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节操的话,从容瑾西口中说出来,风轻云净。
夏桑榆本来就羞臊得不行,这时候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欧亚纶刚才看到他眼中那几许暗讽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落进容瑾西的算计里了。

这一局,败了!

他俊逸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不好意思,我,我可能是搞错了……”

容瑾西讥嘲浅笑,冷寒的目光看向他搭在车窗上的手。

欧亚纶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猛然将手缩了回去。

容瑾西神色凛冽:“开车!”

车窗关上,迈巴赫箭一般冲了出去。

欧亚纶呆在马路旁边,紧绷的情绪好半天才缓缓放松下来。

这个容瑾西,实在太诡谲了。

要想染指他身边的夏桑桑,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有些沮丧。

不过一想到夏桑桑那脸红害羞的样子,他心底又重新燃起希望。

夏桑桑是爱他的,这一点他敢肯定!

黑色迈巴赫内,气氛冷得快要结冰。

容瑾西一脸嫌恶,将她直接从身上掀了下去:“脏!”

她又羞又恼:“容瑾西,你干嘛这样说我?我和欧亚纶之间连手指头都没碰一下,你凭什么说我脏!”

容瑾西俊脸冷凝,整理了一下被她坐乱了的衣服,斜靠在座椅上,不打算理她。

夏桑榆气不顺,火未灭。

她一面用纸巾使劲擦被他吻过的嘴唇,一面抗议道:“容瑾西,我提醒你,我和你之间只是契约婚姻,你千万别入戏太深,一年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可不许对我纠缠不清!”

他脸色更冷,薄唇紧抿,还是不说话。

她没有看出他隐藏的愤怒,作死又道:“咱们事先可都是说好了的,在契约期内,互不干涉,更不能找各种接口发生关系!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违约了?按照契约精神,一方违约,另外一方是有权解除契约关系的!”

也就是说,她随时都可以和他离婚,拍拍屁股,干净利落的从他身边离开。

容瑾西还是没有说话。

只不过,他那双墨瞳当中怒火汹涌,太阳穴也在隐隐跳动,为了遏止这极致的愤怒,他的双拳更是紧紧攥成了拳头。

半个小时不到,车子回到容氏公馆。

容淮南正睡了回笼觉下楼找吃的。

看见他们夫妻两个回来,脸色一个比一个像锅底,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看见你们反目成仇,我也就放心了!”

容淮南半真半假,还想要调笑几句,却见容瑾西浑身戾气,抄起旁边一张椅子狠狠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容淮南大惊,暗骂一声靠,急忙往后面避让。

椅背倒下来,重重砸在了他的脚背上。

他疼得哀嚎连天,那两口子已经黑着脸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夏桑榆进屋之后就自觉的洗澡去了。

不是嫌弃她脏吗,那她就洗呗!

总之,别用椅子砸她,别用巴掌扇她,别用拳头揍她就行。

从浴室里面出来,容瑾西的怒气似乎消了些:“过来!”

她站在他打不到的范围:“干嘛?”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一杯热茶:“给你准备了一杯热茶,喝了吧!”

“我不渴!”

“今天我心情不好,这杯茶,算是我向你道歉!”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她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两口。

她没有看到他眼神中隐藏的危险。

“容瑾西,不是我说你,你这个爆脾气真的得改改!辛亏你身边的人是我,换做别人,能忍受你一天的臭脾气,我都叫她姑奶奶!”

容瑾西晦暗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夏桑榆,我最后问你一次,昨天晚上你在哪里过的夜?”

她本来还想继续吐槽他的脾性,没想到他直接就将话题扯到了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没办法,她只得死扛:“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在医院陪乔玉笙啊!”

他盯着她,唇角慢慢绽开一朵很妖孽,很危险的微笑。

他这人平日里很少笑。

乍然出现的这个微笑,真的很魅惑人。

只不过,夏桑榆还没有揣摩出他这个笑容背后的含义,便只觉得眼前一黑,往地上软去。

从小宋的车上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她揉着依旧有些昏沉的太阳穴,四下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小宋,我怎么会在车上?容瑾西呢?”

小宋神色恭谨,低垂着视线道:“容先生生气了!他说你不说实话,就不让你回家了!”

不让她回家,所以是要将她流放在外?

她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小宋已经将一条围巾递了过来:“夫人,这个你拿着!”

