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地点是西藏的一个地方,我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也经历过一些非常不同寻常的事件,把它记录下来将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但我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起名字的天分,就像前面几个故事一样,我把这个故事成为《冈仁波齐峰》。
在一些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以为能就此退出所有的事情,从此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但后来事实证明,我对一些情况预估得过分乐观,有些东西一旦开始运作,它所产生的很多后续结果,都是你无法避免和控制的。

接下来我要记录的这件事情,只是后续发生的那些事情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件,但事后想起来足以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我思考了很久,决定把它记录下来,这将成为我整个事件中非常关键的一环。

老顾是托我的一个朋友找到我的,之所以要讲一讲他,是因为老顾在这个事件中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如果没有他,那么这件事情我永远不会参与进去。

说实话,那位朋友已经很久没有与我联系过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非常意外。在我的印象里,那位朋友曾经在西藏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我们这一个圈子里的人都无法联系到他。

朋友之间的这种关系非常微妙,你和一个人很长时间失去联系后,最开始感觉到有一点惋惜,甚至会骂他,但过去一段时间后,那种感觉就逐渐消失了,所以当他主动联系我的时候,我除了感觉到有一点意外之外,并没有其余的情绪。

朋友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粗犷沙哑,这是一种长期处于高压缺氧环境中才能形成的声音,那种环境已经让他的声带产生了一些变化。

那边的信号非常差,他断断续续地给我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我才听明白,最近有一个叫做老顾的人要来找我,他手里有一件非常关键的东西要给我看。

我抽着烟,握着电话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我从这些事情脱离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日子我过得非常舒服,已经渐渐回归到了一种非常正常的状态中去,因此我不是很想答应他这件事。

可朋友非常坚持,用他那种非常难听的声音和我说道:“你不要挂电话,这件事情你必须答应我,否则事情的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他的语气变得非常急促,我能想象电话那边他的表情一定即紧张又愤怒。

但我也有自己的办事底线,而且他的这种语气让我非常不舒服。妈的,老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要是被你这种菜鸟糊弄住,我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考虑到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之间也不存在那种抹不开面子的情况,于是我直接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骨子里我还是一个小老板小奸商,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点好处还在我的道德接受范围之内,更何况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的话,傻逼才愿意去帮忙。

朋友很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过了很久才说道:“我不是很懂你们这行里的规矩,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你的一个朋友,他姓张。”

我抓了抓头皮,心说这个朋友现在到底混到了什么地步,他的来头似乎很大,直接就说到了我非常在意的一个问题。

和闷油瓶扯上关系的事情,绝对非常有料。

这些年我已经不会去刻意寻找一些事情的源头了,随着经验的增长,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你越是执着地追根溯源,往往得不到什么好处。

但闷油瓶身上背负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张家整体就是一个非常变态的家族,那种牛逼和变态共同存在体的家族,往往非常有引人深究的必要性。

我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朋友的要求,他立刻给了我老顾的联系方式,让我去一个地方找他,对方会给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当天下午我就驱车赶往朋友说的那个地址,那是杭州老城区的一片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环境非常差,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老顾住的房子。

那是一栋非常低矮的农民房,被夹在几栋筒子楼之间,终年见不到太阳,一走进去就能闻到一种令人非常不愉快的味道。

有一个男人已经站在门外等我了,那是一个非常矮、很瘦小的中年男人,他就是老顾。他佝偻着背站在门口,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东西,打量着我,警惕地问道:“你就是吴邪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显然不相信我就是来和他做生意的人。

我没有说话,摸出一支烟点起来,也递给他一支,他咽了一口唾沫,立刻接过来吸了几口,全身渐渐放松了下来。

“老顾?”我看了他一眼,直接说道,“把那个东西给我。”

我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老顾身上也有一种非常臭的味道,刺激我的鼻腔。

意料之外的,他很痛快地把东西从怀里拿出来,我看着他,他手里捏着几张纸一样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旧,有一种不太自然的黄色,非常像被用过的卫生纸。

我看着那个东西,非常不愿意用手去碰它,那种一看就非常有年代感的东西,看起来非常令人不舒服,我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拿过来,等我近距离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才看清这究竟是什么,它的价值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我吐了口烟,问道:“这是你从哪里搞到的东西。”

老顾摆摆手,说道:“吴老板,你不要问了,我是不会说的。这个东西已经在我手里拿了将近三十年,如果不是你过来,我明天就要把它烧掉了。”

我接过那卷东西打开,是一片用牦牛皮做成的经书一样的东西,制作得非常粗糙,上面写着很多藏文和少量的汉字,已经变得有一点模糊了。我不懂藏文,草草地翻了几下,就发现后面附着一张地图,画的是西藏西部地区,靠近尼泊尔和印度的一片区域,冈仁波齐峰那里被重点画出一个圆圈。

“是谁给你的这个东西。”我换了一个问法,希望能获得一些线索。

老顾却非常执着,搓着手摇摇头道:“你别问了,我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的。你要是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去这个地方吧。”说着他指了一下冈仁波齐峰,没有再说话。

我看他这个人表现得非常固执,就没有在打扰他。临走前我拿了一些钱给他,他没有要,只要了我身上剩余的半盒烟来抽。

他伸手过来接烟的时候,我刻意观察了一下他的食指和中指,却令我很失望,那两根指头非常普通,上面长着冻疮,甚至比我的还要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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