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王中兴叫我们在他家住下。
我一听,同意了。

由于白天太累,一上床,睡意就来了。正在要睡着的时候,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叭答,叭答”的声音,十分有节奏。

我知道,有些地方,天花板上会有弹珠子的声音。

那是一些“小孩儿”贪玩。

因此,好多地方修房子,都有一个风俗,在天花板中间层放一盒子玻璃珠子,专门给脏东西玩儿的。

我没管,现在只想睡觉

玩吧玩吧,只要别太吵。

谁知,那声音越来越大,珠子掉在地上,也越来越密集。

卧槽,实在受不了。

我要教训教训你们这群小屁孩,不知道在人家睡觉的时候吵,最烦了么。

手往包里一伸,拿了一条绳子上去了。

楼上正是空着的三楼。

我一上去,就看到几个小孩坐在地板上。你一下我一下的,正在玩弹珠。

小孩三四岁的样子。

穿着肚兜,扎着冲天髻。

背面还挺可爱的。

如果,不是那张苍白的脸,和一脸蜘蛛网一样破开的面皮,我真会以为,它们是小孩。

它们一看,有人上来。

一下全跑过来,拉住我脚,说:“陪我们玩,陪我们玩。”

那阴森的语气,换个人早就吓尿了。

它们看我不怕,又换了副面孔,七窍流血的抱住我的腿,说:“陪我们玩,陪我们玩。”

我一听,毫不客气。

用带上来的绳子,往它们脚上一捆,全倒掉在大灯上。

它们一看,“哇”的一声哭了。

一边哭,一边用手去解绳子,哪里解的开。

那绳子,叫锁魂圈。

是用童男下面的那个毛,和童女下面的那个,搓在一起做的。

咳咳!

出身略猥琐,但真的好用。

锁魂效果杠杠的。

它们见解不开,也不挣扎了。一个二个怒气冲冲,瞪着我说:“坏人,坏人!

我一听,起床气都气出来了。

说:“大半夜,你们不睡觉,人家要睡觉,能不能小声一声!”

它们一听,委屈的戳了戳手指,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睡觉的地方,被一个东西占了,咦,你能帮我们把东西拿出来吗?”

我一听,表示同意。

这样,我就可以安静睡觉了。

于是我把小鬼放下来,让它们在前面带路。

原来,它们住的地方,就是那个,之前在楼梯转角的那扇门,门里有一个空间,里面堆满了十字绣和羊毛毡玩偶的半成品。

我一看,问:“是这些东西吗?”

小鬼们摇摇头,说:“不是,这些东西是我们平常做的。”

“你们做这干什么啊?”

小鬼们无奈的说:“我们也不想,是欧玉强迫我们做的。平时,一天二十个小时都在做这个,只有午夜,才可以休息一会儿。”

“她就拿这些东西,出去换钱。”

原来,它们是欧玉养的鬼,叫奴才鬼,这种鬼如其名,专门给人家做苦力的。

记得,以前在老家。

村里有一个老头,就养了一只奴才鬼。让鬼,天天给他打水,劈材,喂猪,做各种活儿,十分辛苦。

老头的老婆不忍心,偷偷放了奴才鬼。

鬼就在村外,天天喊老头的名字。

有一天,老头实在忍不住答应了,半夜就死了。

外公说,他是被鬼带走了。

原来,欧玉也是个会养鬼的人,难怪江追云说,这屋子好重的阴气。

我问:“那什么东西,把你们的地方占了?”

小鬼们一指下面,说:“那个盒子。”

我一看,确实有一个木头盒子,在十字绣下面压着。

拿出来一看,这盒子是阴木做的,上面刻着一些符号,可以困魂。里面,肯定装着一个魂魄。

果然,盒子里有一个小声音:“放我出去。”

我一打开,一股青烟就从里面钻出来。

落到地上,化成一个女人的样子,长长的脸,有一头金发,女人靠在墙上,说:“终于出来了,可憋死我了。”

她不是王过的老婆吗?

我在二楼,看过他们的结婚照。

“你是......”

她一边揉肩膀,一边问我。

我说:“我叫傅月楼,是一个相师。王兴中不是说,王过去坐牢之后,你就跑了么,怎么,你原来死了?”

她一听,恨恨地说:“那老不死的。”

“怎么?”

我又问:“你怎么死了,是谁杀的你,又把你的魂关在这里?”

她说:“除了那个死老太婆欧玉,还有谁?王过去坐牢了,我要离婚,她不肯,就在争执中杀了我,尸体丢在地下室,魂魄关在箱子里。”

“你说,死老太太是不是有病,她明明知道,他儿子是个性无能心里变态嘛,在我这里得不到满足,只能去猥琐小女孩。”

“还不准我离婚,让我守活寡,我才不干呢!”

