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林镇不大,以他们二人的脚力,从城门到县衙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教习阴沉着脸径直就往县衙里闯去,门口的衙役刚开始还想阻拦,只见教习冷哼一声:“蝇营狗苟之辈!”那些衙役就将被被敲了闷棍一样齐刷刷的倒地昏迷不醒。

这一幕看着后面的柳仙咂舌不已,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放到了衙役,这文官攻击伎俩还真是防不胜防。

教习冷着脸径直闯进县衙的后宅,柳仙嬉嬉笑笑跟在身后看着昏倒一地的衙役们。

“平时让你办件事,拖拖拉拉!怎么今天他娘的动作就这么快?!还不赶快去给我追回来?追不回来就地格杀!”

二人刚行至赵县令房门外便听到里面传出的怒喝声,教习当即怒发冲冠不等进门边喝问道:“赵子昂!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和合欢宗这等方外门派勾结,还敢私下放走犯人!”

房门内圆润滚出的胖师爷见到这一幕,当即愣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他这两难之境也没持续多久,教习冷着脸从他身旁经过冷哼一声,胖师爷如受重击仰天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不醒。

跟在教习身后的柳仙机警的一个闪身躲开血液,心中暗道:“我的个乖乖,这读书人下起手来也是这么狠,果然是文人相轻阿。”

赵县令见教习走进来,那脸色可真是精彩一阵红一阵青,最后张了张嘴道:“教习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合欢宗联手坑害东林镇的百姓?!”教习听他问出这样没脑子的问题,心中气愤更上一层。

经过刚突如其来的震惊之后,现在赵县令的脑子也急速的转动起来,叫起了天屈:“教习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下官如何就与那合欢宗沆瀣一气?下官着实是冤枉阿!”

教习毕竟只是专职教书育人的官员,心里的弯弯绕绕没有赵县令那么多,见他到了这个地步还在叫屈,心中不禁有些动摇:“那你刚刚在房内所说的那话是何意思?被你关押待审的四个犯人现在可在牢中?!”

赵县令见教习心中动摇,立刻巧舌如簧道:“教习大人着实误会了下官,自从下官受理黄家夫人走失案以来,将手下能够调动的巡检衙役统统都掉出去探访查案了,结果县衙大牢防守空虚居然被那四个犯人趁机逃走了!下官刚刚听闻那个消息,这不刚刚吩咐师爷下去尽快将那四人抓捕归案嘛。”

“真是如此?!”教习一脸惊疑不定。

柳仙依旧是安静的依靠在门框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赵县令那一番急中生智影帝级的表演,他一点都不着急,对于赵县令这样的反应他早就猜到了,他预备的后手也马上就来。

赵县令见自己快要脱罪了,脸上浮现一丝喜色俯身做辑道:“当真如此!”

赵县令垂头之时不着痕迹凶恶的瞪了柳仙一眼,看到柳仙跟在教习身后,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他搞的鬼,对于柳仙这个搅屎棍他是恨得牙咬切齿,说不得事后要联合合欢宗伏杀他!

他那副模样自然尽收柳仙的眼底,柳仙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意。

教习此时已经几乎要相信于他,正待出手扶起赵县令之时,县衙外传来阵阵嘈杂的喧闹声,而且这声音愈来愈近已经到了倾耳可闻的地步。

“乡亲们,我们亲眼所见那捕快带着这四个犯人从大牢放出,咱们这就进县衙找县太爷问个究竟,看看他是不是与匪人勾结!”

马百户一声高昂的呼喝声传入房内,教习脸色突变阴沉的仿佛要低下水来,赵县令则是颓然的摊坐在地面如死灰,柳仙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教习瞧见赵县令那神情,什么话也不问了当即从怀中掏出教习专用的官印,凝神朝天大喝道:“余添为东林书院教习,掌一县教化,礼仪!今,东林镇县令赵子昂,与方外门派勾结暗害辖下百姓,目无法纪,罔顾人伦!本教习将其逐出东林书院,剥夺其儒生身份!”

话音刚落,天上被太阳光芒压制的文曲星骤然一亮,摊坐的赵县令如受重击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周身溅射出一道道浓郁的文气,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衰老着,不一会就从看似三十出头的壮年男子变成了满头白发,满脸褶子的老人。

柳仙这还是头一次见文官被夺修为,当即瞪大了眼睛细细打量。

这教习虽然只是东陵书院教书的,可这东林书院乃是官学,教习也是实打实的朝廷官员,位居七品掌一县的教化及礼仪,虽然没有权利撤裁赵子昂的县令之位,不过这赵县令未曾当官之时,乃是东林书院的弟子,可以说是在东林书院入得儒道,这教习自然有资格将他儒生的身份隔去。

文官不管官职多高,修为多高,一切的基础都在儒生这个身份之上,一旦身份被隔便修为全失!

柳仙这一招乃是正好打在了赵县令这条毒蛇的七寸之上,一击毙命!

教习隔去赵县令的儒生身后之后,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唏嘘不已。

柳仙见状对着他做了一辑道:“教习大人,赵县令就交由您处置吧,玉堂去县衙外看看,绝至不能让百姓攻入县衙,不然明皇朝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你去吧,我会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转交州县治学的。”教习叹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柳仙去忙。

柳仙闻言转身就走,既然现在赵县令已经解决了,就不能再将这件事情闹大,免得合欢宗顾首顾尾不敢出手。

柳仙走出县衙门口,也没有理会那些群情激愤的百姓若无其事的径直走了出去,平民打扮的马百户等人见柳仙一出来,立刻心领神会手掌微不可查地在那四个泼皮心口一拍,口中塞了棉布,还在“呜呜”挣扎的毛成四人顿时两眼一翻仰天就倒,口中的棉布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

四周的百姓见状大惊失色,连爬带滚地就四散逃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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