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出来,看到A组的组长又在训人,蒋诚下意识地看了下郑莉音的位置,已经快六点了,不知道她去哪里找,这是不打算回来了,还是还在外面继续找?
刚要走进办公室,有人从电梯间跑了过来,蒋诚转身,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郑莉音,早已不见第一天来时的优雅妩媚,马尾辫松了,围巾凌乱地裹在脖子上,抱着海报筒气喘吁吁,不知道她跑了多少路,这么冷的天出这么多汗。

郑莉音径直跑去组长面前,把遗失的工程图拿出来,一张不少,A组的人都松了口气,连竞争对手B组的人都来恭喜,毕竟真出了事,大家都没戏唱。

“你真的要长点脑子了,实习期就出这种事,你在丰达做不下去,哪里还肯要你。”郑莉音依旧在被训话,又是点头又是道歉,特别可怜。

蒋诚有些看不下去,走过来问:“在哪里找到的?”

郑莉音颤了颤,低着头说:“我沿着地铁一站站找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人捡到了交给工作人员,因为早晨换过线,所以找到现在才找到。”

蒋诚便替她求情:“算了,找到就好了,赶紧做事吧,你们不用回去陪老婆和女朋友过情人节?”

同事们却笑:“蒋总你自己想回去陪老婆吧。”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好了,大家各自去忙碌,当然都希望能早点走,蒋诚对郑莉音温和地一笑:“下次小心点,你的设计稿我看过了,很不错的。”

“谢谢蒋总,对不起,下次我会小心的。”郑莉音连声道谢,狼狈的面容上露出笑容,有感激也有自信,本就长得挺漂亮的,这个样子更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情。当然,蒋诚不会这么多情,在他眼里,只有老婆是女人,其他都是女性而已。

晚上七点,白纪川在一然订的餐厅里约见客户,对方也是单身,两人看看周围一对对情侣,都笑说不该在这种时候出来谈工作。好在餐厅环境很好,没有人喧哗吵闹,可以安安静静地谈事。

唯一尴尬的是,一然之前订的情侣套餐,食物不能选,虽然东西很好吃,可最后上甜品时,蛋糕上面写着“蒋诚爱陆一然,永远永远。”

幸好客户去上厕所没看见,而送蛋糕的服务生知道这里是两位男性客人也很尴尬,白纪川干咳了一声:“蛋糕不用了,谢谢。”

怎么回事?白纪川眉头紧蹙,陆一然是不是搞错了餐厅,所以这里本来应该坐着她和她丈夫?

“啊……”家里,正忙着煎牛排的一然忽然想到了蛋糕的事,她订的情侣套餐,最后送的甜品是可以写字的,她当时要求写“蒋诚爱陆一然,永远永远。”可是今天更换用餐人信息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件事。

她慌慌张张地从厨房跑出来,想找手机,正好蒋诚下班了,看到她手忙脚乱的,当然要问怎么了。

一然说她忘记提醒餐厅换甜品的上的字,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动换,至于把餐位让给老板的事,她一早就跟蒋诚报备过了。

蒋诚有私心,笑着说:“这不是挺好的。”

一然却很着急:“什么呀,客户看到要笑死了,他会很尴尬的。”

蒋诚拿过手机说:“你现在打过去,他才尴尬,他肯定经历过更尴尬的事,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怎么做你老板,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是吗?”一然是很相信自家老公的,想到锅子里的牛排,立刻又跳回了厨房。

蒋诚放下她的手机,看到餐桌上摆了蜡烛鲜花,这是属于他们的甜蜜。又想到白纪川现在看到那块蛋糕,好吧,就当他小气没心胸好了,但愿白总监能有自知之明,能离他家然然远一些。

第二天上班,一然有多灿烂,就知道她情人节过的有多甜蜜,白纪川进公司时,一然和周婕正好端着茶从茶水间有说有笑地走出来,一然一见到他,就想起了蛋糕的事,而白纪川果然冷着脸说:“进来一下。”

一然赶紧放好茶杯跟进去,不等白纪川开口,她就主动问:“白总,昨晚……还顺利吗?”

白纪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间餐厅是你先生订的?”

一然摇头:“是我订的,昨天你突然要我订位子约客户,昨天是情人节,好的餐厅很早就接受预定,当天根本是订不到的。”

白纪川生气地说:“那你也没必要把你的让给我,好好跟我说不就行了,我可以和客户改天或是去我知道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客户看到那块蛋糕是什么表情?”

当然,客户根本没看到,白纪川是故意的。

一然着急地问:“他们真的没有换名字啊。”

白纪川瞪着她,不可理喻地说:“换了名字也不正常吧?”

