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焰终于停下脚步:“所以?”
他声音依旧淡淡的。

我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半个字没吐出来。

慕焰忽然转身,他眼睛里带了两分无奈,剩下八分,是失望:“你是不是想说,梁巧给白斌戴三年的绿帽子是因为想帮你讨回公道?”

我麻然点头,眼瞧着慕焰走过来。

他眸子里卷着一股凉风似的,吹得我生生打了个冷颤。

慕焰叹了口气,他的手落在我肩膀上,好似一块巨石,压得我忽然喘不过气来。

“甘沫,你让我失望了。”他说,“你觉得她帮你报复白斌,三年了还不收网。”

这话犹如一桶冰渣,当头倒在我头上,不但冻得慌,还砸得我脑子二晕二晕的。

我苦笑一声,刚刚简直是魔怔了,慕焰说得没错,梁巧要是真的为了帮我,三年了,她不但不收手,还帮着白斌对付我,可能吗?

我吐了口气,闷闷走进厨房。

慕焰上楼上去了,他一向很忙,也不知道卖保险的有什么好忙,难不成要挖掘潜在客户,躲在房间里像个听话的小二哥似的一派热情打电话,担心我知道?

历时两天,我终于练就了一身熬药的本事,同时也拿到了流产报告书。

蔡宇语重心长嘱咐我:“这种玩意儿向来经不起推敲,若是罗青真心怀疑,肯定能发现猫腻,慕焰小媳妇儿,你可得仔细用。我劝你还是给慕焰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底,这事儿一个人也起不了作用。”

原本听他正儿八经说,我还满心感激,可越听越不对味儿,我忙让他打住。“蔡医生,我知道,我知道。”

蔡宇站起来,拉我到窗边,鬼鬼祟祟往门口看了眼,压低声音问我:“慕焰媳妇儿,我问你一件事。”

我被他这神秘兮兮的作态搞得心也跟着突突的:“蔡哥,你说。”

“你跟慕焰做过了没有?”蔡宇一语惊人,吓得我同手同脚赶紧后退,脸上跟着窜起一团烈火。

“嘿……嘿……蔡医生,我想了下今天忘了给慕焰熬药,我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聊啊。”

蔡宇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比女人还八卦。

拿到流产报告我松了口气,跑出医院我才想起忘了和蔡宇商量,把我流产消息透露给罗青的事儿。

我咬牙,顶着要被蔡宇问个尴尬不已的可怕情形上楼。

蔡宇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我刚刚匆匆出来,只随手给他掩了下。正要推门进去,便听到蔡宇口里吐出小媳妇儿四个字。

他显然是在慕焰打电话,我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附耳一听,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蔡宇跟慕焰说我有点趣味,让他别把我吓跑了。

我纳闷儿了,我胆子在女生中间算是大的了,不说别的,就是旁人被罗青这么欺负一回,这辈子估计都得留下阴影。我两天不到就寻思着怎么自救,怎么把责任推卸到白斌身上,这世界比我还坑的女人,估计也找不出几个。

听他挂了电话,我这才假装刚刚到,故意大吼一声:“蔡医生,我还有点事找你。”

蔡宇愣了下,看到是我,笑着将手机收回兜里,又开始调侃我。

我三两下把去而复返的来意说明。

蔡宇冲我竖起大拇指:“慕焰媳妇儿,你这脑子,挺好使啊。”

我尴尬一笑,被蔡宇夸奖,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因为他总是在前面、中间或者结尾处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怪让人尴尬的。

“蔡医生,这事儿就拜托你了,等罗青的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喝酒。”

“好啊。”蔡宇也不推辞,“听说你开了家酒吧,我一直想去看看来着,成,这件事办妥了,你就是不请我我也要不请自来,喝你一顿。”

他以为酒吧是我的,我也没解释,本来慕焰当初就说了,要拿我做幌子,这么点小事我还不至于守不住自己的嘴巴。

蔡宇把我流产的消息透到罗青耳边后,我老老实实在别墅里装了一段时间的流产孕妇,憋得头顶都快长蘑菇。

慕焰埋汰我自己折腾,我也不恼。我甘沫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脑子清醒的时候,绝不损着自己,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另算,谁没有个热血沸腾的时刻。

隔了两天,蔡宇就通知我罗青转院了,听说是专机送到了国外治疗。我松了口气,这根刺总算被拔了出来。

罗青走了,跟白斌的账,也该算算了!

打定主意,隔天我就妥善准备了一番,带着流产报告登门。

这是我出狱后第一次登白斌和梁巧的新门,他两的房子买在一环,绝对的高级公寓,和慕焰的别墅自然是差了一截,但各有各的好处,有的人就喜欢公寓这种闹市,有的人反倒是喜欢清静别雅的郊区别墅。

这高级公寓虽然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好,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进去。

慕焰在门口等我,我没让他跟我上去,这档子糟心事,惹在身上烦人得很,还是少接触得好。

八栋八杠六号房,盯着手里的信息条,我没来由的一笑。白斌特别喜欢搞这种,做什么事情都要看风水看吉利否。

他家装修着实气派,单从门口的鎏金装饰就看得出来。

屋里的保姆给我开了门,这保姆不是当初我见过照顾梁巧的哪一个,是个小姑娘。

“你好,请问你是……”

我笑着走进门,飞快瞄了眼,还没瞄清楚,一个小家伙就冲了过来,撞得我差点仰倒。

小保姆跟着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

我头皮也跟着一凉,吓了一跳。

“美女,慕爷爷是不是也来了呀?”小家伙正是小雨。

额上闪过三条黑线,慕焰魅力这么强大?这小家伙不过见了一次,就记得这么清楚了。

“他在小区外面进不来。”我扯了个慌。

没想到小家伙顿时一阵忙活,竟是在穿鞋。三岁的小娃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不过瞧着小雨的麻利劲儿,说是五六岁都不为过。

小保姆急了:“小雨,你要去哪里啊?爸爸妈妈不在家,不能随便出去。”

这本是作为一个保姆,很正常的劝导话,却没想到小雨扭头就黑了小脸,瞪着面前的小保姆就吼:“狐狸精,不准管我!”

我挑眉,这白斌家,似乎也不像表面那样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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