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间里,衣衫全褪的女人满脸惊恐,她捂着嘴巴,烟熏妆早就花了,整个人看起像只幽灵。
而那个被陈哥冠以暴发户的男人,此刻正仰躺在沙发上,衣衫整洁,双目却是瞪大,嘴巴里冒着白泡。

“赶紧,送医院!”陈哥当机立断,自己上前就要动作。

女人突然扑过来,力气之大,连陈哥这样的体重都给生生推倒在了地上。

她也不管自己穿没穿衣服,指着我就吼:“我要告你们酒吧,竟然在酒里下毒!”

我就说,这个男人决计不会是来喝回酒这么简单,不过她这么指责我,我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证明这是他们在演戏,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位女士情绪太激动了,为了救人,抱歉了女士。”我带着歉意弯了弯腰,把表面功夫做足,赶紧让人把男人背出去,火速送到医院。

陈哥是个聪明人,留在酒吧镇场子,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特意让方文跟我一起上医院,对客人们倒是声称男人是酒精过敏,还一脸正气让容城在舞池上提醒各位酒友两句,什么开车来的,酒量不好的,都矜持一点儿。

医院里,男人被送进急救室,女人衣衫半垮着,几个电话打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过来。

光是看面相,就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就是酒吧的老板,高先生就是喝了他们酒吧送上来的红酒,才会中毒的。”女人张口就冲几人指证我。

方文挡在我面前,这小子,义气倒是重。

我从他背后站出来:“这位女士,你口里的高先生目前是个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希望你能用证据说话,任何的狡辩都逃不过事实的眼睛,这件事,我觉得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毕竟当时跟高先生在一起的人,只有你一个。”

女人眼睛瞪直,整个人愣愣的,显然被我这句话给唬到了。

她虽然叫嚷得厉害,但是我看得出来,这女人,就是个靶子,没什么本事。真要是换个懂事的,绝对不会张口闭口就指责我。

被她电话叫来的人才是真的有本事,愣是没出声,显然是在等医生的判定。

他们这么胸有成竹,我实在有些摸不准,偷偷给慕焰去了条消息。

他今晚原本是要加班的,之前说好要陪我去H市,这边的工作又不能扔,所以他的日程突然就忙了起来,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有功夫上MT溜达。

我没打算让一个根本没在现场的慕焰替我摆平这事儿,但是下意识就通知了他。

看到发送成功的提示,我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对慕焰,养成了依赖。

打了个寒颤,我坐下来,仔细思考今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首先,红酒是服务员帮忙开的,所以最有嫌疑的,很显然就是开酒的服务员。其次是给这所谓的高先生独处一室的女人。这女人一看就只是个托儿,说不定还会走狗烹狡兔死,指望不上,倒是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也说不定。

二十分钟后,慕焰一脸倦色出现在我面前。

“你……你来了。”我整个人还呆坐着,有点,受宠若惊?

他冲我点点头,瞥了眼对方的一群人,沉声说:“我去洗脸。”

从洗手间出来,慕焰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变了,如果说刚刚是疲惫,颓然,现在就是帅得掉渣渣。

方文还有功夫偷偷给我笑。

“什么情况。”慕焰抬步走到我面前,跟着我坐下,腿那么一叠,就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即视感。

我一字不漏将今天的情况给慕焰复述了一遍:“对了,这位高先生就是跟我上一辆车子相撞,结果报废的豪车车主。”

慕焰波澜不惊的脸上张开一丝裂痕:“确定?”

“确定,我记得他的声音,也让费尔认过脸。”我笃定道。

慕焰薄唇边上带着一丝嘲讽:“他那豪车不过是辆出过车祸后的废品,高先生,呵……”

慕焰这语气有够轻佻的,我忙来了兴趣:“难不成这人真是个暴发户?”

“暴发户算不上,拆迁户,误打误撞入了白斌公司一条股,跟白斌勾搭上了。”

我嘴巴登时张成个“0”字,看着慕焰的眼神估计都冒了花儿:“我天,你怎么知道的,上次你不还跟我说人家把事情压着了——”

“车子是废品,不压着等着赔钱?”慕焰接过我的话,一脸戏谑看向我。

方文在旁边耳朵竖得老高,我一时有点郁闷,他上次一本正经给我说白斌他们是把车子赔偿一事给压着的,害得我自动脑补了不少破产景象,跟把自己的看得韩剧甚至灵异剧的套路都给挂上了,深感白斌跟这个高先生是在给我挖深坑等着我跳,合着人家反倒是欠我钱。

不能拿慕焰出气,我抡了一巴掌到方文头顶:“听什么听,没事儿了赶紧回去干活,扣你工资。”

慕焰低笑一声,我当即红了脸,有点生无可恋,白担心了一场。

听了全过程的女人早就花容失色了,两条雪白的大腿儿抖得跟面条似的,这主意也不知道是白斌出的还是这位所谓的高先生出的,Low到爆。好歹也找个能干的演员,慕焰不过几句话下去,人就差点给吓尿了有什么用?

有了慕焰的保证,我也不担心了,但是对方已经报了警,加上人又是在MT包间里出的事,我倒是还不能说走就走。

过了会儿,警察也来了,简单问了两句话。那个女人几乎是被人扶着才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十分机械地重复着先前的几句话,当然,全是指控我的。

“女士,请问你跟中毒的高先生是什么关系?”警察随口又问了句。

我也竖起耳朵听,慕焰一巴掌将我脑袋按回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多事了?”

“慕先生,这关系到我的个人名誉问题。”我调侃道。

正想借着时间跟慕焰好好欢乐欢乐,免得他总说我这情人当得懒,下次他再说,我也能拉出一条解闷儿的理由来。

急救室的门却被拉开。

砰!

几近崩溃的女人忽然倒在地上,身下一片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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