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辛颔首,“是!”
李朔起身,如释重负的伸个懒腰,“慕容德老匹夫实在太不地道,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有多小气。人家远道而来,咱也不尽尽地主之谊,实在说不过去。”

“爷的意思是……”延辛不解。

“本王不是小气的人。”李朔眯了眯眸子,“懂了吗?”

延辛恍然大悟,“卑职明白!”

“明白了还不赶紧去照办?”李朔转动了书架上的青花瓷瓶,负手走进了暗道。

身后,书架重新合上,延辛快速离开书房。

暗道内一排油盏,随着李朔的行走而灯芯摇曳。

十步一暗卫,里头戒备森严。

九曲十八弯,李朔站在最里头的一间石室内,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人醒了吗?”

“醒了。”暗卫推开门。

偌大的石室内,摆着一排灯盏,火光耀耀。室内只有一副石桌石凳,再无其他。

李朔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指尖捏了铜剔子,挑了挑油盏里的烛心。

背后传来铁索拖拽之音,伴随着那人的极为无奈的沙哑之音,“你每回过来都得挑这油灯芯,晃得人眼睛疼。”

“若不晃瞎你的眼睛,万一你跑了,本王上哪儿去找你?”李朔放下铜剔子,转而开始剪烛心。

“瞧着丰神俊朗的晋王殿下,实际上却是个不择手段的狠戾小人。”烛光直对,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拖着沉重的铁索扶墙站起。

白发覆面,他极力的避开这刺眼烛光,努力的眯了眯眼睛,似要看清楚眼前的李朔。

良久过去,他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剪影。

“钝刀子杀人,够狠!”老者嗤笑,酒气熏天。

他的脚踝上,各自拴着沉重的铁球,压根无法行走。手上镣铐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清晰脆响,另一头牢牢的固定在石壁处。

“本王让人好生伺候你,免你身首异处,你就是这样看待本王的?真让本王失望。”李朔负手而立,似笑非笑,“若不是你一直不肯说实话,何须困在这里不得自由?”

老者笑得残躯轻颤,“李朔,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李朔勾唇,墨色的瞳仁里没有半点温度,“本王给你酒,给你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老者嘶喊。

他顿住脚步,嘴角噙了淡然浅笑,“哪天你说了实话,本王会赐你全尸。”

李朔出门,便有两名暗卫拎着几坛酒进入,其后跟着数名只披薄纱的年轻女子。

门后,传来老者歇斯底里的咒骂声,“李朔……你不得好死!”

李朔微微凝眉,无奈的轻叹,好一副悲天悯人之态。

走出暗道,走出书房,延辛已经等在了外头。

“都准备好了吗?”李朔抬步往前走,接过属下递上的披甲。

延辛行礼,“只等爷一声令下,即可出发。”

长长吐出一口气,李朔眯了眯极是好看的凤眸,淡淡的道了一句,“出发!”

青铜面具之下,眸光幽幽,锐利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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