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生和王道长沿着灵蛇镇一条热闹的街道徐徐前行,眼见着满街的灯一盏盏熄灭,阴生六神无主。
刚刚的辉煌,现在的死寂,仿佛在两个世界,灵蛇镇上响起了一个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像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阴生猛地一震,蛇!

王道长也发觉了,不过他倒是不像阴生这般惊慌失措,他喝醉了似的,嘴里吟哦着什么诗句:“春朝未醒蹙蛾眉,女儿婉转发髻颓。闲来晚风拂晓薇,乐得灵蛇潜逸辉。”

阴生听来有些平仄不通,不过,诗句里有“灵蛇”二字,心中不由得重视了几分,“王道长,你在说什么?”

王道长并未搭话,继续重复刚才的诗句,阴生只得紧跟着他前行。

可是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依然未消失,反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阴生陡然生寒,住了脚步。

一个庞然大物拦住去路,阴生吓得张开大口,想喊出声来,无奈却发不出声音,王道长也不停步,直往前走。

阴生眼看着他离那条丈长丈宽的红鳞巨蟒越来越近,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王道长!”

王道长陡地回头,看到阴生一脸惊恐,鼻尖生汗,“何事?”

阴生颤抖着,抬手,指着前面的那条大虫,王道长顺眼看去,微微笑道:“不打紧,不打紧!”

“不打紧?”阴生声带哭腔,“王道长,那是一条大蟒。”

王道长道:“你只是看得见,它不会来的,它是这灵蛇镇的蛇王,凡遇见它的人都能得到一条预言。”

“什么预言?”阴生颤巍巍地道。

过了一会儿,红鳞巨蟒消失了。

阴生稍稍缓了口气,道:“王道长,怎么不见了?”

灵蛇镇有条规矩,凡是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立刻熄灭灯火,一是为了省下些烛火,二来是防止蛇王受烟火的熏烤。

刚刚灵蛇镇的人听到响动,纷纷熄灭烛火,正是为此,大家都盼望着能亲眼看到蛇王现身,求得一条预言,无数的人为了遇见蛇王费尽心机。

可是,蛇王只会让有缘人看到,就像阴生一般,明明怕得要死,蛇王却偏偏让他看到。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迎面走来一个全身红装的男人,他眼眸晶亮,脸色微红,手里拿着一个叠得整齐的白绢,红色袍衫拖着地面,似是逶迤前来。

那男人两眼微眯,见阴生则微微一笑:“阴生吗?”

阴生一惊,道:“正是,不知这位大哥所为何事?”

那红装男人,伸出手,将白绢递与他,道:“这是你的预言,不过,你现在不能拆开。”

阴生这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那蛇王所幻化,心头大震,道:“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此乃预言,你若不听劝告,提前打开,预言就不准了。若是你遵照劝告,到那时,定会逢凶化吉。”蛇王道。

王道长道:“贫道也有预言吗?”

蛇王微微一笑,道:“自然。”

他伸手从袖口里拿出另外一条白绢递给王道长,道:“这条预言你可以即可打开来看。”

王道长遵言,打开白绢,见白绢上干干净净连一个墨点也没有,不知何故,抬头问道:“怎么什么都没有?”

蛇王不言,只看向阴生:“你的预言须待你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才能打开,否则预言就失效了。”

阴生点点头,将那叠好的白绢放进怀里,道:“谨遵圣言!”

蛇王化作一阵风,席卷而去,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道:“王道长,你的预言就是这空空的白绢,要体会其中真谛,需要你自己参悟。”

阴生和王道长各自得了条预言,阴生甚是高兴。

不过,王道长却在思索刚刚蛇王的那句话,暂时参悟不透,或许是时机未到。

蛇王消失,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消失了,整个灵蛇镇灯火初上,华灯璀璨,又是一片辉煌。

阴生和王道长继续沿街而行,忽听到街边叫卖的声音。

“快来看看,这是我们灵蛇镇的圣女,一两银子,有兴趣的可以来看看!”一个身着浅绿色短衫的男子眼神轻薄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女人。

听到男子呼喊的声音,许多男人一哄而上。

阴生和王道长远远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只见她坦胸露乳,轻纱遮体,白嫩玲珑的身体在那片白色薄纱笼罩之下若隐若现,她脸上毫无愠色,白皙的双颊略施粉黛,清丽动人,一双水波勾魂摄魄,怪不得这一众男人争抢着要看上一眼。

这时,围观的男子道:“这真的是圣女吗?”

那身着浅绿短衫的男子道:“确定无疑,圣女乃天定的,她是灵蛇镇唯一的一个圣女了,今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若是无人买,那只能用乱石砸死!”

那些围观的男子想必都知道其中的缘由,听到那身着浅绿短衫男子的话,似乎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反而是越显轻薄。

其中的一个男人,伸手捏了那圣女的肩膀,想是捏的疼了,那圣女面目微嗔,蛾眉微蹙。

阴生远远看着,心中怒起,怎么如此欺负一个女子?

就在这时,另外一个男子竟然伸手往圣女的胸前袭来,圣女外后一撤,那男子扑倒在地上,圣女面上又喜又怕。

那身着浅绿短衫的男子扬起鞭子就要打在圣女身上,阴生纵身一跃,在他身后抓住了鞭子。

那男子挣不开,回头看到阴生正死死抓住鞭子,两眼瞪着自己。

“哎呦,这位爷,您是要怜悯她吗?”男子道。

“你无缘无故打她干什么?”阴生道。

“她是我的货,我想打便打,你管得着吗?”说着,男子就要扬鞭再打。

阴生又一把抓住,使劲一甩,那男子向路边树上摔去,“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阴生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子,心生怜惜。

围观的男人见那浅绿短衫的男子被打,都无趣地走开了。

“喂,都别走啊!别走啊!”那身着浅绿短衫的男子爬起来道。

圣女对着阴生点点头,脸上却是忧虑,她用眼睛斜睨着那爬起来的男人,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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