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领导小组这还是第一次开会,令肖战歌比较高兴的是,三个人没讨论几句,吴征就给出了一个颇具价值的建议——“我们必须给这次行动定个期限,期限一到,不管日军什么反应,立刻撤离。否则,我很担心大家拿顺了手,看到仓库里还有那么多好东西,会贪得无厌,不肯放手——”
黄澹供想了想说:“很有这个必要。”

肖战歌:“贪得无厌肯定不行,选择性放弃吧。有些东西,哪怕要冒一定的风险,也必须给弄出来。”

吴征:“中**队普遍缺重武器,你是说机枪和大炮?”

黄澹供:“还有那些手榴弹和小钢炮。”

肖战歌:“不不,步枪第一,这是根本。机枪和迫击炮、小钢炮看情况,那六门野炮,必须拿到。”

“有点难弄,除非有人懂得构造,能把它拆散了。”

“这件事我来负责。”

“弹药呢?子弹是不是多弄一些?这玩意用一点少一点。”

“子弹再弄几万发就够了,炮弹尽量多弄一些。子弹没了,我们以后可以直接从战场上缴获,但是炮弹,那真的是用一发少一发。哎,海光寺这么大地方,小鬼子居然连个枪炮修理所都没有?要不然,我们把一些设备弄出去,就能自己建一座小型兵工厂了。”

要不然怎么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肖战歌偷小鬼子的枪炮弹药还不满足,居然还想打人家设备的主意。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吴征听了却习惯性的阴恻恻一笑,说:“肖长官,你的良心大大的坏哪!偷人家的鸡蛋不说,还想打人家下蛋母鸡的主意。其实,小日本有枪械修理所的。”

肖战歌一听登时来了劲,催促:“说说。”

“小日本的枪械修理所在滦县。”

“小鬼子在滦县也有驻军?”

“是。”

“你咋知道的?”黄澹供也来了兴趣。

“大公子的车年前不是坏了吗?到处找人修修不好,后来不知咋的被日本人知道了,日本人主动上门,帮大公子将车拉滦县去了。”

肖战歌:“哎!人太少了,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吴征和黄澹供对视一眼,有心想说当时大帅给你那么多人,你却只要了一半,但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之后,都聪明的保持了缄默。

吴征和黄澹供开始对肖战歌的印象都不是很好。吴征官至旅参谋长,黄澹供一直跟在吴佩孚身边,见过太多的人和太多的大场面,所以在他们眼中,肖战歌勇则勇矣,头脑也足够聪明,但缺点同样十分明显——那就是和所有嘴上毛没长齐的小家伙一样,做事太莽撞了。比如闯入海光寺,在屯驻军的军火仓库里挖地道。刚听说这事,他们挺惊艳的,但后来仔细一想,越想便觉得越不对劲,觉得太冒险了。而等到伪装布发挥作用,等到第一批军火偷运出来,他们再看肖战歌,感觉登时不一样了。纵观整个过程,以及在见识了他在军火仓库的布局后,他们才知道,肖战歌设下这个局,居然不是心血来潮的一次冒险,而是有着周密计算的一次堪称完美的计划。

接下来几天的相处,让他们对肖战歌的为人以及学识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当擂台案发生后,日军的动向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其实有穿越者的金手指加成),他们对肖战歌就彻底心悦诚服了。

两天后,上午十点,肖战歌正在地道里睡觉,“叮叮叮叮叮”,一串清脆的金属敲击声响起,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敲击声又响了一次,依旧是五下,这是有大事发生的意思,他伸手先摸向腰间的王八盒子,确认它还在,爬起来猫腰向出口走去。

临时中转点的堂屋内,三个穿长褂、戴礼帽、戴墨镜的汉子正在和黄澹供交谈着什么,肖战歌探头看到黄澹供,心神略松,走了出来。

被肖战歌故意踩出的脚步声惊动,黄澹供等四人转头看过来,黄澹供笑着对肖战歌说:“肖长官,你看看谁来了。”

三个汉子看着肖战歌,两个面无表情,其中一个嘴角已经歪了。尽管他们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肖战歌还是立马识别出了他们的身份。“咵”的一声,他赶紧立正行礼,然后正要喊报告,却见其中那个嘴角已经歪掉的突然脸一板,厉声说:“林大虎林大侠,好威风啊!”

听见这话,肖战歌本来挺端庄的表情登时就垮掉了,变成了苦笑。

这三个汉子,正是张自忠、李云侠和马孝堂。

张自忠和李云侠同时摘掉墨镜,又将礼帽帽檐往上面推了推,李云侠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张自忠则目光炯炯,朗声问:“战歌,听黄副官说,我送给你的那颗种子,你给种出了一颗参天大树?”

肖战歌一听,哪里还不知道那把驳壳枪其实是张自忠送的,他看向李云侠,见后者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珠子一转,不答反问:“张师长,你们怎么到天津来了?”

张自忠微微一笑,看向李云侠。

李云侠脸故意一板,喝道:“还不是拜你小子所赐?战歌,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把天给捅破了?”

“啊?你们都知道了?不就是杀了几个鬼子吗?”肖战歌开始装傻。

李云侠被他气笑了,对张自忠说:“你听听你听听,就是杀了几个鬼子——佐藤宏要是地下听见这句话,你们说他会不会气得再死上一次?”

张自忠煞有介事的点头:“我看很有这个可能。”

肖战歌一听立马知道这佐藤宏的身份恐怕不简单,问:“佐藤宏的身份很特别吗?”

“少将军衔,日本天津特务机关的机关长——你说呢?”

“艹!我宰了一个鬼子少将?”肖战歌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这小鬼子还真是心大,他们是不是将天津当做他们的后花园了?一个少将就敢到处乱跑?哈哈——”

肖战歌大笑起来,张自忠和李云侠见状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然后,李云侠再次故意板起脸,喝道:“你还笑得出来?你难道不知道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是怎么签订的吗?”

“迟早必有一战,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不对——”肖战歌嘴上说着不对,表情凝重起来,看向张自忠问:“张师长,如果小鬼子借这件事施压,二十九军不会撤出平津吧?”

李云侠沉声问:“你现在知道厉害了?”

肖战歌开始摸脑袋。他发现这件事自己处理得有些想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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