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间上来看,昨晚在厕所遇到这个大爷时候,他已经死了!
怪不得他说着急,原来是着急上黄泉路。

我越想越怕,一头冷汗已如水柱。

正寻思间,小六正好来给我送早餐。

看他进屋,我才稍稍有些心安。

我担忧的问小六昨晚有没有再遇到那红裙姑娘,小六摇了摇头,问我怎么看着神经兮兮的。

我不好说起,只解释说没睡好。

吃过早饭,小六搀扶我去厕所,我正低头往前蹦着,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跟我打招呼:

“小伙子,你没事吧?”

要不是有小六扶着我,我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叫我的正是昨晚厕所遇见的老头!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小六说:

“小六,你,你能看见这老头吗?”

小六一脸迷茫的说:

“啥意思,我眼睛又没毛病,咋能看不见他呢?”

我纳闷的又仔细看了一眼,是这个老头没错啊,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壮汉穿着一身黑色,剃着光头,胳膊上纹着一条龙,脖子还带着一个小拇指粗的金链子。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哥们定是混黑道的。

我指着老头惊讶的说:

“老爷子,你昨晚在厕所不是犯了心梗已经..........”

我话没说完,他身边的光头大汉抬起手指着我骂道:

“兔崽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他妈说谁心梗呢?再说一句我抽你”

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壮汉闭嘴。

笑呵呵的说:

“小伙子昨晚是我不对,我撞倒了你就走了,我老伴在这住院,昨晚我着急回房给他看吊瓶”

见这边吵闹,病房护士过来调节,看了看我说:

“你8号床的吧,在这瞎说什么呢,昨晚心梗死那老爷子是你对面病房的,这位老爷子是703房的家属,不是一个人”

听护士一说,我猛然醒悟,原来昨晚心梗在厕所去世的老爷子不是他。

闹了误会了!

我刚要张嘴赔不是,这身边的光头大汉急了。

“你他妈啥意思?你怀疑我爹已经死了?”

一边说着这汉子就要上前来揍我。

身边的老爷子赶紧伸手拦下说:

“你别动!昨晚是我先撞了这个小伙子走了,那是我的错”

这汉子还是个孝顺的人,见老爹在一边拦着就没硬上,伸手指着我说:

“8号床的是不?这事完不了,你给我等着”

我跟小六回了病房,赶紧叫他去办理出院手续,这腿伤事小,我真怕被他爆头了。

着急忙慌的出了院,我没有选择回家,还是准备在宿舍养伤。

当天晚上十一点,小六照常出了车,我躺在宿舍正无聊的刷着新闻,忽听得楼下骂声四起。

我掀开窗帘往大院一看,楼下居然聚集了十来号大汉,个个手里拿着砍刀棒子。

这帮人不顾门卫阻拦,一路闯进大院,就连守着封锁线的三个民警都没放在眼里。

深夜本就安静,我这宿舍又离大院不远,他们大声叫喊的话我也听的清楚。

“叫李耀的,就是这儿的夜班司机吧,叫他给老子滚出来”

不是我怕事,实在是我这腿脚不方便,我见有警察在也算有了挡箭牌。

这帮人在楼下大声吆喝着,什么社会强哥,又局里有关系之类的,把这三个民警吓的蒙头转向。

他们不知在哪打听到我住在这里,就张罗着要把我搜出来。

三个民警根本阻拦不住,又傻呵呵的站在一边不敢打电话。

我眼瞅着这一群人提着砍刀冲破了警戒线,气势汹汹的闯进了一楼大厅。

这群人进了大厅之后,便没了动静。

过了莫约三五分钟,我忽听的楼下响起一阵阵哀嚎。

那三个民警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被吓的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就往大门外跑。

我见事情不对,赶紧拄着单拐,拼命的往楼下蹭。

待我下了楼的时候,又听到大厅中一声惊恐的嘶吼。

我气喘吁吁的跳到一楼大厅门口,被眼前一幕彻底惊呆了。

大厅的灯亮着,铜钟钟身上满满的全是鲜血,十几个手持砍刀的黑衣壮汉,整齐的跪在钟前。

他们个个面目全非低垂着鲜血淋淋的脑袋,更有甚者,脑浆还挂在外边。

我长吁一口气,还没缓过神,突然发现,这跪着的人中,竟然有一个站了起来,然后拼命的朝我跑来。

我惊慌失措,右手一滑拐杖居然脱手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这人满头鲜血,瞬间冲出了大厅,我心里一紧:

“糟了,今天要交代这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这满头鲜血的黑衣壮汉,竟然在我身边拐了个弯,冲着大门方向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你妈的,有鬼!”

