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雪动刀的速度很快,手法也很熟练,像这种割掉黑痣的手术,那简单的就像刮眉毛一样,所以大概没到一炷香的时间,蒙将军的脸上就浑身的酒味,包扎着一条白色的布带走了出来。
“好浓重的酒味,这个酒……逐尘醉,上等的好酒啊!”说话之人,一看就是好酒之人,说话的同时,都在情不自禁的咽口水。

“那酒不是号称一杯就倒吗?”

“对啊!他看起来也没事。”

“脸上有伤口,还乱喝什么酒。”赤-裸-裸-的羡慕嫉妒很啊!

蒙将军听到周围人群的话,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嘴角。

“这特么的不是废话吗?那丫头可是倒了老子一脸的酒。”话音刚落,蒙将军就嫌弃的摸了把脸,黏糊糊的,真是受够了,说是什么消毒,实际上就是公报私仇。

顾书雪跟在蒙将军的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将手里的一壶酒递给了一个人。

“这是蒙大将军请的,别客气。”

“你……”

“怎样?”

“你这丫头,真是黑心肝。”

这丫头临走的时候还顺手牵羊,这是让他自己掏腰包买下两壶逐尘醉啊!

“商人逐利,管我什么事,大不了算是我医你的诊费了。”顾书雪耸了耸肩,不紧不慢的道。

“……”

“我治好了你,你要感激我,打心里的感激我。”

“我掏。”蒙将军咬牙切齿的道。

不掏能怎么办?这就是嘴贱的下场。

“这就对了嘛!”

呵!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这点小伎俩,和她斗,还嫩了点。

顾书雪见蒙将军都忍辱负重的掏钱了,也就没把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转而将视线转移到了季大夫的身上,只见季大夫的周围,出现了一位脸色苍白的女人,此时他正在为她把脉。

看到那个女人,顾书雪没来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

“你这脉象……”季大夫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有些为难的凝起眉间。

“怎么了?”女人的声线透着无力感。

“似乎是中毒了。”

“是吗?”

“你的体质有些贫血,心病需要心药医,看你手腕上割的伤口都没有愈合,应该是最近割下的,这点需要注意了,不能再割了,至于这毒,我试试看吧!”

顾书雪走了过来,也没有看女人一眼,只是不耐烦的对着季大夫说,“赶紧的吧!太阳都已经下山了,选好了就开始治,过了时间你可就输了。”

“那是自然。”季大夫趾高气昂的抬起下巴,一旁的药童已经准备好的笔墨,他拿起毛笔大笔一挥,写着龙飞凤舞的草书,药童接过那药单,转身就麻溜的去抓药。

“这一次一定是我赢了。”季大夫嘴角挂着自信的弧度,慢悠悠的道。

“我承认,这次你选的病人病症很复杂,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如果你治不了她,那也是你输。”顾书雪双臂抱着胸口,亦有所指的提醒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劝你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她……你不可能治好的。”

“呦!大家快来看看,你这是在向我低头吗?不承认我医术比你高没关系,那也不能影响我的判断,小丫头,一会输了,可别哭鼻子。”

听到季大夫的话,顾书雪翻了翻白眼,无语的道,“谁哭还不一定呢!”

她都这么在警告他了,他还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一会活该哭鼻子。

不一会的功夫,药童就端着熬煮好的药汤走了过来,那女人扫了一眼,竟然没有丝毫怀疑,直接端起了喝了下去。

“看来你对老夫的医术很信任,你放心,老夫会治好你的。”季大夫摸着八字胡,义正言辞的道。

噗嗤——

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向往永生的人类,才不管你的汤药会不会喝死人。”顾书雪抿起嘴角,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女人吞下一碗药汤,喃喃自语的道。

“哎?你在说什么?”药童疑神疑鬼的道。

“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顾书雪抬起眼帘,若无事事的道。

是吗?

他总觉得刚刚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话,这位顾姑娘看起来比师傅还要可怕。

当然,医术更是出神入化,他自己的师傅医术怎么样,他清楚的很,说实话他不认为自己师傅能赢过这位顾姑娘。

果然——

“有什么感觉?”季大夫询问的道。

“没什么感觉。”女人声线中没有一丝波动,陈述的道。

奇怪?

季大夫惊奇之下,伸手把了她的脉搏,这毒性……怎么加深了?

“你到底能不能治?”

“我……”

季大夫这么一结巴还好,周围看戏的人可来了劲。

“你不会是治不了吧?”

“嗤嗤,看你的额头,全是冷汗。”

“要我说季家的医术,哪能比得上年家,当年如此,现在也是一样。”

“没错,就算是一个小丫头,她的医术也比季家的强。”

“这当今大明百姓,哪个人不知道,季家是踩着年家的尸骨上位的,要我说这药方是谁的还真说不定。”

“可不是吗?如果不是顾家二小姐的,那她何苦在年氏药坊前施放免费药汤?最先拿出来这药汤的也是年氏药坊,前天我还看见季大夫拿个小板凳在对面的季仁堂门口看戏来着。”

“这是眼红了吧?”

“我呸,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抢人嫁妆,真是不要脸。”

眼见着季家的名声被一面推倒,往日的事情也被众人一言一语的深挖了出来,季大夫顿时慌乱了起来,没办法之下,只好求助于人。

季明堂原本在茶楼上喝着小酒品着名菜,注意到了季大夫的求助眼神,不禁皱了皱眉头,甩着袖子下了楼。

“让开,让开,季御医来了。”

顾书雪眯了眯眼角,冷笑了一声,“打完了小的,来了老的,这季家啊,还真是让我甘拜下风。”

“牙尖嘴利,这是年氏药坊和季仁堂的赌局,无关个人。”季明堂脸色不变,不紧不慢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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