一然愣了愣,想象一下,换成“白纪川爱XXX,永远永远”,两个男人……她没忍住,笑了。

“笑什么笑?”白纪川生气。

“对不起……”一然赶紧解释,“昨天你心情不好,我怕订不到餐厅会被你骂,所以想反正我去哪里都可以,就把位置让给你了。”

“下不为例。”白纪川叹了口气,“出去吧。”

一然暗暗觉得肯定对客户没什么影响,而她一想到蛋糕上要是改成“白纪川爱XXX”她就想笑,幸好背后有百叶帘挡住,老板看不到她笑得一颤一颤的。

不过笑完了,一然突然又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她没有恶意,但老板毕竟是单身,而且那位才去世不久的女士,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如果是,岂不是戳人家痛处。

心里正觉得对不起,老板又叫她了,一然硬着头皮进来,不过却是个好消息,白纪川说:“周子俊打电话来,正式和银河签约了,他研究的项目可以顺利继续下去,他让我告诉你一声。”

“恭喜周老师,太好了。”一然又灿烂地笑了起来,特别高兴这件事能圆满。

白纪川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又钝痛了,他为什么还不把陆一然赶走。

此时林经理进来,告诉白纪川:“今天银河开董事会,可能有新的动向。”

一然觉得自己不方便听银河的事,赶紧找机会退了出去。

这一边,银河大厦几乎占了半个楼层的会议室里,韩可欣坐在会议桌前显得特别娇小,相反坐在她下手边姑姑韩清,气场十足。

董事会的人基本都到齐了,说到底银河还是家族集团,韩靖始终不肯上市,这也让韩清很恼火。他把女儿推到亚太区总裁的位置上,自己跑去发展北美那边,国内的事都是她在管,可却还要看侄女脸色,手里的股份也只是出嫁时可怜巴巴的那点陪嫁。

会议进行到一半,韩清突然问:“这个和大学里的合作项目是谁签的?我怎么不知道?”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韩可欣,她茫然地反过来看着所有人,秘书在边上小心提醒了几句,原来那天她路过会议室,看到里面在讨论这件事,就当场决定了。

其实韩可欣自己也不记得了,她上班就跟玩儿似的,逮着什么是什么。

“这种浪费钱的投资,还不如拿去做慈善。”韩清很生气。

“让宣传部去宣传一下不就好了,等同做慈善了。”韩可欣不以为然,反而笑着说,“如果大学里有什么参观活动,可以找我,我很有兴趣。”

边上的赶紧记下来,韩清正要发作,韩可欣抢先道:“刚才提到和华立的合作,我觉得不合适,我们银河一向不做自家人生意,华立里有我姑父的股份,这就讲不清楚了。”

韩清在边上脸涨得通红,这小妖精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了。

会上的人纷纷翻资料,韩可欣站起来说:“就这样吧,快中午了,我早饭也没吃,饿死了。”

她扬长而去,留下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韩清镇定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她还是个孩子,你们认为她坐在这里真的合适吗?大家甘愿看着银河被她一个小姑娘作践掉?虽然是我哥哥的意思,可是董事会有权弹劾总裁,只是大家的权利。”

可却有人说:“这些事,董事长会和我们谈。”

是啊,她韩清不过是个外人,手里的股份,根本没资格坐在这里指点江山。

韩可欣走出会议室,心情非常好,想起刚才会上的内容,问秘书:“我好像听到有人提恒远,是不是?”

秘书赶紧翻会议记录:“是有的。”

韩可欣记得一然就在恒远上班,而且还在销售部,她想了想,对秘书说:“把相关资料送到我办公室,等我回来看。”

这天中午,薛清歌抽空赶回家,带着李阿姨和宝宝去美华妇儿给欢欢打AC流脑,出门打车时,正好遇见王梅和蒋盛昌到这边买菜,她们也算认识的,当然要打个招呼。

看到她们走后,王梅对老公说:“这家人也搞不好了,老公在国外不回来,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赚的钱全送给保姆,她还不如自己回家带孩子。怪不得陆一然那副样子,交的朋友也不正常。”

清歌带着阿姨和孩子来到美华,有了超级VIP待遇,她再也不用为要带孩子打针但又不好请假或者放不开工作而烦恼,只要在宝宝该打针的时间段里,随时过来都能打,不用排队不用等,医生护士亲切又热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李阿姨也啧啧不已:“小薛你怎么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人啊。”

她们抱着孩子出来,护士一路相送,说宝宝今晚可能会因为打针不舒服而闹腾,正说着话,一个六十来岁的男人在护士长的指引下朝她走来,薛清歌不认识他,可又觉得很面熟,听说是韩可欣的爸爸韩靖,恍然大悟,笑道:“怪不得觉得哪里见过,可欣爸爸你和可欣长得很像。”

韩靖和气地说:“是啊,他们都这么说。薛小姐,这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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