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像被黏腻的东西给粘住,堵塞了她的呼吸。
言欢的视线像从云层穿透了雾霭,层层变得有些迷茫。那样的眼神,让他心中一顿。

“不会有那一天。”

他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阴翳的影子剪影下了层层的落寞。

言欢嗤笑出声,不会有那一天?

他们都戴上了同款的订婚戒指,就连婚期都定了下来。他却告诉她,不会有那一天。

他是把自己当成了傻子来戏弄,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她闭起自己的眼睛,像看透了红尘般,再也不想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不属于她的东西。

“陆励成,我会害怕会患得患失,这样的感觉我已经受够了。从我答应乔越然求婚的那一刻,我是下了决心。我不会在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开学后我会搬出去。”

住在这里,她受够了他的反复阴晴不定。她根本就无法去想象等到他结婚后,带着乔蔚蓝住在这个地方的画面。

她不敢去想每一晚他都睡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时,他会做些什么。

在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会被逼疯的。

男人眼底如同被风吹乱了的阴霾,破碎的遍布了疮痍。

他咬着唇,阴森森的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言欢缩了缩,手指掐进在自己的掌心里,“我不会在做对不起乔越然的事,开学后我就搬出去。”

“顾言欢!”

一声怒吼,男人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指腹压在了她的脸颊,吐字阴森的睨着她那面色冷淡的一张脸,“搬到他那?人家父母都瞧不上你,你还犯贱的贴上去?”

他身子前倾,压迫得她连连往后退开,退无可退,她被禁锢在他的身下,气息交缠。

言欢被他的字句羞辱得面色阵阵难堪,唇瓣都有些苍白得没有了血色。

她攥着身下的床单,仰头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啊,我就是这么犯贱。至少他是真心跟我求婚要娶我的。在他眼里我不是一个供人陪睡又可以随便送人的物品。就这一点,他就千万倍的足以让我答应。”

“顾言欢!给我闭嘴!”他阴鸷的眼,逼仄的压迫着她的视线,“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不离开我!说你不会嫁给乔越然!”

她凉凉的看着他,觉得可笑至极,就这么撩着唇,笑的讽刺又一脸绝决。

“你做梦!”

陆励成桀骜的眸子闪过一丝的不训,他扣着她的脑袋,一下就压了下去,直接覆盖了她的唇,那般激烈又热切的咬着她的唇瓣。

言欢倔犟的偏转过头,他的吻滑落在了她的脖颈。男人戾气沉了沉,重重的一口就咬在了她的脖颈处。

言欢很疼,她转过头来,目光愤恨的瞪着他。那只手,带着惩罚的动作,已经探进在了她的肌肤上。

“不要!”她害怕的尖叫了一声,她身上的撕裂伤都还没好,她是真的在经受不起了他的折磨。

“不要在碰我!陆励成,你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言欢的手指抓扯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甲红印。

她像只被人给扎痛了的刺猬,浑身上下都树立起了坚硬的刺,对着他。

男人危险的眸子如利剑出鞘,他扣住她的下巴,讽刺的弯起了唇,“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么坚定?”

他一把扯过自己腰间的皮带,几下就捆绑在了她的手腕上。

“陆励成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放开我!”

言欢害怕的惊叫出声,她手臂被捆绑反剪在了身后,她被他翻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充满了恐惧。

……

言欢绑着的双手被他松开后,手腕处都勒出了许多红肿的痕迹。言欢只脑子里全是空白。

身体只有疼痛侵袭,轻飘飘的都不像是自己的。

愣了好久,那双手才恢复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从未有过的一种心寒侵袭了她的全身。

她连衣服都没穿上,就这么将床边的床头灯用尽全力扫落在地。

破碎的声响,止住了男人欲行离去的脚步。陆励成转过头,眼眸剧烈的缩了缩。

“顾言欢!”他低沉的叫了她一声,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犹豫,握着捡起的碎片就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鲜血,就滴滴的滑落下来。砸在在了洁白的地面上,浸染着开出了一朵朵凄厉的血花。

他一把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按住了她的伤口,“顾言欢,为了他你就以死相逼吗?”

