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纱难以掩饰忽然煞白的脸,忍不住脱口而出:“姐姐,水蛭事件到底怎么回事儿?是有人利用水蛭加害于你吗?”
听到妹妹的问话,白贵妃唇角不禁勾起自嘲冷意:“只要他们没有害死本宫,本宫迟早会将这笔帐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们。”

就连百里月桐此刻也感受到了来自于白贵妃身上的森寒冷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敢想像一个外表如此柔弱的女子,身体里竟然能够蕴藏着如此强大的能量,或许张皇后也同样低估了这个柔弱女子,恐怕有朝一日,真的会栽在她的手中。

不知为何,百里月桐这刻竟突然觉得君煜麟让她住手是正确的决定,被卷入后宫这些城府极深的女人之中,任何决定都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白贵妃,水蛭事件已经结案,贵妃娘娘若是有任何疑惑,尽可去向皇上说明,臣妾无能,确实再不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百里月桐恭敬的微微欠身,语气平静的道。

白贵妃漂亮的杏眸划过一抹深邃幽暗,盯着百里月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低沉道:“既是如此,就当本宫什么话也没有提过……”

“臣妾什么也没有听见……”百里月桐低垂着头,直至感觉身边一阵风呼过,白贵妃和白画纱已经踱步离去,轻盈的步伐特别快,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

傍晚时分,君煜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庭院里散步的百里月桐眸光一亮,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款款莲步迎上前去。

男人瞥见她的身影,同样直刺刺的朝她迎面走来,磁性低沉的嗓音同样随入逸来:“本王听说,白日里白贵妃和白画纱来过华云宫?她们来做什么?”

百里月桐唇角的笑容瞬间僵滞,只觉得腿像突然灌了铅似的,悬在空中的莲步始终迈不下去,从男人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是特别在意这件事情,恐怕他在意的并非是这件事,而是其中的一个人。

清澈的水眸划过一抹冷意,百里月桐淡睨男人一眼,清冷出声:“四爷这么紧张做什么?白贵妃不过是过来喝杯茶,和臣妾拉了几句家常……”

明知男人想听到的是白画纱的名字,可是她却偏偏只字不提,看着男人的眸光越来越暗,心中窝着的一股火也莫名越烧越旺,面上佯装平静如水,百里月桐冷冷绕过男人的身体,却被他突然抬臂一把拽住柔荑。

君煜麟皱了皱眉头:“本王和你说话,你要上哪儿去?”

大概是他平日里对她太过于和颜悦色,以至于这女人现在似乎忘记了他的身份,没有半点尊重之意。

“四爷要问什么?臣妾听着呢!”百里月桐暗暗深吸一口气,以至于让自己能够再继续忍他。

“本王问你,今***和白贵妃都聊了些什么?还有白画纱……她都说了些什么?把你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重复给本王听。”君煜麟低沉的声音从女人后脑勺逸来,百里月桐唇角不禁勾起一抹不屑冷笑,缓缓回转过身体——

“四爷到底是想听臣妾和白贵妃的谈话,还是想知道白四小姐都说了些什么?”

女人唇角的冷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邪魅,让君煜麟顿时黑沉下脸,额间的黑线隐隐欲现,低喝出声:“放肆!女人,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

“四爷这是恼羞成怒了么?心里一直放不下白四小姐,绕着弯子向臣妾打听她的消息,被臣妾看穿了心思,所以便恼羞成怒是么?”百里月桐清冷的水眸漾着讥讽冷意,带着挑衅的话像冰刀一般,深深划刻在男人的心口,将他还未痊愈的伤口再一次血淋淋的剖开了来。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百里月桐的脸颊生生的多出五道指印,这个男人竟然敢对她大打出手?!

“女人,这一巴掌是本王给你的小小教训,让你知道在这华云宫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君煜麟深邃的鹰眸眯成一条直线,细缝里迸射出骇人的光芒,盯着女人白皙脸颊上那五道醒目的手印,男人深邃的眸光变得更暗了,下一秒掉转身子离去。

盯着男人欣长的背影,百里月桐狠狠地咬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倏地回头凝向紫冰和雨烟:“你们都看见了没?本妃在四爷心里压根儿就什么都算不上!现在你们俩儿就去给我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从今天开始本妃要和四爷分居!”