我正望着这人愣神,从大门冲进来四五辆挂着警灯的警车,车上窜下来一批警察,瞬间就把这满头鲜血的壮汉按在了地上。

待他们看到大厅的景象时,这一批手里持枪的警察全部呆傻在一边,愣是没人敢踏进一步。

天亮后,院子里又挤满了人。

各路专家各色领导,拉长了老脸,纷纷摇头叹气。

一夜之间,铜钟又杀了十多个人!

各方媒体铺天盖地的宣传着邪钟大开杀戒的报道。

整个城市一片恐慌!

这一行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毕竟因我而来,看到他们惨死钟前,我也十分愧疚。

邪钟在院子里始终不是办法。

我想起了刘庆祝,他这般有本事,没准可以处理掉它!

从昨晚到中午,我一口饭没吃,一滴水没进。

让小六陪同打个车去怀远路2386号找刘庆祝帮忙。

还没进小区,离老远便看见刘庆祝拄着他那根破棍子在一边冷冷的望着我。

“咋才来?”

我疑惑的问:

“老刘,你知道我要来?”

刘庆祝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六,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看你这腿脚,这几天也不能开车了,跟我走一趟吧”

刘庆祝说完就往路边走。

我一头雾水的说:

“上哪啊,我来是求你帮忙的”

老刘头也没回的低声说了句:

“想处理那座钟,就还去一趟虎腰山”

我一听“虎腰山”三个字,就连那条骨折的右腿都开始颤抖。

今时不同往日,之前去那里我腿脚尚好,有危险好赖不济可以撒腿就跑。

现在右腿骨折未愈,再碰见什么怪物,那就是闭眼睛等死的节奏了。

刘庆祝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转头说道:

“你不用怕,把这个戴上就没事”

说罢扔给我一个串着一枚铜钱的绳子。

我接过来打量一眼,这枚铜钱十分古朴,经历岁月更迭,上面的花纹已被磨平,但隐约可以出一只猛虎的图案。

我叹了口气,把铜钱项链戴在了脖子上,瘸着一条腿,跟老吴朝虎腰山出发了。

。。。。。。。。。。。。。。。

第三次造访,这村子里的一切已然很熟悉了。

走在村路上,我低声问老刘说:

“村长都死了,我们住哪啊?”

老刘“咳咳”咳嗽两声说:

“还得住村长家”

再次来到村长的小屋,我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了。

几天前,村长还满面红光的招待我吃喝住宿。

这转眼间就天人永隔。

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东屋的血迹还在,每每看到,都会令让我痛心疾首。

老刘看出我伤心自责,冷冷的安慰一句:

“行了,都三十而立的人了,心眼别跟个针别是的”

“老刘,你不是说那吃人的小子已经废了吗,你还要来这干啥?”

刘庆祝坐在炕上把腿一盘。

“找东西啊”

“找东西?虎纹铜钱都在你身上了,你还找啥东西?”

老刘没搭理我,打了个哈欠,就躺下睡觉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又拿他没办法。

拄着拐杖去院子里抽根烟。

我正心里想着事,一个手里牵着小女孩的老大爷正好从院门前路过。

这正是死了黄牛的爷孙俩,老爷子看见是我一脸惶恐的摆手让我过去。

我掐了烟,蹦出了院子笑着问候道:

“老大爷最近挺好的?”

老爷子没跟我客套,低声说:

“小伙子啊,你咋不听话又来了呢?”

“我也不想来啊大爷,实在是有事要处理”

老大爷把头朝我跟前一凑,说:

“我听说,你就是每晚开13路末班的司机?”

老爷子这话让我颇感震惊。

“是啊,从长新街到造纸厂,大爷你听谁说的啊?”

老爷子一脸的着急说:

“那你就更不能来这村子了,你不知道十年前你前面那几个司机啥下场嘛?”

十年前水库的几起车祸,除了老吴,知道的可没几个人。如今在这大爷嘴里说出来,我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大爷,您还知道十年前唐娃子水库的三起事故?”

老大爷看样子有点懵。

“你在说一遍?”

“您说的三起事故啊,三个司机载着三车人,冲唐洼子水库里去了”

老大爷叹了口气问我:

“几起?”

我不明白老爷子是啥意思,又重复了一遍。

“三起啊,三个司机载着三车人冲水库里了,全死了”

老大爷一脸愁容的摇了摇头。

抬起右手比划了个“四”的手势。

我心头一震。

“还有第四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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