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子为县令不做为而气愤,被父皇轰出来后,皇子倒是冷静了一些,他能想通县令上面还有知府管着,可不是还有钦差,可以先斩后奏吗?那个不做为的县令可以先罢了官才对。
“为政,当不了为一己之欲而为。”李菻善虽气县令放任那混账多次,可当说的话,他仍要开口劝说皇子。“若不放心,可派壮丁保护王修晋。”

皇子看向李菻善,压下心里的火气,随即长叹,“难怪父皇言,让我养性。”他的性子太过直,遇到不满之事,便想要依心去处置,此乃为政者大忌。把因县令而起的火抛开,皇子倒是同意派壮丁的事,“也不知米掌柜到哪了?”

米掌柜打着视察各地杂货铺的名义南下,即是视察,就不能直奔湘城,一路走走看看,米掌柜倒也发现不少事,处置了一批人后,继续南下,心里却在盘算,视察之事可以隔个两三年便动一次,让那些爪子伸得太长的人,尝尝断手的滋味。

王修柏回到家,便听说弟弟差点被打劫的事,仔细问过之后,王修柏便去那位把伤养得差不多好了的仆人房里,向仆人行了大礼,把仆人吓得不行,连连躲开。王修柏却言,“救清毅之弟,当受此拜。”又向管家询问一番后,便把仆人调去做门守,门守是家中最清闲的活,住的环境,也比几位仆人挤在同一屋中要好。

仆人虽仍想给小少爷赶车,可也知自己身板太弱,对调他去守门,仆人并不在意环境好坏,也不觉得哪里不好。院子里的仆人哪个不羡慕被安排守门的那两人,住得不差,穿得也比普通仆人要好上一些,套用小少爷的话讲,守门的仆人是来访者最先看到的主家的脸面。

王修晋对大哥的安排并未多言,他准备进城之后去寻几位从战场上回来的壮士,他不能总在家里宅着。壮士却不是那么好寻的,他们一家倒是高看仆人一眼,可在大环境下,并不是谁都如同他们,也不会认为保镖和下人有区别,在他们眼里,都是下人,谁有好好的营生不干,去给人做奴,自贬出身,就算是活不下去,也不能这么干,总要为后世子孙考虑。

一连数几日寻不到人,王修晋心情不是很好,他没有办法改变人们的思想,也不能跳出去大喊,人人平等的话,他就没做到平等,家里中仆人的卖身契全据在手中,他便不会送还。

“修晋,少东家得知你差点被劫后,送来四人。”吴掌柜早晨见到人,下午便寻到王村,最近天天见王修晋进城,以为今天也会去,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吴掌柜便跑一趟,身上还带着几份卖身契。

王修晋看着吴掌柜,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卖身契,考虑要不要收的同时,又在想吴掌柜也太瞒不住事了,什么都往外倒,连这等事也要跟他们东家讲。虽感激送及时雨,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压下心中的不疼快,默念时代造就社会,不可改变。反复五次后,王修晋起身收下卖身契,再三让吴掌柜向其东家转达谢意。

第二天和大哥去城里领人,见到高高大大的四名壮汉,王修晋心中羡慕,放在后世,便都是猛男啊!这方是真男人,不知他从现在开始练,能不能追上一二。带着人回到村中,立刻引来不少好事之人,待村长过来之后,村民则开始担忧,老六家如今有了打手,会不会寻之前那几户人家的麻烦。

“就是去寻,也是他们活该,不就是看到六叔家有些钱,便想着把钱装进自己的包里,也不看看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呸!”说完还不忘记吐了口吐沫,“村里的族老之前就不是觉得六叔回来了,不做官了,不用溜须拍马了,至于种地的事,不也想着摆着身份去压,处理那事时不轻不重,倒是五叔是个明白人,直接让儿子把人休了,你看村长家的那个,怎么着了,村长让他儿子休妻,结果咧,休个屁!现在好了,六叔家的大子过了府试,过完年就要进京赶考,看看那些个族老,天天想进六叔家门,进都进不去。”

“进京也不见得一定能考中。”有人不爱听,便小声的嘀咕一句。

“是不见得考中,可至少人家是有功名在身,连见了官老爷都不用跪拜。我看呐,就是这些年打着六叔的旗号,得了太多的便宜,有些人就心大了,把六叔家的当成自己的,也不想想虽是一个族的,上数三代,都不见得攀上多大的亲。”话说完,人便甩袖子离开了,与这些人同流,日后得不到什么好。

