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似乎有一点明白当时的情况了。
很多有经验的盗墓贼在发现大墓后,往往不急着开挖,像这种大墓往往埋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人,里面的东西也非常值钱,不可能一次性全都拿走,但他们又舍不得把剩余的东西留给后面的人让他们捡洋落,于是就在墓上面原地起一座房子,也算是给后面的人一个信号,这里的东西已经是老子的了。

胖子点点头,表示我猜测的没错,他继续道:“当时我们都很兴奋,当晚就准备下去摸东西,刚才我说了,当时我没什么经验,这种摸东西事当然轮不到我,我在屋子外面守着,边放哨边做接应。”说着,他突然就变了一种脸色道,“多亏当时我没进去,我在外面守了一晚上,也没有见他们出来,这种情况太他娘的反常。那帮人有点身手,虽然不是小哥的那种牛逼,而且他们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是那种为了钱不要命的角色,一晚上没出来,只能证明他们在下面出了状况,或者是那个墓太大,他们迷路了。”

说着胖子比划了几个手势,似乎想表达一些东西,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是说道:“我又等了他们一上午,中午日头足的时候我自己才下去,但下去后我就惊呆了,青砖下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就像停车场一样,面积也不大,而且非常规整,一点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我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一个空间不大,无法藏人的地下空间凭空消失四个成年人,这种情况想想就令人感觉后背发凉。

果然胖子说道:“当时我他娘的都快尿裤子了,就差报警了。我爬上来,也不敢独自回去,否则五个人出去就回来我一个,很多事情就说不清了,我试着联系当地几个圈子里的熟人,让他们过来帮忙找一找那几个人。一天后,他们就带着装备过来了,我保证在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那座屋子周围活动,但当我们再次下去后,当时的情况直接把我吓尿了。”

胖子没有再说话,而是指指那几根多余出来的柱子,我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那间屋子下面一定是也发生了类似的状况,话句话说,这种屋子会自行生长,扩大面积或者是生出来一些东西。

我思考了一下,尽量用一种比较乐观的方式思考,试着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这种屋子正好建在一个风水眼上,时间长吸取日精月华成精了。”

“他娘的。”胖子立刻怒道,“这又不是他娘的花草鱼虫,起码是个能喘气儿的。要是按照你这种说法,故宫还不得早就变成皇宫怪满北京城跑?”

我想想那种场景,没忍住笑出来,气氛变得缓和了一些。

但很快,当我看到那几根多余出来的水泥柱的时候,我又笑不出来了,这简直太他娘的天方夜谭了。我尝试着用之前的经验来解释这个问题,我和胖子讨论在西沙海底墓下的情景和云顶天宫里的鬼打墙,到最后又依次被我们推翻了,那种牛逼的设计汪藏海一辈子最多也就玩一次,这是现代建筑,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们讨论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我看一眼手机,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困得不行的时候我们就拼命掐对方的胳膊,或者抽烟,我们现在已经不敢睡着了,谁知道在我们睡着后,这里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至于我们带进来的酒和卤菜,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好在晚上我们都吃得非常饱,还不至于立刻就饿。

很可惜到了晚上这里温度骤降,我和胖子冷得不停地打哆嗦,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胖子随手扯过来几本档案就要点火,我伸手拦了一下,道:“这里可都是绝密档案,你就不怕人家事后找你麻烦。”

胖子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说道:“绝密个屁,真要是这么珍贵,还能留在这里落灰?还不如让胖爷我发挥点人道主义精神,让这堆废纸最后发光发热。”

我随手翻翻那些档案,发现都是六十年代的老档案,上面写的都是某某大队生产多少粮食,上交多少。我骂了几句,这都是什么年代,谁还在意这些计划经济时期的东西,这么想着我也搬了一摞档案扔进火堆里,让光热来得再猛烈一些。

渐渐地我和胖子身上才感觉到暖和起来,一旦身上发热,整个人就特别容易犯困,我看着胖子都感觉他有两个了。

我用力地甩了甩头,对他道:“快,抽我一巴掌。”

“啊?”胖子打了个哈欠,啊了一声,就道,“这不太合适吧。”

“少他娘的废话,我快睡着了。”

胖子果然没再废话,直接一巴掌招呼在我的脸上,我立刻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得疼,但立刻就清醒过来了。

我们为了不让火灭下去,不停地往里面加旧档案,但这里的档案很多都受潮了,纸张变得很脆,非常不耐烧。很快我们周围一排档案架就快被我们搬空了,这时候还不到早上四点,这种漫无目地的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

当胖子准备搬第二排的时候,他咦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站在那里撅着屁股就看起来,我本来就闲得无聊,看到他有了新发现,也立刻就凑过去,想看看那里有什么东西。

只见胖子正捧着一本非常厚,像是相册一样的档案在翻阅,我看了一眼档案的封皮,发现这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东西,似乎用了一种特种纸,纸张只是有一点发黄,却保存得非常好。我来了兴趣,想看看这是记录什么东西的档案,却发现封面上面的原本记录名称的那一栏已经被人撕掉了。

我也凑过去,和胖子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在看这本东西,这本档案很重,没多久胖子就手酸了,我们干脆把它搬到火堆前,一边烤火一边看起来。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其实是一本类似于相册的档案,上面的图片和照片几乎占了将近百分之六十的比例,而文字记录却很少,还有很多外文,我看了几眼看不懂,那不是英文,大概是德文一样的东西。

“翻译一下,大学生。”胖子故意道。

我拿胳膊肘捅了他几下,催促他赶快向后翻,这本东西足足有两本《辞海》叠起来那么厚,我们只翻看了它的三分之一。

胖子砸吧一下嘴,又翻一页,但他咦了一声,竟然把档案合上了,看着我的脸,表情有一点古怪。

“搞什么,快给我看看。”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故意不给我看。

胖子却只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还伸出手用力地拉扯我的脸,他下手很重,我疼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狂拍他的胳膊。

他终于把手收回去,看着我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说实话,天真,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他娘的。”搞了半天,他竟然这么问,我没好气道,“快四十了,放心吧,我永远比你年轻那么十几岁。”

他啧了一声,才把那本档案当着我的面翻开,指指其中的一张照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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