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妃吩咐,小王又岂敢不从?”
札木真擦一把嘴边的血迹,与烟龙贞扬唇一笑,眼里的狠毒转瞬即逝,烟龙贞自然没听到,她点点头,迈步上轿。

围观的人群再度哗然,原来打斗这么久,还以为真就这么抢婚抢走了呢,可结果依然不变?

“起轿!”

早已经被吓坏的喜婆子,跑得不见了人影,札木真索性自己喊着,烟龙贞唇角抿起,抬手将轿窗边的帘子掀起。

温哲哲一直便死死盯着这一抬轿子看着,他真觉得自己是个笨蛋,蠢货!

原来那女人,是真就这么想嫁给外族蛮人的吗?

可怜他既傻又丢人的急赶着前来抢婚,他病得很重啊,若不是为了她,他又何须冒这样的风险?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对,他咬牙垂眸,硬着心肠将视线挪开,烟龙贞便只看到了他身上铠甲的鲜亮,逼人的夺目。

可一转眼,他将视线挪开,她抿抿唇,将轿帘落下。

温哲烈心中难受得厉害,原本他这么巴巴的跑来想要抢回她的举动,在她的眼里,就跟一个可笑的小丑一般。

真是丢人现眼!

心里忽然泛起了怒,他骤然再一次抬眸看,大红的轿子已经渐行渐远,马背上的二王子趾高气扬从他眼前过,转身而回的一瞬间,他冲着他竖了个中指,鄙夷一声:“懦夫!”

“你!”

温哲烈再行冲天之怒,却被身边跟着的暗卫死死的拉住,个个喊道,“王爷王爷,大姑娘已经嫁了,她已经嫁了啊……”

圣旨不可违,他们绝不可以让王爷再做什么糊涂事出来。

“滚!”

温哲烈气得嘶声大吼,用力将身边抱着的人全部甩开,宫里来人战战兢兢上前,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道,“王爷,皇上有旨,请王爷速速进宫!”

“不去!”

再度一声吼,他猛的转身,迅速泛红的眼里,也不知哪里窜出的一抹不甘心,让他大步流星奔向身侧骏马,翻身而上,“驾”的一声,拍马绝尘。

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又喊道,“来人,快来人啊!王爷跑了……唔!”

话未说完,被身边王府的暗卫抬手捂了嘴,连哄带拉带到一边去,剩下的暗卫各自慌张追着王爷出去。

于是,这好一场的出嫁风波,完全不输于当时明王府娶妃时的热闹。

而自此之后,人人也都传颂,这烟府千金,果然彪悍啊!

美则美矣,也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

碧秋白着一张脸回去报信,烟老头听完,整个人就傻了。

好吧,他其实猜得有些过了,原来他的宝贝闺女不是想要反大周,而是只想着要杀了那二王子。也罢也罢,这婚姻之事没随她的意,这杀人之事,由她去吧!

反正那边的人,也个个都不是个好鸟!

心下明白了这一切,烟老头一倒头竟又呼呼大睡了。

碧秋瞠目结舌的看着,好半天,才满脸黑线,恍光惚惚的退了出去。

好吧。

果然有什么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老爷。她小小一个丫环,操这么多心干嘛呢?

与此同时,地牢密室,蒙面的黑衣男人,将高高吊在梁上,已经好些日子,都滴水未进的君若航解了下来。

曾经光风霁月,笑起来如阳光一般可爱温暖的大男孩,在这几日非人的折磨之下,几乎是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他嘴角暴着皮,眼里带着死灰一般的古井无波,像是早已认了命,又像是什么都不用说的倔强。

黑衣下的男人看着他,突然就猛的一声笑,“哼!君若航,你可真是有本事。你以为你不开口,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了吗?你心里还是想着那个女人吧?只可惜,她今天就要奉旨嫁往蛮尾去和亲了!”

“这……不可能!”

心下猛然震惊,君若航猛然吐了这几个字,他挣扎着起身,虚弱的连连喊道,“主上,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吗?我了解她,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去做的……”

嫁去蛮尾?

这怎么可能啊!

她连大周明王都不愿意嫁,她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嫁去蛮尾呢?

“是啊!你这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你我都认定她会不可能,那你认为她此举,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没有?”

男人顺着他的话音往下说,君若航喘一口气,脑子有些疼,片刻,他伸出湿润的舌头,舔着自己干燥的唇道,“主上!放我出去……我去找她,我一定会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座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完成此事后,你与君若成亲,以后与本座,也就更是一家人了!”

黑衣人的大手压在他的肩上,他慢慢抬眼,眼里眸光不明。

“秦风!你带他离开这里!”

黑衣人再喊一声,一脸志得意满的秦风走进来,手间的鞭子甩得啪啪的响,像条毒蛇一般,但凡只要有个机会,必定会不失时机的咬上一口!

眼下就是如此,秦风看一眼满身狼狈的君若航道,“主上!属下有个疑惑,这大周女巾帼,是极聪明的一个女人,咱们君公子就这样毫发无伤的出去,也不可能会取得大姑娘的信任,倒不如,属下倒有个好办法……”

“说!”

黑衣人问他,秦风嘿嘿一笑,手中鞭子轻轻的砸一下手掌心,慢慢的,一字一顿的道,“苦肉计。”

君若航脸色一变,“秦风,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不卑鄙!一点都不卑鄙!为主上尽忠,可是属下的职责呢!试想啊,若不是上次,你强势阻拦我下手,现在的烟大姑娘,岂不早就入了主子的手中?”

秦风阴阴笑着,慢慢抖开鞭子。

君若航闭起了眼,不多片刻,一阵“啪啪”的皮肉撕裂声,在这狭小的密室内响起。

与此同时,纳兰有为瞪着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死也不许他出去:“他温哲烈能够公然违抗圣旨,皇上不会将他怎么样,可你敢吗?你去抗一下圣旨,看看我整个纳兰府,会不会满门上下尽数被诛?”

这真是气死他了!

一个个的,都是迷了什么心?

就那个喝酒比男人厉害,打架更比男人厉害的男人婆,他纳兰府要是真娶了她,那这一辈子,就将再无宁日了。

可轮椅上坐着的男子,依然面色俊美,心意不变,“爹,我此生,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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