村里如何议论,王修晋均不在意,给四人安排了住处之后,王修晋在自家的院子里慢慢的走着。初回王村时,谁会想到他们会过上如今的生活。抬步往祖宅走,王修晋意外的看到大哥在此院中,上前几步站到大哥的身边,轻唤。“大哥。”

“修晋,难为你了。”王修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今日来的族老都言他撑起家业,可他心里清楚,真正撑起家的是弟弟,若没有弟弟抗起重任赚钱养家,便不会有他进学院与友交流,若没弟弟提点,便不会有他今日过府试,若没弟弟,他们家,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以他之力远不及弟弟。

“大哥?”王修晋先是奇怪,随后便明大哥之意,“大哥言过,我亦是家中一子。”

王修柏没再多言,只是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有些话不是动嘴说的。“回去吧!听爹说弟之墨宝大有长进,不知为兄可否一观?”

王修晋嘴角扯了扯,爹当真会坑儿子,就他那字,还大有长进,逗乐吗?他才不信大哥不知抄书一事。“我想起还有事要做,大哥若看墨宝不如去爹那里寻,我已多日未提笔。”说完王修晋便溜了。王修柏看着弟弟的身影,嘴角上翘,小孩子当是这般,想到以前,上翘的嘴角落下,转头看向祖宅,王修柏静立许久才转身往新宅的方向走去,他相信家中定会更好。

几日之后,杂货铺总管事到达湘城,在湘城停留两日后便前往梧县,吴掌柜提前得到消息,知这位管事打京城来,一路之上处理了不少的掌柜,心里略有些没底。在梧县盘踞多年,说一点儿没贪不太现实,却也不敢贪得大数,可心难安,若因小利丢了工,怕是没人敢用他。

吴掌柜心急,又略带怨念的想来的怎么不是少东家,会不会是少东家在此处时,他没有伺候周到?人,一心虚,想的便多,越想,心便更难安。

米掌柜抵达梧县,未做停留直奔杂货铺的隔壁——王家粮铺。米掌柜一进门,于掌柜便认了出来,立刻迎上前,“米掌柜!”心有无数句问候之言,却硬生生的化了三个字。

“你们东家可在?”米掌柜对铺子里的摆设略有些惊讶,见过不少粮铺的混乱,当然也有干净的,可仍比之此铺差上一些,进了铺子便让人一目了然,不显杂乱。

“东家今日未进城,铺中之事,在下便能做主。”于掌柜硬挺着腰杆,心中给自己打气,同样是掌柜,米掌柜的气度,他也不差。

“私人之事。”米掌柜原本想让掌柜派人递个信,让王修晋进城,后又觉得不妥,“还请于掌柜引荐。”

于掌柜不傻,不会干出自掉身价的事,转身招来伙计,让他看好铺子,便引米掌柜往王村去。吴掌柜还在铺中等京城来的总管事。

进了王村,米掌柜便见着那高高的亭楼,在城中不是没有高楼,可远不及眼前的气派,于掌柜指着高楼开口,“那便是我们东家的宅子,新建好不久,现在入了寒,院中无景,东家说春后,院内才有好风景。”

米掌柜点头,对村中好奇望着他们的人,直接无视,皇子在他出来前嘱咐过,王村之内满是算计,虽不入流,仍是伤人。到达王家门口,看着高墙,米掌柜心中所想是,这家人到底有多不待见同村之人。

于掌柜拍门,门守见过于掌柜,便将人引进院中小坐,他则跑去向管家禀报。米掌柜见到宅中管家,心感叹王家的规矩了得。刘管家和于掌柜互相道好后,于掌柜便把来意说明,“请两位稍候片刻。”

言铺子之事,便只能去寻小少爷,刘管家在壮士的院子寻到小少爷,自打四人到了宅子,小少爷便要跟着四人习武,老爷因此大骂小少爷,夫人倒是觉得当是习武护身,大少爷虽未开口,却站在了小少爷身后,大小姐跟在后,举业少爷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同小少爷一起习武。

家中老爷不管事,便是责骂,也管不住小少爷,小少爷便日日守在壮士之院,求四人授武,奈何四人均摇头,称小少爷不是习武的料,倒是举业少爷可以。小少爷仍不放弃,软磨硬泡。

“小少爷,一位称京城杂货铺的管事,言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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