“大夏天的,我拿围巾干嘛?”

“拿着吧,你能用得着的!”

小宋充满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将围巾塞在她的手里。

然后小宋又下车帮她将车门打开,态度依旧很恭敬:“夫人,请吧!”

她无计可施,只得从车上下来。

双脚刚刚落地,小宋已经开着车飞一般离开了。

好像生怕她会赖上他一样!

哼!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她可以去父亲那里,也可以去夏桑桑的母亲那里,反正她是不会无家可归的!

可是……街上这些人为什么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他们对她奚笑议论,甚至还有人摸出手机要拍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有些视力不好的,居然还想凑近看她的脸。

难道她的脸上有什么?

她急忙背转身,从包里摸出小镜子。

不照还好,一照之下立马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脸上有字!!

她的左脸上写的是:我是容瑾西的女人!

右脸上也有几个字:我是容瑾西的专属品!

白皙的脸上,黑色的手写体分外醒目。

她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该死的容瑾西,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用手使劲擦,想要将这些占有欲极强的字体全部擦去。

可是这些字体不知道是用油漆还是别的什么颜料写上去的,她都快把脸上的皮擦掉了,还是擦不掉。

她终于明白小宋给她那条围巾的用意了!

而这时候,围观的路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这女人是脑子有病吧?居然在脸上写字?”

“她是容先生的女人吗?我看着确实有些像是容先生的新婚妻子呢?”

“别搞笑了,她怎么可能是容先生的妻子?”

“对呀!我在网上看到过容先生的妻子,温婉大方,才不是她这个鬼样子呢!”

“这个女人肯定是想嫁容先生想疯了!”

众人七嘴八舌,压得夏桑榆连脑袋都不敢抬。

她用围巾把脑袋缠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低着头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狼狈的跑了。

脸上有字,家是回不去了。

她在街上茫然无措的溜达了好长时间,直到暮色降临,终于下定决心给金宝宝打了电话:“宝宝!我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了桑榆,你慢点儿说!”

“容瑾西在我脸上刻字了!”

“啊?毁容啦?”

“差不多吧!也相当于是毁容了,我这张脸现在根本没法见人!”

桑榆说着说着,鼻头就开始发酸:“宝宝,我今天晚上还是没地方去……”

“桑榆你别难过!俱乐部609的房间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专用房间,我这就打电话给俱乐部的吴经理,让他在门口迎接你!”

金宝宝性格爽直,知恩图报,又与夏桑榆同病相怜,两人的感情简直一日胜过一日。

夏桑榆心里很感动。

可是想了想有觉得不对:“宝宝,你不在俱乐部?”

“嗯!我娘家这边有点事儿,今天可能去不了俱乐部!不过你放心,我会告诉俱乐部的所有成员,以后你夏桑榆就是俱乐部的另一个老板,你的话就是我的话,你的需求就是我需求!”

“宝宝,谢谢你!”

“嗨!咱们姐妹就别说这些矫情的客气话了,你快过去吧,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就过来找你!”

“嗯!那我现在就过去!”

桑榆正要挂断电话,金宝宝在电话里面又问道:“桑榆你等一下,我多嘴问一句,昨天晚上送到你房间里面的男郎你可还满意?”

桑榆怔了一下:“宝宝,你别搞这些,我不需要……”

“我就问你满意还不是不满意?”

“……”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满意不满意?

桑榆张口正要说不满意,脑子里面突然响起厉哲文的声音:姐姐,你是我在富太俱乐部的第一个客人,你如果不满意的话,金总就不会再留我了……

她叹了口,回答说道:“还行吧!”

“好!我知道了!桑榆你快过去吧,我这就打电话给让吴经理给你安排一下!”

金宝宝挂断了电话。

桑榆今天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这大夏天的裹着长围巾在街上走来走去,到哪里都会引来别人异样的目光。

天色越来越晚,她总不能去蹲桥洞过夜吧?

让她回容家?找容瑾西认错?

不不,绝不!

通过脸上写字这事儿,她算是彻底把容瑾西这人看清了。

他这人不仅心理有障碍,行为做事更是喜怒无常,偏激暴躁。

与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她害怕自己到死的时候,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先去俱乐部住一晚,明天她直接就将离婚协议甩在他那张臭脸上,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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