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子绝丽的容颜突然撞进来,全全地占据了视野。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清楚地闻到了她身上浅淡却好闻的青草香,独孤倾歌眼神不由微一个恍惚。

被强迫弯腰的些许不悦消失,眉峰舒开,他略显怔怔:“哪两个字?”

杜秋扬唇一笑,微微踮起脚尖,附在他耳侧。玫红的唇瓣微启,送上一缕香风。两个清脆悦耳却恶劣的字体自其中清楚溢出,落入酒楼中每一个正悄悄关注着他们的人耳朵里:“滚、蛋!”

“噗……”

“咳咳……”

楼下各种喷饭呛水声。

袖中的拳头蓦然一握,独孤倾歌眼中的些许迷离瞬间消失。

他缓缓直起身子,脸上几翻变色,红白交错,半是羞的半是恼的。

他视线定定地望着杜秋,不敢置信中还夹杂着些许莫明的复杂。

自己所向披靡的男性魅力,竟然失败了。

而且,他确定她不是在装腔作势。

面对他,她眼里除了冷,竟连丝怨恨都没有。

这真的还是当年那个,被人欺负了只会哭,每次看到他就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他,还连话都说不顺畅的女人吗?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啊!

有什么东西超脱出了掌控,这令他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压都压不下去。

“三殿下,您知道的,当初人家看上的就是后街的卖货郎哥哥,与您的婚约,不过是圣命难违罢了!其实,人家无时无刻不在等着退婚圣旨,要不然也不会有我的闹闹宝贝了。只是可惜啊,怎么等来等去都等不到呢!”

她已经知道他拿到退婚圣旨了,却不知这人脑袋是不是被门板夹了,竟始终藏而不宣。

害得她还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刺激他。

怎么还不动呢!

难道是刺激还不够?

杜秋巧笑着,动作温柔地整理着独孤倾歌胸前被她弄乱的衣襟。声音娇懒,带着些许的天真,仿佛跟长辈撒欢的孩童:“是我表达的不对?还是三殿下的理解能力不好?竟然会觉得我是在讨好您?三殿下,您还真是太瞧得起……”

顿了顿,才抬眼,勾唇一笑,道:“您自己了。”

“噗哧——”安静偷听的酒楼里,再次传来各种忍俊不禁的喷饭声,但很快又忍了下去,没有人敢公然取笑。

独孤倾歌眸光微闪,当年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莫无须有的卖货郎本来是别人用来抹黑她名声的,此刻倒成了她打击他的借口。

当年,她喜欢的人,明明是他。

他还记得,她望着他时眼里全全的关注与痴缠,当时只觉得厌烦。

可是现在,如他所愿,她眼里真的再也没有他了……

心,突然仿佛压了块巨石般,沉沉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当然,哪怕心中思绪万千,独孤倾歌神情却是始终未变的。

他望着杜秋,眼神从复杂渐渐地深化为深遂的锐利。

他用那样锐利的眼神,毫不错眼地,定定地望着她,仿佛想要剖开她的表皮,直直地看进她的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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