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种事儿?”
小容律师将昨年打的一个官司给我和陈哥简要概括了一遍,原本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加上出事的车也比较低端,保险公司也是各种推卸责任。

“他们哪里知道人家是有钱人,车虽然不高档,骨气却硬得很,正好找上我,给的钱又够多,我就稍微努力了那么一小把,把他家股票都给打掉了几个点。”

“牛。”我冲小容律师竖起大拇指,个人跟公司打官司本来就不容易,她竟然把人股票都给弄掉几个点,我是想不服都不行。

小容律师冲我摆手:“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他们要是识趣,这该赔的也就赔了,回头你看看商业险是不是买了,我帮你核对下赔付额度就成。不成咱们再上诉。”

“诶,小容律师——”

“叫我容卿就成。”她连连摆手,“小容律师听起来挺累赘的。”

她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个喜欢罗嗦的人,直接叫名字我也方便。

“容卿,这费用……”我有些不好意思,听她刚刚说的事,恐怕她的费用可不低。

没想到容卿直接给我说用不着。

“就当是交个朋友,而且,我挺佩服你的。”

“我?”我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子,一脸不可置信。

她点点头:“是,你跟你前男友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在忙活,知道得也挺清楚。先不说了,我手头最近有个案子,随时给我打电话就成。”

容卿说完就走。

保险公司的也没有立即给答复,陈哥急火急燎去查自己的保险单去了,我把车子留给了他,他送我回了MT。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费尔这小子带着小雨在吧台前卖萌,还吸引了一大群人,搞得容城那边人烟反而稀少了许多。

我一阵头疼:“干什么呢,费尔。”小雨这么小的孩子我是真心不想带他在酒吧这种场合厮混。

耳濡目染,到时候养歪了后悔都来不及。

费尔冲我挑眉:“老板,咱们小雨可是有当童星的资本,要不从酒吧开始做起?”

“得了吧。”我把同样玩得乐呵呵的小雨抢到手里,找了个包间带小雨窝着。

“奶奶,我以后可以带妹妹过来玩吗?”这是小雨到我身后,第一次提及原来家庭的事情。

他抬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等着我的回答,我真不忍心拒绝:“当然可以。”不过人家爱不爱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慕焰是下午五点左右回来的。

“情况怎么样?”他一回来就急急问,显然也是比较担心陈哥。

“容卿说包在她身上。”容卿帮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所以她说的话,我其实还是非常相信的,我顿了顿,问慕焰:“容卿的律师费用是不是特别高?”

没想到慕焰给我点了头,我一阵尴尬,“那陈哥这事儿……”

“这个你不用管。”

“不是我想管,可人家三番两次帮忙,也不能白帮吧。”我跟慕焰理论。

慕焰一笑,长臂一伸,连着我和小雨就一并带进了怀里:“女人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就成,哪里来这么多闲心多管闲事。”

他一本正经说着这话,我直接都被气晕了。

我这怎么就成了多管闲事了,奶奶的!忍不住低咒一声,我幽怨地瞪了慕焰几眼,没想到这人竟然和小雨玩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鸟我的意思。

仰躺在沙发上,我整个人都有些无力。

可瞧着慕焰同小雨一起欢笑的柔和眉眼,又恍然觉得相夫教子这个词,竟然是我这辈子的心愿。

叹了口气,我出门将包间留给房间里的两爷孙。

陈哥正好匆匆赶回来,他脸上洋溢着喜气,见到我就忍不住分享:“小甘,你快帮我告诉容卿律师一声,我这车的商业险买得挺齐全的。”

我也替他高兴:“那成,马上。”

容卿很上心,详细问了陈哥都买了那些商业保险,一一记录下来后还给陈哥预算了一个赔付金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跟容卿通完电话,陈哥整个人看起都轻松了几分。

“小甘,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陈哥,你甭这么说,我哪里帮你什么忙了?谢我还不如谢容卿呢。”我笑道。

陈哥摇头,脸上笑容不减:“一起谢一起谢,改天我做东,咱们一起聚一聚。”

“那感情好,我还能蹭饭。”

和陈哥寒暄了会儿,我跟慕焰就打算走。

我不让慕焰单独回去也是担心路上还有人如法炮制,毕竟不管我怎么想,都感觉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科学推理还准。

我的车暂时留给了陈哥,我坐了慕焰的车。

“你开慢点儿。”我抱着小雨坐在前排,按理说,抱着孩子最好不要坐副驾驶,不安全,但特殊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小雨一个人放后座我也不放心。

“奶奶,盯亮晶晶的东西就可以吗?”小雨昂着小脑袋问我。

我点头,不想分了心,就没再说话。

小雨也没再说话,跟我一起,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地面。

市区这段安全得,上了郊外,晚上的车就不多了,路灯昏黄,印着路旁的行道树,有股阴森的感觉。

慕焰也刻意将车速放慢了许多。

路过上午的事发现场时,我格外小心,让慕焰停了下车,刻意下车看了眼。

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但重物砸过的痕迹还隐约可见。

慕焰跟着下来:“车子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嗯,他们把钉子特意喷过什么东西,不反光,我们当时都没有注意,遭了,我那辆车子内胎没事,外胎也扎了钉子,我忘了叮嘱陈哥。”

我额头淌下一阵冷汗。

陈哥的车子出事后,各种跑路都是用的我那车子,可是那车子也扎了钉子,不过没有伤到内胎而已,安全隐患非常大。

我吓得手脚都有些不利索,掏手机掏了半天。

慕焰扶着我到车上,自己给陈哥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通的那几秒,我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真的想不出,如果里面传来生硬的关机声,这辈子我该怎么去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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