男人额头间的青筋暴出,汩汩的血液滚动,看的人心惊胆颤。

“我说过我不会在对不起他,既然你要逼我,那我只能逼你。”

他气的胸口都在发疼,一把随意的扯过了被他扔在地上的衣服给她套上,然后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下楼去了医院。

云深大半夜的被陆励成给追魂电话叫到了医院,当他看到怀中的女人时,他整个脸色都有些阴沉。

已经连续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弄的一身伤痕。

他走上前,将男人给挤开。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伤口,让护士给她清洗伤口缝针。

言欢手腕上的伤口很深,缝合伤口的时候没有打麻药。每一针扎进去,言欢就疼的身体发抖,瑟瑟的却又倔犟的咬着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轻点!到底会不会缝!”陆励成看的心口一阵阵的发颤,板着一张阎王脸一声怒喝。

小护士被这一吼,手指颤了一下,针头扎在了手掌心。言欢没有忍住的叫了出声。

陆励成一个大步跨上前,一把拽过护士,“连缝个伤口都不会!你来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小护士很是委屈,泪光涟涟的看着云深。

云深这才让小护士先离开,他看着言欢疼的脸色发白,陆励成紧皱的眉头都快拧成了一条直线。

既然这么心疼,早知道又何必将人给弄成这样。

“你先出去,你在这只会碍事。我给她缝,亲自动手保证不留一丝疤痕行不行?”

全程言欢都没有在开口发出一丝声音,云深缝好之后,这才看了一眼这个倔犟的女孩。

“伤口不要碰水,也要忌口。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有没有玻璃渣?”

言欢神色有些隐晦,她目光闪烁,动了动之后才厚着脸皮,“能不能让女医生过来?”

他咳了一声,脸颊不自在的染了一丝的红色。

这个陆励成,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言欢,他也有他的不得已。他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试着给他一段时间。”

她偏转过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目光淡漠如水。

云深走出来,斜睨着眼,“言欢这小家伙真是可怜,被人给折腾成这样,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男人脸色有些难堪,咬唇警告的盯了他一眼,“说人话。”

“身上全是被人虐待的伤痕,尤其是……撕裂伤,简直就不是人,难道你就是我说的那禽兽不如的东西?”

云深的话一落,陆励成直接一手揪扯住了他的衣领,“你看了她身体?”

云深原本只是想要戏弄他一下,但见到他杀人般的眼神,他只好如实回答,“没有,我只是猜到了。以你这种狼性,怎么一下就能满足。你们两人不要在折腾了好不好,下次在有事千万别来找我。打搅人睡觉是会天打雷劈的。”

……

陆励成将言欢送回了家,将药物和撕裂伤的药膏都留在了桌面上,然后他就沉默着转了出去。

回到书房,脑子里似乎总是有着一个人影狰狞着叫嚣,他在嘲弄着骂着他。

“陆励成,你没用!你怎么可以妇人之仁!她顾言欢就是该死!”

头疼的让他一下就跌坐在了椅子上,那道恶魔的人影却是阴魂不散。

脑袋里疼的如同被人千刀万剐,一寸寸的剥开。那些让他为之疯狂的梦魇浮现在他的眼前。

电脑桌上的东西被男人一把甩在地上,陆励成控制不住,最后瘫软在了椅子上。

接连几天,陆励成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言欢在家休养了几天,撕裂伤也愈合。她这才去了医院。

“越然,为什么你不理我,我哪一点比那个顾言欢差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双方的大人都把我们配在了一起。就为了一个顾言欢,你就把我这样肆意践踏吗?”

言欢走到门口,就听见了病房里传来了靳敏丝丝痛苦的质问。

她的脚步就这么一顿,不知该先离开,还是就这么走进去。

“我就喜欢她一个,感情不是你喜欢我,我就要娶你。从第一眼,我就认定了她是我这辈子要娶的人。你走吧,一会欢欢就要来了,我不想你影响她的心情。”

“乔越然,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不会同意顾言欢进乔家这个大门!如果你非要跟她在一起,那就从乔家离开,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乔家的人!以后你也不姓乔,你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乔母强硬逼人的站在乔越然的面前,她目光森冷,逼的越然脸色有些木然。

言欢站在门口,她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有些自责愧疚。

她竟然让乔越然处在了这般难堪痛苦的境地。

乔母讽刺的勾着唇,见到门口处的言欢,她蛮横的走了上前,攥着言欢的手,拽着她拉到了乔越然病床前。

“现在就给你三分钟的选择时间,是为了一个女人跟父母断绝关系,还是彻底跟这个女人断绝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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