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臻却对我的态度混不在意,走了过来,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在我面前又近了一步,身上的香气也萦绕鼻尖。
我这时才想起来,刚才从司少臻身上闻见的薰衣草香味还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印象里司少臻是不抽烟的。

“我来看看我的念念不行吗?”司少臻一只手轻佻的摸上我的下巴,目光轻慢又似有些留恋的在我脸上逡巡。

我一阵心酸,脑子里的理智快要被冲散,但是又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不能被他迷惑,不能被他说服。

我狠狠心,清冽的望着他,不带一点动容,司少臻愣了愣,接着冰凉的手指在我下巴上拂过,我不知道他的手指原来这么凉。

“念念不愧是我的女人,刚离开我又傍上另一个金主,看起来,顾子墨对你还挺好的嘛。”司少臻淡淡的说。

他是把顾子墨当成我的另一个金主了吗?以为我跟顾子墨是像我跟他那种关系?

我恶狠狠的推开他的手,凌厉的看着他,不满又嫌弃的说:“我说了我跟顾子墨只是朋友,不要以为任何男人都跟你一样。”

跟你一样光芒耀眼,莺燕成群,跟你一样冷漠无情,过眼即忘。

这话说出来不知道是在替顾子墨开脱还是为我自己开脱。

只是无形中听在别人耳中,像是贬低了司少臻了。

“跟我一样?”司少臻危险的眯起眼睛,对于我推开他手的动作没有任何不悦一般,轻轻的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起来靡乱又妩媚,如果他是女人,恐怕这光景要迷了多少男人去。

我强自定了定心神,司少臻又开口:“我是什么男人?念念你说给我听听。”

司少臻突然停下了手里抚摸的动作,一个转头看着我,眼神从之前的轻慢随意突然变得冷起来,眼神定定的聚集到我身上,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摸不透这样的司少臻,一点也摸不透,看不清他想干什么。

自我认识他以来,他没有这样让人捉摸不透过,像是一团迷雾,隐隐约约能看见,想去抓却抓不住。

“我…”我失神的浅浅吐出一个字,向后又退了一步,心里有如擂鼓,砰砰直响。

“怎么?”司少臻不依不挠的贴上来,手臂越过我的身子抚到身后环住了我的腰,他的胸膛就贴着我的胸膛,我仿佛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清晰的响。

司少臻的手指冰凉,身体却是滚烫,他的丝绸面料的外套贴在我的皮肤上,像情人温柔的抚摸一般。

此时司少臻又开口说:“念念,你想说什么?”态度不紧不慢,有如看戏一样,浑然不在意发生的一切。

他这样冷淡又轻慢的态度让我没由来的心头一团火气。

凭什么明明是跟他有关的事情他却事不关已,还可以这样随意的质问?凭什么他留了情,偷了心,还能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置身事外?

这不公平。

他可以不负责,可以不解释,可以做一个游戏人间的風流公子,但是他不能这样不紧不慢,仿佛看笑话一般的质问我,不可以若无其事的带着别的女人出门。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这样践踏完我的感情之后还要嘲笑我的不理智不决然?

我别扭起来,想离他远一点,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司少臻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样子,我气急败坏的抬头看他,他却咧开嘴冲我一笑,有如阳春三月,青柳芳树。

我一怔,随即又清醒过来,心里骂着,妖孽!

脸上气急败坏的对着他吼:“司少臻,你放手!”

我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不用怕他,不用战战兢兢,不会再害怕他抛弃我,反正我一无所有,我还犹豫什么?当下就毫不客气的抬高了音调。

司少臻伸出手在我脸上抚了抚,用他最惯常的手法,我别过脸,错开他的手,只听见司少臻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放手?可以啊,你先告诉我,我在念念心里,是什么样的男人?”

声音婉转若莺啼,带着几分笑意和怅然,又让听的人觉得真的是冰冷道极致。

我把脸转过来,跟他那双深沉的黑色眸子对视,毫不示弱,缓缓开口道:“好啊,我告诉你,司总你在我心里是大金主,给的钱又多技术又好,公平交易从不拖欠,多少女人想都想不到。”

说完我朝着他挑衅的一笑,嘴角恰到好处的勾起。

我知道,他的弱点,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戳中他的痛处。

既然你想听,我就说给你听,不知道这个回答,你满意了没有?

