牛奶,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他一定看出我心动了,从冰箱拿出牛奶倒了两杯,很自然地招呼我。我才悻悻地过去,“谢谢。”

“客房被褥都是新的,困了就去睡吧。我住二楼第一间,有事情就喊我。”他可能是看出我的不自在,交待完就上楼去了。

面前桌上的冷牛奶温暖了我的心。

翌日清晨,我早早起来给夜思安准备早饭,他已经换好运动服准备出去跑步了,“早,你要做早饭吗?”

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阳光笑容,让我也自然地露出笑脸,“嗯,吃馄饨好不好?”

“没问题,我先去跑一圈。”他还没走到门口,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思安,准备好没?”

没看到人,我也知道那是宁松涛的声音,一慌手里的鸡蛋就掉在地上。思安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你很怕宁叔叔?”

“我为什么要怕他?!”我的反驳没什么力道。

思安却没戳穿我,只是笑着点点头,拉开了门,一身黑色运动衣的宁松涛就站在门口,他大臂一挥搭住思安的肩,“你小子不是想偷懒吧?”

他的声音随着看到站在料理台旁的人戛然而止,眼神立即变得凌厉起来,“你?”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我也没打算躲,干脆冷冷与他对视着。

“谁让你在这儿的?敢招惹思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松开思安,大步向我走来,“还不滚出去!”

我打开水笼头净了一下手,迎着他的脚步走出料理台,“现在就走,不用你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腕被他一把捉住,他没有说话,却一脸的威胁。

“等一下,一会儿不是还要吃馄饨吗?”夜思安拦在我面前,又转向宁松涛,“宁叔叔,你这样太不绅士了,怪不得我妈妈~”

“你闭嘴!你爸绅士?”宁松涛一把将我拉开思安的身边,又转向我道,“你,别让我说第二遍,滚回千鹤去。”

没等我反应,夜思安已经拉住我的手,郑重看着宁松涛道,“宁叔叔,这里是我的家,如果你再这样不讲道理,我会告诉我妈妈。”他的手修长而温暖,好像自带安神效果。他并不算宽最的肩背把我挡在身后时,竟然很有男人的味道。

宁松涛居然选择了退让,这很出乎我的意料,不知道思安的妈妈是何方神圣。

“行,不滚也行,回我家,别在这招惹思安。”他眼神越过思安,向我挑衅着。

说实话,我是害怕他的,可是我跟姜春阳的交换条件就是留在宁松涛身边,有机会回宁家才是交易继续进行的正途。

“我这里需要人料理,我还在长身体,至少一日三餐要保证。”思安打断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些。

宁松涛瞄了一眼我们的手,直接粗暴地将我拉开,“一日三餐让她做,但晚上不能住在你这里,我不放心。”

“我又不会把她怎么样?!”思安委屈地申辩。

“我是怕她对你心怀不诡。”宁松涛说这话时,始终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

“我又不是变态!”我咬着牙小声反驳。夜思安这个小鲜肉真的很可口,但我又不是欲女,怎么可能对一个半大孩子有什么邪恶想法,宁松涛的内心真是够龌龊。

“去煮馄饨,给我下一碗,饿了。”宁松涛只当没听到我的话,把我推向料理台。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