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夭夭身材高挑,比花朝高了半个头,花朝的曳地长裙她穿着刚好及地,非但看不出不妥,反而意外的合适。
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下,慕容夭夭笑嘻嘻地抱了花朝的胳膊,凑近她八卦兮兮地道:“那位跟在你身边的小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嗯?你说莺时吗?”

“他叫莺时啊。”慕容夭夭眼睛一亮,点点头煞有介事地道:“比起那位清宁公子,的确是莺时公子的相貌更出色一些。”

花朝失笑,虽然早知道她是颜控,但不知道她颜控得这么厉害。

“换好衣服我们早些回去吧,不然你小胡子爷爷该着急了。”花朝道。

“知道啦,在你这儿能出什么问题,小胡子爷爷总是这么爱操心。”慕容夭夭可爱地皱皱鼻子,道。

两人离开更衣间,往前院去的时候,要经过一条走廊,刚踏上走廊,花朝的脚步便微微一顿,下意识握住了慕容夭夭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慕容夭夭好奇地探出头,便看到一个身着青灰色大氅的男子正站在走廊上,一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虽然从这个角度只看到一个侧面,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惊艳之感,这惊艳与先前莺时给她的惊艳不同,别有一种岁月的沉淀醇厚之感,偏又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慕容先生,你为什么会在我院子里?”花朝看着那个站在走廊上的男子,冷声道。

慕容先生侧过身,拢着袖子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张,我只是来看看你,上次给你的秘籍,你练习得如何了?”

“还在参悟,尚未有什么进展。”花朝回答,心里的警惕却并没有因为他看似寻常的询问而有所松懈。

慕容先生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高深的武学秘籍总是难以参透,你不要懈怠,总会有所得的,如果有哪里不明白,也可以来问我。”

花朝不动声色地道:“多谢慕容先生教导,我这些时日总觉得筋脉中有晦涩之感,不知何故?”

“大约是你太过急于求成之故,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稍稍缓一缓便好。”慕容先生偏头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是。”花朝点头应下:“今日我有客人来访,这便先告辞了,慕容先生你自便。”

慕容先生却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一双含笑的眸子看向被花朝护在身后仍好奇地探出头来的小姑娘:“这位是?”

“是我的客人,烦请慕容先生让一让,她家长辈还在外头等着呢。”花朝看着慕容先生,意有所指地道。

慕容先生却浑不在意,一径笑眯眯地看向花朝身后的慕容夭夭,温声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似慈爱长者一般的发问,让人无法心生恶感。

慕容夭夭虽然心大,但也不蠢,纵然颜控,也不是毫无节操的,何况这男子出现得诡异,虽然他始终面色温和,但慕容夭夭潜意识总感觉这男子并不如看起来这般好性子,因此龇牙一笑,道:“这位公子好生无理,我小胡子爷爷说了,似你这般见面就问人家小姑娘名字的登徒子,合该打出去才是。”

慕容先生似乎是被她逗笑了,翘起唇角道:“那你小胡子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呢?”

“说了,但我小胡子爷爷还说了,这般说的都是别有用心的登徒子!”慕容夭夭反唇相讥。

慕容先生也不生气,非气没有生气,还笑得更欢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快去吧,别让你家长辈等急了。”慕容先生看了一眼始终护着慕容夭夭的花朝,又弯起唇对慕容夭夭道:“还请小姑娘原谅在下的孟浪,可不要向你家长辈告状啊。”

说着,便拱拱手,转身离开了。

花朝生怕这奇怪的慕容先生再做些出不合常理之事,见他离开,赶紧带着慕容夭夭去前院找孟九。

路上,慕容夭夭好奇地道:“刚刚那人是谁啊?”

花朝一顿,似无意一般道:“那位先生是瑶池圣母的座上宾,来历颇为神秘,说起来他还与你同姓呢,也是复姓慕容,瑶池仙庄里上上下下都尊称他一声慕容先生。”

慕容夭夭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奇怪了:“居然和我同姓?唔……说起来他似乎有点面善啊,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他。”

花朝闻言,眼中划过一丝惊色,莫非这慕容先生当真和慕容府有关?

慕容夭夭想了想,没有想出来在哪见过他,便心大地丢到一旁,又问花朝道:“我刚刚听你们说,似乎是他传授了你一本颇为高深的武学秘籍?”

花朝点点头。

慕容夭夭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半晌才叹口气道:“背后这样说似乎不好,但你还是小心些,那位慕容先生看起来不简单,而且越是高深的武学秘籍,越需要人指点,他这样丢给你一本秘籍让你自行参悟……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花朝经过刚刚的试探,也是心中有数,因此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真诚地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慕容夭夭愣愣地看着她,脸颊一片绯红,她轻咳一声撇开头抱怨道:“哎呀,花朝你太会撩了啦!”

撩?

花朝一脸问号。

慕容夭夭受不了地捂脸:“长成这样真是太犯规了!”

花朝愣了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失笑。

其实慕容夭夭长得也很漂亮,只是她不自知罢了,美而不自知,才更令人心痒痒啊。

两人走回前院,将慕容夭夭送回正坐立不安的孟九手里,慕容夭夭又拉着她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送走了慕容夭夭,花朝的脸色沉了下来。

莺时送了清宁回房之后,便回院子伺候了,此番见到花朝面色沉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打鼓,这是怎么了?明明之前气氛还很好的样子呢……该说不愧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此时,花朝正坐在梳妆镜前,抽屉开着,里头放着一团黑漆漆的物什,远看并不起眼,但近看却十分精致漂亮,梭形的锤体乌沉沉的不见半丝反光,似铁非铁,重得惊人,这是当初慕容夭夭求着孟九带她在肚胖子那里花了三十两买下的。

现在想来,那时候正是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瑶池仙庄的消息像一柄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她不知道该和谁说,也不知道该找谁求助。

是一派天真纯善的慕容夭夭向她伸出了手。

花朝伸手摸了摸那流星锤,忽然开口问:“清宁怎么样了?”

莺时忙收回心神,利索地回答道:“没什么,额头上有些皮外伤,上了药就没事,基本不会留疤。”

花朝哪里管他会不会留疤,今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分明就是冲着慕容夭夭来的,若是冲着她来的,她还不会这样生气,可是如今连累了慕容夭夭,她便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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