司少臻却突然放开了我,他先是退后一步,然后垂下眸子,暖黄色的昏暗灯光下,我一下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借着洗手台缓缓站直,身子抵在冰冷的台面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想去摸肚子,却被自己止住了。

我看着眼前离我几步远的男人,静静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忍住了想喊他的冲动,只是默不作声。

司少臻却突然抬起头来,冲着我一笑,不知道为何,我在那笑容里看见了几分哀戚。

像是被辜负的女子望着自己的丈夫,像是孩子望着抛弃自己的父母,像是望着背叛自己的朋友。

我有些心疼,面色也露出几分不忍。

“我在念念心里,就是这样的吗?”司少臻突然开口,在这样昏暗又温暖的环境里显得几分突兀。

他的声音仿佛平静没有波澜,就像在问着最寻常的话,“你吃饭了吗?”、“你回来了吗?”、“你饿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我惊诧的张张嘴,生出一种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念头但是却被自己的理智生生压了回去。

司少臻语气平静,面色却依旧是保持着那个咧开嘴笑着的姿态,看起来诡异又有着异样的美。

我心里一阵抽痛,眼前又恍惚起来,仿佛又回到那个风涛不止,蓝色的海上夜晚起来,彼时,司少臻温柔的贴在我的脖窝里,说着最亲密最甜美的承诺。

不过数月时间,横亘在我们之间的早已经是无数的人与事,我们的关系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他的冷漠成了我心上挥之不去的阴霾,与此同时,想必他也见识到了我的决绝。

饶是如此,我也没办法保持平静,凄惶的一笑,怔怔的看着他说:“不然呢?”

空气中有过短暂的沉默,就在我以为司少臻肯定被我气急,挥袖而去,并且从此以后对我嫌恶非常,避之不及的时候,司少臻却突然上前,一把拽过我的手腕。

我还没反应过来,司少臻已经拖着我进了一个格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我才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司少臻已经拽过我的身子,一把把我按到门上。

“司少臻,你干什么!?”我被他又拽又扯,头晕眼花,心里头唯一念头就是孩子,刚才那样,我出于本能的不碰到肚子,同时也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怀孕的事。

就在我还没多说什么的时候,司少臻已经热烈而又粗魯的親下来,当然,我气急败坏的怒吼也没能得到回应。

司少臻霸道的唇在我的唇上碾压,动作粗魯,眼睛却闭起来,长长的睫毛剧烈的抖动,让人忍不住心动,一脸享受的表情。

我双手想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擒住,合拢之后举向头顶。

我突然记起来,司少臻曾经也这么对过我,此刻竟然和以前那时候有着惊人的相似。

司少臻不给我留一丝喘氣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在我的唇上疯狂的碾压,根本不像是口勿,说是掠夺更为妥帖。

一阵疯狂的碾压之后,司少臻的表情也不似之前那样狰狞,变为了更为温顺的享受,他的口勿也开始变得温柔起来,一点一点的撕咬纠缠,我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就在耳边,不由得心跳加速。

我看着他享受的表情,一双眼睛下呈现出淡淡的乌青,不知道在一个人的夜晚为何而生,心里不禁柔软了几分,手上挣扎的力度也小了起来,温顺的任由他親着。

他进来这么久,没有人进厕所吗?我已经离开了有一会儿了,顾子墨大概急了。

我心里这样想,脑子尚有几分清明,眼睛却不自觉的闭起来,享受着他这个似掠夺似缠绵的口勿,心里贪恋着,希望时间慢点过去,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我们。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口勿,或者说,如何去面对自己的贪恋,想了许久还是作罢,放任自流的想随它去吧,什么也别想,安心享受此刻就好。

司少臻终于还是放开了我,两只眼睛已经通红,脸上虽然还是白皙如许,但是他的起伏不定的胸膛和方寸之间的粗重呼吸已经出卖了他。

同时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领口也歪了,头发在刚才的混乱中散开,皮筋也不知道掉到哪儿去,呼吸也不均匀,脸上像炸开一样变得通红,靠着门板轻轻的喘气。

一时之间,我们四目相对,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燃烧不止的热情,看到了久违的看到猎物的兴奋,看到了强烈的掌控欲,看到了几分怅然和孤寂。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分不清自己的情绪。

小小的格子间,方寸之地,我和司少臻就这样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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