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我也刚回来。她应该忙死了吧。回我封邮件都颠三倒四。”叶崇磬笑道,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两只瓷罐,摆茶几上,“这是上回跟您提茶。我特意拿来给您和爸爸尝尝。”
叶夫人拿起一只瓷罐。小巧青瓷。她看看底款,笑道:“偏是连这个都做精致。我倒要自己留着用了。”懒

“是。这是我主意。”崇磬笑道。

叶夫人轻轻打开瓷罐,嗅了一下。

“唔。”没有具体评语。

“不怕人买椟还珠?”叶居贤笑问。叶夫人听了,不由得微微瞪了丈夫一眼。

叶崇磬笑道,“这茶总共就没有多少产出,十几道工序精选下来,所剩无几,我就预备着送人。这瓷罐就是配着好看些。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叶居贤点着崇磬,“偏能这些地方用心。”

崇磬笑,“永远要让客户觉得得到是独一无二。”

“难怪爷爷说你越来越像个生意人。”叶居贤说出此话,摇了下头。语气里没有褒贬,神态却有些不以为然。

“不像话,父亲又要批评崇磬不用心了。”叶夫人合上瓷罐,嘱咐崇磬:“记得给爷爷送点去。爷爷且说如今茶一年不赶一年。”

“是。”崇磬点头。

“吃饭吧。”叶夫人说。

晚饭时候,叶夫人就只提了一件事情,便是崇碧婚事。虫

崇磬只是听着,不发表意见。

饭吃到中途父亲就被叫走接电话,让人来说他继续去办公了,没有再回到饭桌上。吃完饭他陪母亲后院母亲工作室里,看那些奇形怪状石头——身为前地质专家母亲,一生对石头情有独钟。

“这个好。”崇磬摸着一块看上去普通石头。

叶夫人笑。

她进来便套上了罩衫,戴着手套,颈子上挂着花镜。

叶崇磬看着母亲模样,大概没人知道私底下,母亲会是这样一副打扮。有一次董亚宁说,叶伯母为什么总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高贵态度?害我她面前每个动作都要小心。

叶崇磬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叶夫人看了崇磬一眼。

崇磬微笑,“这块石头不错。昆仑?”

叶夫人手指勾起来,敲了敲那石头,说:“你眼光如今精进些了。”

“切开来看看?”崇磬笑着问。母亲肯定让他窃喜。

“这样原封不动不也很好?”叶夫人含笑。

崇磬点头。

也是。

母亲只是爱好收集这些。她自己收集到石头,从来不去验证。偶尔有特别好朋友请她出手看看石头,行话叫做“长眼”。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走眼过。有一次现场切石头。价值数百万石头,看起来毫不起眼。石主担心买假了了。母亲说不会,这石头价值连城。切石头那日,他也。第一切下去,横断面就是灰白石头。石主脸色便和石头一样灰白了。母亲镇定如常,告诉人,换个角度切。石主担心已经离席了。但真再切下去,就露出绝佳翡翠来。五颜六色,有翡有翠,让场人叹为观止。数百万原石,价值顿时不可估量。

他问母亲,怎么那么确定?

母亲说,经验而已。

他后来也爱玩。偶尔赌石。起初是买到打眼货居多,母亲知道了,总是一笑置之。偶尔给他指点,却又说,都是吃亏多了才学会乖。失败经验是宝贵。他渐渐才摸出门路来。母亲又告诫他千万不可玩物丧志。还强调石头也有生命。而任何生命,都要尊重。

他有时候觉得母亲对着石头时候,反而会显得加温情脉脉。

石头总不会骗你。

母亲说过。

叶崇磬看着母亲这间工作室。这屋子是保护单位,不能改造,好原本就是间仓库,收拾出来,装进来一个又一个巨大架子,地上、架子上,都满满。如今石头越攒越多,他问过母亲要不要换个仓库。他给寻个合适地方。

母亲笑说不用,以后这些,搬出去时候,自然只捡喜欢。

剩下,处理掉。

能从这里带出去,其实很少。

叶崇磬问:“妈妈,崇碧事,就这么定了?”

叶夫人半晌没有说话,集中精神,拿着放大镜石头上看着,用彩笔划了个小小十字,回身笔记本上记录,瞅了儿子一眼,才说:“怎么?”

“我还是觉得仓促了。”叶崇磬斟酌词句,“您不觉得有问题?”

“你觉得有问题?崇碧不是小孩子了。”

“婚姻不是儿戏。”

“她知道。”

崇磬点头。崇碧也这么跟他说。

“妈妈。”

“嗯。”

“我得走了。”

叶夫人点头,“开车小心。”说罢低头继续工作。

叶崇磬跟母亲道别,替她关了门。隔着玻璃,他又看了一会儿母亲工作样子才走。

叶夫人等叶崇磬脚步消失,叹了口气:“怪道人都说,儿大不由爷哦。”

“妈,您又想说什么呀?”不料叶崇磬并未走远,蹲下来系鞋带工夫,听到妈妈低声唠叨。不禁笑着接口问。叶夫人听到,里面也笑起来。

“我说你呀,还有碧儿,什么时候肯听我一句话?”

叶崇磬正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母亲,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叶崇磬回身便叫:“崇碧吗?”廊子上一个高瘦身影出现,立马儿应声“是,大哥,是我”。叶崇磬怔了一下,“叶崇碧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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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明儿继续讲故事。谢谢大家假期还这里陪伴。诸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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