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
边立心教授是C大出了名的三高教授,学问高,人品高,情商高。据说还是个宠妻狂魔,每天下班从不应酬,必须回家吃饭。他的妻子孟秋也是C大的老师,在本科教英语,工作不忙,所以更偏重家庭一些。

边教授和往常一样准时到家,孟秋已经先回来了。

“今晚别做我的饭了。”边教授捂着胃,靠坐在客厅沙发上。

孟秋刚换好居家服,从卧室走出来,“怎么了?”

“中午吃撑了。”边教授皱着眉,神色痛苦。

“和谁吃饭吃这么多?”孟秋嗔怪了一句,“老大不小的人了,吃东西还没个数吗?”

“我一个人吃的‘松月’,那么贵的钱都花了,总要吃回本来。”边教授叹息一声,“结果一个下午都不舒服,偏偏还要开会。”

孟秋走上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发烧了?一个人跑去吃‘松月’?”

边教授无奈地说:“颉颃把我押进去的……”

一听这话,孟秋只抿嘴笑了笑,“活该,谁叫你把他召回来的。”

“那还不是你每天念叨儿子长儿子短的,怕他跟着考古队东奔西跑太吃苦……”边教授有些心疼自己,事都是他干的,罪却也是他受,做好人真难。

孟秋哼了一声,“我才不心疼他呢,也不知道在公寓里捣鼓什么,出去一个多月才回来也不知道回家一趟。还是边尧好,隔三差五就回家陪我。”

话音刚落,边尧就从房里走出来,神秘兮兮地一笑,“妈,我可知道颉颃在捣鼓什么?”

“他不是刚从陕西回来,能捣鼓什么啊?”边教授不解地看向儿子。

“他、恋、爱、了。”边尧一字一顿地说。

远处琴房里一直持续的古琴声突然停了下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清脆果断的大叫,“不可能!我哥不会恋爱的!”

“舜啊……”边尧走过去,双手捏住妹妹边舜粉嫩嫩的脸蛋,毫不留情地狠狠向两边扯去,“我才是你亲哥,你管他一口一个我哥我哥,那你叫我什么?”

“我就叫你边尧!”边舜张牙舞爪地扑向边尧,他们兄妹从小打到大,非得打个鼻青脸肿才能好好说话。

边尧知道边舜打小就是个哥哥控,修颉颃眼里目空一切,也没少把边舜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却偏偏对修颉颃崇拜得不要不要的,所以他故意要气她,“你说不可能也没用,颉颃上个月还托我给他弄了个宝贝,八成也是送给他心上人的。”

听闻素来没情商的儿子开窍了,边立心和孟秋都来了精神,边教授更是从沙发上站起身追问:“送了什么?”

边尧在万众期待中揭晓答案——

“一对花岗岩石狮子,足足有一米高呢。”

“……”

边教授觉得更加不舒服了,捂着胃往房里走,“我还是去躺着吧。”孟秋摇摇头走进了厨房,边舜乐得哈哈哈大笑。

边尧觉得他们不信,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修颉颃含情脉脉的眼神,那眼神又温柔又谨慎,边尧认识他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呢!再说了,送石狮子怎么啦,万一那姑娘口味独特,就喜欢石狮子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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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儒儒是在秋季入学,博士大多都是在职,但第一学年必修课和选修课的课程安排得较为紧凑,加上博士论文字数可观,算算时间,也就剩四个多月的时间能够全心全意地工作了,于是一门心思扎进社里,每晚都加班,把苏叶乐得合不拢嘴。

其实宋儒儒心里清楚得很,这份拼命里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修颉颃。在C大碰面后两天,她一早上班出门,发现门口放了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张名片,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一行铁画银钩的钢笔字: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可收快递。

阴魂不散啊!

宋儒儒被修千手弄得无计可施,只能把小人拿出来缝补。其实她对修颉颃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而且自打温惜说了那句“他该不会喜欢你吧?”之后,那份心情就更复杂了。

该不会,是应该不会,一定不会,还是必须不会?

