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的工作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搬完救兵,被带到警局之后,范连城费尽口舌,仍然没办法让审问他的人相信,自己真不是个小偷。

这会儿范连城真正被气到,心里早已骂了娘。

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不爽,要知道范连城分明是受害者,白白丢了东西暂且不说,竟然还被拷了起来,跟一帮宿醉未醒、或是打架斗殴的家伙们关在一起。

此刻他解释道:“你们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的教授,他们可以证明我真是帝国理工的学生,或者打电话给银行,里面的工作人员可以证明我真没必要去当小偷!”

“闭嘴吧,学生就不偷东西了?因为凑不出学费而犯罪的案子我见多了。”

“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

“我说让你闭嘴,ok?等结束调查,如果没问题,我自然会放了你。”

把范连城带回来的那位女警探,正在翻看他的随身物品,当瞧见钱包里的那张通运公司百夫长信用卡时候,下意识以为又是什么用来泡无知小姑娘的伎俩,笑了笑,没当回事,随手插回钱包内。

至于现金,总共只有六十多英镑,老旧的家庭照则跟学生证摆在一起。

实际上,这位名为莎拉的女警探,已经倾向于相信范连城没有犯罪,好学生犯罪的例子不是没有,但总归少些。

几分钟后,等到同事打来电话,说范连城早上真在哈洛德百货公司的苹果商店里,刷卡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看情况其实完全已经能把他放掉。

只是莎拉记起范连城说要投诉自己,因此想给他点教训,心想至少要关到没脾气了再说。

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受到任何惩罚,毕竟当时被他追赶的那位叫了救命,纯粹是个误会而已,索性懒散起身,给自己泡起了黑咖啡。

有好警探就有坏警探,更多的则是被岁月磨平棱角,碌碌无为地混日子挣钱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人再理睬范连城,对此他能说什么呢?心里就剩下“服气”这两个字,憋屈地想着早知道就应该打车才对,不然也不会遇上这种糟心事。

莎拉警探喝完咖啡,正要出去继续巡逻。

站在警局门口跟搭档聊天期间,发现一辆带有黄金飞天女神立标的豪车,恰好停在自己身前,接着又来一辆。

正纳闷时候,惊讶发现居然还有第三辆!

从车里下来好几位西装革履的男性,富人派头十足,当走路微瘸的范父,从车里走出来时候,莎拉警探还没往范连城身上想,有的只是纳闷,眼神中带着好奇。

没人往范父身前凑,全都默默让出一个身位。

范连城的父亲有钱没错,学历不过只是中专,而且还没毕业就南下挣钱,后来学了些英语,觉得太难才放弃。

这会儿范父停下脚步,说道:“那个谁,你们带我去找这里的主管,我的酒店每年纳税那么多,地产税也没少缴,连我儿子都敢抓,长能耐了是吧,还抢劫?究竟有多少钱,值得让我儿子去抢?”

话语声中火气十足。

不用老板吩咐,陪同过来的酒店经理,主动帮着翻译说:“这位是我们的老板,范先生,一位地产界的超级富豪,我听说你们抓了他的儿子,而且罪名还是抢劫,你们谁听过超级富豪的子女去抢一台电脑?带我们去见这里的负责人,欺负纳税人是吧?”

脑海中瞬间闪过范连城的身影,等从某位白人律师手中接到名片,听说这件事不会轻易结束时候,女警探莎拉的脑袋都大了。

很难相信一位超级富豪的儿子,居然大清早跟别人一起挤地铁?

她尴尬道:“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是我负责的案子,人也是我带回来的,如果你们见到当时的场景,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误会。”

听身旁的经理帮着翻译完,范父斜眼看向那女人,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直接往里走去。

刚过来没一个小时,范连城就又成了自由人。

在楼上办公室里,高级警监亲自泡茶,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态度异常客气,连说好几句抱歉。

不稀罕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套,范连城英语好,仗着有律师在场,当面投诉说将自己带过来的那女人,连成为警察的基本能力都没有,假如愿意多开几百米,到商场问一问,自己就不用被关起来。

律师则在一旁添油加醋,一会儿说委托人因为警方的干预损失财富,一会儿又说身心受到极大伤害,硬生生逼着面前的警监,私下里承诺说愿意给予一定的赔偿,希望和平解决矛盾。

这则小插曲很快落幕,等带着儿子上车,他父亲才乐呵地说道:“怎么样,为了过来救你我连会都没开,这阵仗给足你面子了吧?我就说那些个公众场所太危险,要是你自己学会开车,没事用一用我给你买的那辆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更方便些。”

“我连考驾照的钱都舍不得花,更别提保险费、油费,一脚油门能花掉我一小时工资,你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范连城将支票放进钱包内,不仅把笔记本电脑的损失补回来,还多出五百多英镑,当成是精神补偿费。

那位高级警监打电话说明情况后,上司爽快同意了给予补偿,临走时候刚巧见到女警莎拉被叫去办公室,表情那叫一个慌乱,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

也就是懒得再计较,所以才走得这么爽快。

心情大好,范连城说道:“忙不忙,如果不忙我先去买台新电脑,刚好带去朗廷酒店,我正在当导游,顾客就住在酒店里。”

“昨晚赶你出门的那个漂亮姑娘?”他老子语气八卦。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我都说了只是我的顾客,照顾她一天一百英镑,这么好的工作到哪找去。”

“有啊,回家帮我打理生意,一天两百英镑都行,绝对属于高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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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迟到了。

当作趣事跟达达里奥说起事情经过,跟自家老头相关的话题被刻意隐去,紧接着就带她到商场里购物。

上午出门,直到傍晚才“下班”。

范连城已经将早晨发生的糟心事抛在脑后,简单收拾了一番,去复式公寓那换套得体的正装,好表也戴在手上,貌似不起眼的积家球形陀飞轮一号,全球限量三十支,他手上这块便是其中之一。

下楼等人,通完电话不久,赵鲟很快带着李晓过来接他。

坐在法拉利副驾驶座上的李晓下车,问范连城说:“我记得你有辆车对吧,有没有油?法拉利坐不下三个人,鲟鱼你自己开车,我开车带小范。”

“算了,晚上估计要喝酒,我也跟你们走。”赵鲟说道。

他们三人都毕业于哈罗公学,老同学间一个邀请一个,小圈子里早已传遍。

王子难得举办派对,地点还安排在肯辛顿宫,这简直是英国年轻人眼中最大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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