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一九六八年的时候,当时全国的青少年都流行上山下乡,牧仁的父亲叫做巴特,那个年代的巴特还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他们所在的旗是一只生产队,专门负责饲养牛羊,因此每年也有几名城里来的青年被分配到这里来插队。
但就在一九六八年那年夏天的时候,他们的生产队来了一队非常奇怪的人。因为他们并不是十几岁的青年,里面的人非常复杂,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而且还有一名看起来非常老的老人。

他们来到生产队里面后,当时队里面的领导给了他们非常高的待遇,前几天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待在自己的蒙古包里休息。

巴特当时被分给这队人帮忙,每天负责给他们送饭和倒马桶,所以巴特对他们所做的事情大概了解一点。

据他事后回忆,那一队人每天在蒙古包里就是写写画画,似乎是在研究一张地图和地图上面的一个地方,听说那里埋着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当时的巴特汉语不行,汉字更是一个都不认识,因此他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

他们在生产队里待了一个多月,在入秋的时候才准备离开。当时那帮人的队伍里有一个人的年纪和巴特差不多,很快就和巴特成为了好朋友。

在离开的前一晚,那个人和巴特喝了一晚上的酒,而且还送给他很多城里面的礼物,比如北京的二锅头和草原上见不到的巧克力,一支口琴,甚至还有几身做工非常好的的确良(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一种布料)衣服和一双黄胶鞋。

巴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拿着这些东西受宠若惊。当时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要到哪里去。草原上的人非常纯朴,在他们的观念里,接受了这些贵重的礼物,一定是要感谢他们的。当时巴特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想问清楚对方是谁,今后能在哪里见面,好还礼给他。

但是那个人听完这些问题后,很久都没有再说话,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悲伤。过了很久那个人才说道,他们这支队伍要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要去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不方便透露。

听对方这么说,巴特也不方便再问,只好安慰了朋友几句就各自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那队人很早就出发了,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去送他们,巴特也在欢送的队伍中,当时他看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等这只队伍返回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队伍去之前有十多个人,然而返回的时候只有三个人。

幸运的是巴特的那位朋友活着回来了,只不过瘦得不成人形,而且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一直昏迷不醒,偶尔清醒就是满嘴胡话,一直再说:“活了,活了。”

巴特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看到朋友这幅模样他却什么都不能做,非常焦急。

这三个人在生产队又休养了一阵子,在冬天到来之前就被从北京来的另一群人给接走了。好在临走前那位朋友的精神状态好转一点,他偷偷把一份图纸留给巴特,并且告诉他绝对不能让来接他们的人发现,等他有机会再回来拿。

然而那位朋友离开后,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回来过。巴特老人信守诺言,他一直等着那位朋友回来,或者是他的子孙回来,所以他才在几年前把这个故事和这份图纸告诉了儿子牧仁,希望他们世代可以信守这个诺言。

听完这个故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现在这个社会像巴特老人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如果抛开这个故事内容本身,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令人感动的事迹。

但是解雨臣听完后,直觉那队人要去寻找的东西非常关键,有可能是一个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的秘密,只不过当时的条件有限,那队人最终失败了。

解雨臣是一个生意人,有时候非常善于从谈话中套取一些信息,他思考了一下,尝试着开口问道:“你看过那份图纸吗?”

牧仁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看过一次,上面有很多汉字,我不认识的嘛。”

“你父亲的那位朋友,为什么不回来取这个东西?”

牧仁的表情很困惑,猜测道:“他走之前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等回去后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嘛。而且听说那个人受了很重的伤,也许回去后就去世了。”

解雨臣刚要开口,黑瞎子从后面偷偷地捏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回过头,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其中有些问题是他们共认的。

当时那个人在一种非常隐蔽的情况下把那份图纸交给巴特,并且嘱咐他绝对不能让来接应的人发现,那就说明这份图纸是那个人的私人物品,而且上面明显是记录着一些不想被外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和他们寻找的东西有关。

黑瞎子做了个手势,他接着问道:“他们去的方向,你父亲还记得吗?”

牧仁立刻就说道:“我阿爸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嘛。他们去的方向,就是你们现在走的方向嘛。”

所有人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想到两件事情竟然如此巧合。

解雨臣又和黑瞎子使个眼色,他拿出一些钱,说道:“那张图纸的内容,你能和我们描述一下吗?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而且也不会让你父亲知道。”

牧仁没有接钱,但他的表情似乎很为难,抓抓头皮,过了很久才说道:“其实告诉你们,也不是什么问题的嘛。都过了几十年,都没有人来拿这个东西,应该是他们不想要了嘛。”

“那你快告诉我们,别废话了!”东风是个在这种事情上非常沉不住气的人,这和他喜欢探究钻研的性格有关系。

牧仁又抓抓头皮,从怀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直接递给解雨臣道:“我阿爸交代,这个东西必须贴身带着的嘛。我觉得这东西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毕竟图里面画着一个东西,我们也见过的嘛。”

解雨臣立刻打开笔记本,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纸,纸张已经发黄了,显然是有一些年头的东西了。他把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惊讶地叫了出来。

“我靠,虫盘石胆!”

牧仁把图纸交给解雨臣后,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摸出酒袋喝了一口,说道:“我感觉那个人是不会回来的嘛,老板你从北京来,那些人也是北京来,你神通广大,如果回去后能找到他们,就帮我交给他们嘛。”

牧仁显然要比他的父亲圆滑,但骨子里还是保留着草原人民的那种淳朴的。

黑瞎子给了他几包好烟,牧仁美滋滋地抽着,闭上眼睛准备午休。

解雨臣把地图交给东风,让他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三个人足足看了半个多小时,除去那个虫盘石胆,只发现这是一份普通的手绘地图,而且是在一种非常匆忙地情况下画出来的,很多细节非常模糊。

东风把图大概还原了一下,他们这才看出来,这是一个螺旋向下的石洞,而且似乎很深,洞壁上面有很多凸起来的东西。

解雨臣对照着旁边的字辨认了一下,说道:“这些凸起来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活着的虫盘石胆,这洞可能是一处养虫盘石胆的洞穴。很有可能当时的那帮人,就是在寻找这个东西的。”

“老板,这不对啊,他们一共去了十几个人,最后只回来三个,期间他们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情况。”东风说道,“这个地方会不会很危险?”

解雨臣思考一下道:“当时的装备不是很好,他们有可能是在进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知道在当时,这种沙尘暴就很有可能要了多数人的命。”

“如果他们的方向和我们一致的话,那么我们可能已经距离这里不远了。”黑瞎子说道,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可能接近目的地让他感觉到很有希望。

“这份图上面有很多不明确的地方,我们需要让专业人士看一看。”说着解雨臣拿起对讲机喊了几声,那边传来工头的声音,他们在距离这辆车很远的车里。

对讲机里面讲不清楚,解雨臣打算等风小一点的时候亲自过去一趟。东风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风势,突然啊了一声,喊道:“我靠!出事了,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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