紫冰和雨烟两人从刚才就被吓傻了,四爷竟然甩了王妃一巴掌,看起来可不像是闹着玩的,这会儿再一听百里月桐的话,眼睛不禁睁得更大了!

分居?!王妃的意思听起来像是要从寝宫里搬出来,日后不打算和四爷共处一室了吗?这样子事情好像真的闹大了……

紫冰和雨烟两个丫头都愣愣地站在原地,谁也未动分毫,直至百里月桐透着怒气的声音再度逸入耳底:“你们两个丫头现在也不听使唤了?是一定要让本妃挺着大肚子自个儿去收拾客房吗?”

她这话一出,紫冰和雨烟才算是回过神来,主子这会儿可是真怒了,她们也顾不得再多想其它,连连点头应了下来,便朝着客房的方向奔去。站在拐弯暗处的墙角,一双漂亮的杏眸闪烁着坏坏狡黠的光芒。

百里月桐从寝宫搬入了客房,一连两天过去,君煜麟别说去客房看她,就连问也未曾问过,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隐约似传来鼓乐声,百里月桐皱了皱眉头,一连两个晚上,华云宫内都热闹得紧,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人在折腾,西域的那两名舞姬这两日似乎和君煜麟打得火热,饮酒作欢,夜夜笙歌,就算是呆在房间里,也能感受到大殿内的热闹气氛。

“王妃,你不会就打算和四爷这样一直呕气吧?看看那两名舞姬,这会儿可欢腾了……”雨烟撅着小嘴,不悦的轻哼一声,虽然四爷打人也有错,可他毕竟是四爷,夏周国的四皇子,胳膊拧不过大腿,王妃难不成还打算等着他先来道歉不成?

“他们欢腾,咱们也一样可以欢腾。雨烟,你去把他的令牌偷了来,咱们也出去欢腾几天……”百里月桐面色平静如水,清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为他坏了自己的心情着实犯不着,既然他能快活,她也一样可以洒脱。

“王妃,你……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出宫?”紫冰微微一怔,倒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过她却对此有些担心,这个节骨眼上王妃出宫若是被发现了,事情恐怕会越闹越大。

雨烟闻言,水眸却是划过一道光亮,唇角勾起狡黠坏笑,伸出手指在紫冰的脑门上轻点两下,一脸神秘兮兮模样,压低嗓音道:“紫冰呀紫冰,你可真够笨的,王妃这一招才叫高明,欲擒故纵懂不懂,消失几天也好让四爷紧张紧张……”

紫冰听了雨烟的解释,又是微微一怔,还是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喃喃道:“可是……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惹恼了四爷岂不是更糟!”

“你们俩个都别猜了,本妃只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欲擒故纵,亏你这丫头想得出来……还不快想办法去把令牌拿到手!”百里月桐冷睨雨烟一眼,这丫头这颗鬼灵精怪的脑子里,真不知都还装了些什么奇思妙想。

“是,是,奴婢这就去!”雨烟嘻嘻的笑着,她这手早就痒痒了。

没一会儿功夫,雨烟娇小的身影便再度回到房里,表情严肃,就在百里月桐和紫冰以为她失手了时,这丫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从袖口里掏出那块属于君煜麟的乌黑令牌来。

“你这丫头,想吓死人呀!”紫冰松了口长气,上前轻捶一下雨烟的肩膀,百里月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换上侍卫服侍的三人顺利出了宫门,百里月桐一边走还在回味方才守门侍卫异样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

“雨烟,紫冰,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百里月桐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模样。

经百里月桐这么一提醒,雨烟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漂亮的杏眸闪过一抹狡黠:“王妃,你不是带了备用的衣裳吗?咱们赶紧找个地儿换个这一身军装,就不会那么引人注目的。”

百里月桐点点头,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于是吩咐下去,几人同时加快了步伐。

京城的大街上出现三名身着华衣锦袍的年轻公子哥儿,个个长得细皮嫩肉,红唇齿白,比女人都还要标致漂亮。

“咦!王妃,你看那人……是不是三皇子?”紫冰扯了把百里月桐的衣袖,眸底闪过一抹惊诧之色,没有想到刚一出宫就见到了熟人,若是被三皇子看见她们,不知会不会向四爷告秘。

“果真是他!走,咱们跟过去……”百里月桐眸光一亮,那晚酒宴上苦于没有机会和君弘维说上话,今儿正巧遇上,或许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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