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殷向宸走个半月最多,可这一走都过了一月竟还没回来。
汉东省医院病房里

殷向宸上身缠着绷带,胸前一片腥红,呼吸更是微弱。床边正坐着樊翠文,见床上的人闷哼了一声,樊翠文立刻拭脸上的泪起身去叫了医生。

日子过了半月,殷向宸总算有了好转,也能开口说话了。

“医生说了,这子弹差半厘就正中心脏,这次你还真是命大。明知出了抚州,蒋书仪的毒手更是无处不在,还偏来着兵荒马乱的地方。她现在日日要我报告行踪,你说你,把那莫允之休了娶了高妙可不就好了。”

樊翠文手指夹着细长女人烟,说完深吸了一口。

“再提休妻之事,休怪我不客气。”

殷向宸怒瞪了一眼樊翠文,低头看着手里那被打折的钢笔,差的那半厘真是因为这钢笔。眼前又是莫允之的模样,略带娇羞的递上钢笔说“送你。”然后眼神又立刻躲闪开,那模样美极了。

“还真是爱惨了,不知你放在心尖上的夫人,知道你受伤会不会伤心?”

樊翠文看了眼那钢笔,她从未羡慕过任何女人,却深深嫉妒着莫允之。

“找个工匠来,把这钢笔修好。”

殷向宸就像没听见樊翠文的话,一心只关心这把莫允之送的钢笔。

“修个钢笔还得亲眼看着,真是服了。”

樊翠文掐灭了烟头,摇曳生姿的走出病房门。

抚州车站,樊翠文挽着殷向宸的臂弯走出了车站。

“你别回帅府了,我给你另找个住处。”

殷向宸撇下手,对着身边的樊翠文一说。

“这还没过河就要拆桥,不怕我把事情告诉蒋太后啊。”

樊翠文没好气的一说。她知道,殷向宸带着她去就是不想蒋家和高家起疑。可这事情一办完就赶着自己出殷家,实在薄情。

看着那径直向大帅府驶去的车子,樊翠文低头笑了笑,这男人果然只对那只养在家里的小白兔真心。只觉自己这样的在他心里肯定是只爱吃兔子的豺狼,何时也能找到这样一个爱自己的男人?。

***

抚州的秋来了,满庭枯黄的落叶。秋风渐起,风吹过树梢哗哗轻响。

莫允之披着斗篷在西洋亭子里看书,时不时的望向大门外,像在等着什么,就这样一日一日度着,日子到了深秋。

“小姐,进屋吧,这风太大了。”

赵妈看着莫允之的模样,又气起了殷向宸,这小姐刚对他上心,他却带着樊戏子一走两月多都没回来。

莫允之合上了书,悠悠的走向大宅,一身粉色的蕾丝绸旗袍,外面披着灰色毛呢斗篷,走在没了绿叶鲜花的花园里像只落单的蝴蝶。

身后一声鸣笛声,大门随即打开。莫允之回头,秋风吹起她的发。她顿了一下步伐,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去了屋内。

“可把我想惨了。”

一进房门的殷向宸捧着莫允之的脸,在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

“有樊翠文陪着想我做什么,竟说唬人的话。”

莫允之撑开了殷向宸的手,没好气的说着。带着樊翠文一走两月,还把大帅府戒严,连门都不让出。现在回来了就想着说些唬人的话,还不知这两月带着樊翠文在哪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