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梓琳尚未回答,俩丫鬟听到此语,已捂着嘴吓得齐齐跪倒于地。
“呵呵,元姐姐不是说过么,咱们一前一后进这屋门,会有许多惊喜在等着呢。唉,可惜呀,今日却似乎无有收获呢!”君梓琳眨眨眼睛,低低笑出声来。

对方想推她出来,那么她便拉元玉辞一同下水。

元玉辞艳丽的小脸陡然一寒,凝眉睇视过来。

可惜君梓琳转过脸看过来,却是乾坤在握,大气无畏之状。这份积淀沉稳,成熟冷静,令元玉辞不禁想到用饭之前,君梓琳与国公夫人的那场毫无硝烟的对峙。最终看似国公夫人赢了,可是面前这少女却才是真真正正的胜利。

连国公夫人都不敢当面惹她,元玉辞皱了下眉头,当下‘哼’了声,拧身便走。

君梓琳站在原地,沉了半晌。

脚边那俩丫鬟正匍匐于地,身抖如筛糠。

元玉辞返回宴会场,不大会子君梓琳也回了来。两人视线在门**集了下,旋即各自分开。

虽然知道原身君梓琳痴傻时,会过怎样不堪去想像的生活。

可是当亲耳听到那俩丫鬟的话时,君梓琳依然感同身受。

即使是里面的芯子换了,如今她使用的还是原主的身体。

一场小小的宴会,染了泥的桂圆核,雪白的手帕。当原身君梓琳将那包裹在雪白手帕内的滚了泥渍的桂圆核当着章世子、傅凌萃和章然水的面吃下去的时候……那是个怎样的景象呢。

君梓琳轻轻啜了口面前的桂圆汤,目光幽幽,朝着对面的章然水看去。

之前若非这位庶三小姐在定国公夫人面前耳语,君梓琳也猜不到,她说的正是那场桂圆核之事。

不过她一定添油加醋了许多。

在君梓琳心目中,并不期待当初原身遭的那些罪,被一桩一桩的数出来,还原事实摆在眼前。毕竟往事不堪回首。可是与之相比,她更不喜欢被人添猫画虎的乱描绘,以至于当初受屈吃苦的是原身,如今被指责的还是她君梓琳!

章然水、章睿苑还有那个傅绫萃,包括一众丫鬟。每一个大活人,他们眼看着傻子君梓琳吃别人吐出来的桂圆核、还是染了泥巴的!

戏弄一个傻子,就那么让他们有成就感么!

此刻君梓琳死死捏着汤匙柄,‘啪’的声,那瓷质的细匙柄断在手心,瓷渣嵌入嫩肉,鲜血溢出。旁边的汤碗遭到波及,‘噗’的下,倾翻于桌上,里面的热汤滚滚涌出,泼了满桌满地。

尚在言笑晏晏的人们,突见此,殿室内蓦的静下来。

君梓琳勾唇而笑,看了眼对面的庶三小姐章然水:今日傅绫萃没来,呵呵她很幸运;章睿苑也不在此,他也十分好运呐!可是章三小姐就不太妙了呢。

缓缓站起身,君梓琳朝章然水走去。

在偏屋内侍候沐手的那俩丫鬟,一个乃是刚入府不久;而另一个曾是章然水的贴身丫鬟。只是犯了错,被罚为三等丫鬟,丢到了这里来做杂役。心里对章然水有怨,但却不敢发。

既如此,君梓琳觉得能替她出口气,顺道也能让自己心下气顺些。如此那俩丫鬟便得救了,何乐而不为呢?

眼看着君梓琳走到自己面前来,章然水费力的仰起脖颈;后来感到实在不爽,便直接站了起来,与君梓琳面对面,“君小姐你怎么了,如此看着我,可是有其他事情?”章然水面露无辜,娇美的小脸满是期待望着君梓琳敏锐的杏眸。

“水儿,方才国公夫人说了,梓琳是你兄长的未婚之妻,现在我自然也是你的半个嫂嫂,你可认?”

冷不丁见君梓琳如此说,章然水很是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并不着急,顺着对方的意思点点头,倒是要看看君梓琳究竟想干什么!想罢,章然水乖巧地回道,“是呀,水儿早想叫君小姐为嫂嫂啦!”

上首的国公夫人见此情形,有些纳罕。但君梓琳拿脏的桂圆羞辱国公府,暗指责国公府招待不周,这件事她可还记着仇!现在没道理君梓琳会如此和颜悦色。终究是吕氏想得深,可惜等她想透,为时已晚。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一个巴掌,两个。

四个巴掌,接着是五个六个。

国公夫人听到响声,陡然朝声音处看,竟见君梓琳左右开攻,煽得章然水两颊红肿、嘴里冒血,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甫然动作,简直把满殿宾客给看得瞪圆了眼珠,居然都看呆了。侍候着的奴仆,也惊得嘴巴能塞下鸡蛋。

“愣着干什么,快制止她!”国公夫人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尖叫。

她声刚落,君梓琳也住了手。好整以瑕的看看自己煽脸煽红了的两只小手,转而似笑非笑地看向吕氏,高调出声,“国公夫人,还请您注意自己形象。”

吕氏脚都踩到了桌面上,一只手死死指着君梓琳!

两旁的奴婢过来架住君梓琳,但却被对方挣脱。

“你……太放肆了!”吕氏收回自己的手,在众人的视线中尴尬地摆正姿势。但盯着君梓琳的眸光,堪称恶毒。

章然水已经被煽得糊涂了,歪下去后被奴婢们扶住,只用力张开嘴,嘶声吼着,“为什么打我!”

吼罢,一方帕子飘飘落落的掉在了章然水的脸上,正是君梓琳随手扔出来的。

“这是什么!”

章然水怒吼,扯过帕子,丢至一旁。

那厢吕氏气得不行,不等傅老夫人起身说话,便命令人把君梓琳拖出去!虽然不偏向章然水,可吕氏有气出不来,现在正是出气的时候。哪怕是皇上问责下来,她也有话怼!

“这帕子是水儿你绣的话,但不知这鸳鸯帕子下面,怎会有男子名字?”君梓琳一动不动,两旁的奴婢拽她,她直接甩开俯身去取帕子,朝那帕子上的名字念去,“原来水儿你年纪不大,已经学会与男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梓琳既是你的嫂嫂,此事便不得不管!就让梓琳来看看,与你私通的那男子究竟叫什么名字!!”

随着君梓琳取过那鸳鸯真丝粉色帕子,朝那帕角处看去,并启唇欲读出上面的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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