宋儒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喜欢一个人可不是修颉颃这样的方式。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她不喜欢修颉颃,所以她更期望修颉颃也讨厌自己,这样很公平,也更让她舒服。因为修颉颃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是耻辱柱,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循,也无法预估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宋儒儒讨厌无法把握的未来,以及未知的变数。

而修颉颃就是不可预期的最大变数。

缝好了小人,宋儒儒按照地址约了快递上门取件,然后继续早出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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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尧因为在家没有信众,颇为不爽,亲自来找修颉颃确认他是不是恋爱了。可修颉颃的公寓还是一股子冷淡的气息,不仅没什么恋爱的酸臭味,还因为客厅里增加了两尊石狮子,多了一份诡异的感觉。

修颉颃本人亦是如此,和平日里一样在书房里整理资料,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今天整理着资料,却时不时拿起手机看一眼。

“你在等电话?”边尧瞧出点眉目,凑近了问他。

“恩。”修颉颃点头,“我一早收到顺丰的派件通知了,我在等快递员的电话。”

“什么快递?”边尧好奇得很。

修颉颃对边尧向来知无不言,但对宋儒儒的那份心思他想独自放在心里,可又不愿意隐瞒边尧,便只把小布人的事简而言之地告诉了他,连宋儒儒的身份以及就住在对门都没说。

边尧听完来龙去脉,真想替自己叫一声冤枉,爸妈还有边舜怎么会不相信修颉颃送石狮子追姑娘,这完完全全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嘛!

“明明可以让她见面给你,为什么要寄快递?”追一个女生不是应该想尽办法和她见面约会吗?

修颉颃目光睿智地一笑,“这样我不就能从快递单上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了嘛!”看他一脸自豪的神色,应该是觉得自己这招要电话的技能特别高明。

以修颉颃的相貌和才学,之所以能一直保持单身,倒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冷面冰山或是霸道总裁,全靠着他身上那股子注孤生的气质。大部分情况下,修颉颃根本没有在意过身边的人,更不知道别人是在和他示好。

边尧曾经就亲眼见识过一次。修颉颃读研时有个女同学和他一起搭档做项目,因为观点相同,彼此又能互助,两人关系还挺好的。

有天下课,边尧恰好在教室外等他,就听见女同学问他,“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修颉颃倒也不拒人千里之外,而是礼貌地询问:“什么电影啊?”

女同学一听这话有戏,腼腆地回答:“《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我一直想去看。”

他摇摇头,回答问题也不敷衍,“我不喜欢这类电影。”

“那你想看什么电影?我们可以看别的。”女同学连忙说。

修颉颃微微蹙眉,义正言辞地说:“你不是说你想看吗,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啊。”

边尧估计,他倒现在都不知道那女同学是在追他呢!追他的,他根本感觉不到,他呢,又从来没追过人,好比这种迂回拿电话号码的方式,一般人的脑洞都想不到。

鉴于此,边尧并不认为修颉颃拿到心上人的手机号就能有什么逆袭,但修颉颃本人却对自己很自信。

自信一般分两种,有经验的自信和无经验的自信,前者是靠实战经验的累积,后者是靠无知无畏的精神,比如修颉颃就认为他从没失败过,尽管这份0失败率的来源是他也从没尝试过,失败率0,成功率也是0。

快递送上门的时候,修颉颃虽然脸上还是寡淡的表情,但内心却是欢喜的。他拿出手机,对着寄件人的电话号码一个个认真地按下去,期待不已地放到耳边,像个还在青春期的大男孩,面对心仪的女生,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边尧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修颉颃脸上的表情,期待、惊讶、疑惑,然后是震惊。

“怎么了?”

修颉颃拿着手机傻傻地站着,好一会,才动了一下眼睛,“她、她填的号码是空号……”

“咳咳……”边尧一口茶喷了出来,“看来这姑娘对你没什么兴趣啊……”

修颉颃却摇摇头,拆开的快递盒里,小布人静静地躺在里面,面无表情,就像宋儒儒对他的态度一样,疏离冷漠。但那些原本稀松的针脚都被重新缝过,细细密密,一丝不苟。

他兀自笑了起来,“她真聪明啊。”

“???”边尧不知道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她一定是怕泄露个人隐私才特意填了假号码。”修颉颃握着缝好的小人坚定地说,她这么认真地缝补小人,说明是个做事负责的人,所以看似是空号的号码,其实都是她的深思熟虑。

边尧想,现在倒真的可以确认修颉颃是恋爱了,而且是单恋,只有单恋的人,才会觉得对方做什么都是对的,这种单恋妄想症,男女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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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实在是累瘫了,还要我提前写好了存稿,勤劳如我,身高当然一六八

下一章耿直的修老师就要带着神婆去做项目赚经费啦~~

孤男寡女,同住他乡,又是修老师这样的为人,一定是什么都不会发生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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