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似乎乐于看我的笑话“傻妞,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是我。”
“我……”好吧他说的是实话,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爽呢。

“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发大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他笑着,说得不痛不痒的,好像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心里一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怼他来着,顿时一阵后怕,不过最近他确实没像以前那样阴晴不定地发火了。

从什么时候,他变得好说话了呢?

似乎是林策害他受伤的那次。

“真傻,随便唬你你就怕了。”他说着懒懒地闭上眼睛,不再理我。

我撇了撇嘴,没再跟他争论,只在心里不满地哼了两声。

他躺他的,我看我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我又想起我妈走了的事实,心里越发堵的慌。

我妈,再也不能给我做我喜欢吃的菜了,天冷了,再也穿不到她亲手给我织的新毛衣了。

她以前常跟我说,等我嫁人了,就不能再照顾我了,说我这么大的人了,总的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家穷的时候,为了让我有钱念书,读好的学校,她和我爸没少吃苦,常被当官的欺负。

为了让我争口气,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我能读个好大学,当个好官,这样就没人再敢欺负我们家,这是她一辈子的念想,可我还没有做到,她就先走了。

就算以后我成功了,她也不能亲眼看到了。

想着想着泪水就滴了下来,打湿了我手里的尸检报告,那个女尸是我的杀母仇人,要是慕容成能带我去收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把尸检报告看了一遍,这报告是替女尸解剖的法医死前留下的。

大概是法医发现了女尸死亡时间难以确定,她的手脚关节都是被敲碎,皮肤外表犹如常人,可内脏却有烧伤。

女尸的皮被扒下来过,在皮肤的内侧还画着许多奇怪的符文。

总的来说,女尸生前似乎受过残忍的折磨。

更重要的是法医发现女尸的细胞还具有正常的生命力,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她还活着。

“看完了?”慕容成突然问道。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抹了抹眼泪。

“嗯,看完了。”

“我今天去了一趟法医死的地方,他的魂还在那,你猜他怎么说?”

原来他去了公安局,只是没想到那种地方他竟然也进得去,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直接把拦着他的人都打了一顿闯进去的,这时还是傅九爷出面摆平的。

“怎么说?”

听说这两天的事傅九爷也在愁,慕容成说他来查,让傅九爷帮他,傅九爷怕他出事就没准,两个人还起了争执。

不过慕容成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他。

“他说,女尸杀人是为了复活顺便宣泄仇恨。”慕容成撑起身子,单腿踩在床上靠着床头,一副慵懒的姿态。

“他怎么知道?”我有些疑惑。

慕容成随口说道“感觉。”

好吧,也许他的感觉是对得吧。

我一直到很晚才睡着,慕容成没有回小木牌,而是一直躺在我的边上。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他没有理我,也不吭声,但我总觉得,他是在陪着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爬了起来,把我妈喜欢的东西都收拾打包,然后我就带着爷爷和慕容成一起去了我爸朋友那。

还在路上我爸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我妈的尸体不见了!

我爸一直守在我妈边上,一晚上没合眼,今早他朋友好不容易劝他吃点东西,他吃完回来就发现我妈不见了。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我爸已经联系了派出所查周围的监控录像,发现我妈是自己走出去的,但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具尸体竟然自己走了,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我爸他们甚至还怀疑我妈是假死,但我肯定我妈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断气了,她身上的伤远比我受的要重。

按慕容成的话来说,要不是我带着小木牌,要不是他留的分魂及时出现,我早就死了。

我们四处找了,都没有找到我妈去了哪里。

到了晚上,小七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个女人闯进殡仪馆把那女尸给抢走了。

她这两天和和尚带着傅九爷的人,一直在殡仪馆周围守着,就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有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了殡仪馆,背着女尸跑的时候才被他们发现,可惜没追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下意识就问了她,她说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什么穿着。

她说那女人穿着绢棉做的红衣白裤,看起来像是寿衣,中长的头发,因为只看到背影,所以没有看到脸。

“绢棉的红衣白裤,中长的头发?”中长的头发倒是和我妈一样,只是穿得不一样。

我念着,我爸突然抬起头来“这不是你妈么?找着了?”

“我妈?我妈不是穿得淡粉色的裙子么?”

“怕她身子僵了,我昨晚一来就给你妈换了寿衣,就是绢棉的红衣白裤。”我爸一脸笃定地说道。

“啷个费事?”爷爷赶紧问道。

我挂了电话把事情给他们说了,他们都大吃一惊。

这下麻烦了,我妈把那女尸背走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女尸让我妈这么做的?

我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慕容成认真地开了口“眼下还是先派人找吧,那女尸出去之后,一定会不安生,就看她会怎么做了。”

我爸的朋友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两是忘年交,他做纸扎生意的,大半辈子也见过不少稀奇事,他一边扎纸一边听我们说着,看我们都一筹莫展,他突然开口了“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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