话音刚落下,一个阴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守你也守了。”

回头,只见欧玉手上,拿一把菜刀,面无表情的瞪着我。

她说:“本来,大家都是亲戚,你治好我后就什么事都没了,你却偏要放走猫鬼。现在,又把她放出来了。你知道了我的事,不死不行。”

说完,举刀就砍。

我哪能让她砍我,闪了过去,一个锁魂圈把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她张口要喊,我上去就是一张麻醉符。

咦,我怎么也爱用江追云这招了。

这时,江追云和李岐山也过来了,我跟他们说了刚才的事。

李岐山说:“正好,我们来叫你,本来是想说,刚才有个人从王中兴家的窗户跳出去了,要不要跟去看看。”

我点点头。

又看了一眼欧玉,问:“这怎么办?”

“你们去吧。”

王过的老婆说:“我来看着她。”

我点点头,跟上江追云和李岐山,用的是疾行符,很快追上了那人。

那人穿了一身黑,还带了个面罩,别说脸了,连头都看不见。

大热天,热死你丫的。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

确定没人之后,才又回到王中兴和胡全两家门口,站在那儿。

我们一看,赶忙躲到电线杆后面。

那人面对胡全家站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又取出一把剪刀,手上翻飞。

几下,剪出一串纸人。

又拿出一张红纸,叠了几叠,剪成一个犁头。

在犁头上,写下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和住址。

那住址是胡全家的。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贴在红纸上。

照片上,是囡囡。

李岐山一看,说:“他在放犁头符。”

说话间,那人已经把符放在地上,尖端向外,双手结印。

口中念:“谨请法老仙师来降临,敕起犁符来败仇人,女子胡囡,江城大平县杨林街人。败天天转,败地裂地龙死,败山山脉绝,败坏人人有仇情,败鬼鬼灭亡。吾奉法老先师之命,急急如律令!”

说完,双手向那串纸人一指。

纸人立刻,像活了一样立起来。手拉手走到犁头符旁边,将符抬起。

那人一个剑指,指向符。

念道:“上天午无门,下地无孔,四方无路,紧急奉行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话音一落,纸人们一起,抬起符。

冲出去,奔向胡全家。

江追云眼疾手快,一把拦下,手结一个三味真火印,将纸人化为灰烬。

正要上去,胡全家的门开了。

胡全一看我们,说:“你们怎么在这里。刚才,囡囡的病,又有要发的趋势,我正想,找你们过来看一下呢。”

我一听,忙往里走。

应该,是刚才那人念咒。

催化了囡囡身上,还没好全的病。

还好,江追云拦下了纸人,下咒失败。给了胡全一块镜子,告诉他,囡囡再犯病,照一照,病会反噬,给下咒的人。

胡全把镜子放在床头。

床头有一张照片,上面是囡囡,抱着一只小黑猫。

那猫,正是猫鬼。

胡全一看,说:“那是,捡回来的一只小猫,囡囡特别爱它。不过,那次大火之后,猫就不见了,可能烧死了。”

说完,还流泪了。

胡全一家,对那猫感情很深。

那边,李岐山挡在那人面前。

说:“道友,你三番两次放犁头符害人,不怕报应么。”

那人转身就跑。

这时,猫鬼不知在什么地方,一下扑过来,放倒那人。又一猫爪,将那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又一下,打掉那人的面罩。

一看。

这人,正是王中兴。

我们一出去,猫鬼便说:“犁头符是他放的,大学生是他老婆叫小鬼去迷了眼睛,掉河里淹死的,还有五家人家的大火,也是他老婆欧玉,叫小鬼弄的。”

原来,那天大学生淹死了。

一条街上的人,都去看热闹。

只有欧玉在家。

欧玉便放出小鬼,将窗帘,连在煤气灶上,引起火灾。

“王中兴。”

我一听,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中兴忙说:“没,月楼,你别听它乱说,它是鬼,它才是害人的,说不定,那火是它放的,嫁祸在我头上。”

猫鬼一听,来了个情景再现。

画面中,出现一个女人。

那女人,就是欧玉。

欧玉在王家,坐在一张凉椅上,骂道:“抽抽抽,你一天,只晓得抽你那两口烟。不是,就跑到隔壁那个小骚货家去耍。”

“儿子去坐牢了,你一点也不担心。”

王中兴把烟一掐,说:“哪个说我不担心,我还不是在想办法,只是这回,不像上回一样,是一个小女娃儿,是五个人一起告的。”

“你也晓得,现在猥琐女童,罪名有多严重。”

欧玉一听,说:“都怪对门,那些小骚货。他们自己要生女儿,还把女儿放出来到处走,被占便宜了,怪我儿子吗?”

我们一脸黑线。

这欧玉,够奇葩。

她又说:“敢把我儿子,害到牢里面。看我不整死他们。”

说完,见那个大学生下来。

说明天要去视察水域。

欧玉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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