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称谓……你叫我李白即可。
呃,真是奇怪的名字……

高端netbsp; “说起来我们之前便曾见过一面,也算缘法。”

“……嗯。”

我的目光停留在男子掌中,虽然容样变化,但碧蓝通透的精致酒缸却别无二致。

“我的本体还在追赶希尔狄那厮,就长话短说……”

李白的脸色凝重下来,视线转向昏睡在我怀中的唯守。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生出一种不祥预感。

“这个孩子的存在快要消散殆尽了……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很快就将陷入死亡。”

像是一记重锤,让我的身子一晃,脸上血色瞬间退尽。

“vesse1一族先祖与圣器签订契约,无可逆转地转化作拥有部分【彼境】特质的【容器】,得以以并无天赋的凡人之身借用现之力,代价便是一旦耗净与现世的锚定,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我茫然地抬起头,就见他一指点来,一段信息化作清凉气息流入脑海。

“本来此乃世间法理,无可逆转,但我这几日追踪希尔狄引而不的气息而滞留奈语市,意外现一故人竟隐居在此,她或有办法救得了这孩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白提到‘故人’之时脸上露出一丝促狭般似笑非笑。

“放心,她是不会拒绝求救之人的……”

“好了,我这次投影过来,便是说予你此事,以了却缘法。”

说罢,男子提剑轻笑,若不经意地瞥了眼街角,大袖一甩,便消失不见。

我怔怔浏览着脑海中多出的住址,一个激灵,跑向路边……

………………………………

砰、砰、砰!

沉闷敲门声响回荡。

怀中唯守身体已经即便在现世中依旧显得虚幻透明起来,稚嫩脸庞仿佛下一刻便要融化一样,让我甚至不敢收紧手臂,担心将不再散温热的脆弱存在一不小心揉碎……

凝固一样的安静。

站在门前。

沉默的每一秒,皆如同勒在脖颈的线收紧一分,我不由得一点点窒息起来。

终于:

“唉,又要搬家了……”

似曾听闻的幽幽叹息。

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名面容普通,衣着素雅的妇人。

“晚辈罗罹,求见易安大人,冒昧打扰,实在是有重要家人性命危在旦夕,经李白前辈指点,唯有大人能够救得了这孩子……”

郑重躬下身。

妇人淡淡望了我一眼,轻叹:

“我就是……”

说着,转身走回屋内,我连忙小心翼翼抱着唯守跟了进去。

“李白那家伙……”

有些头疼似地素白手指透着额头,妇人目光停留在唯守纤弱身体之上。

浅淡眉头蹙气。

“他……”

“唯守似乎是一个叫做vesse1家族的末裔,传承圣器——水晶头骨……”

我匆匆将所知关于唯守来历述说一遍。

却见妇人眉头越蹙越紧,最后拧作一团,移步至唯守身前,两根手指搭在已化作玉器一般半透明的纤细手腕上面,闭目不语。

久久,睁开双眼,复杂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我。

普通却透着股书香温雅之气的脸庞恢复平淡,杏口微启,半途化作一声叹息,素手抚过长,秋水般眸子中掠过丝极不易察觉的犹豫不决。

“您……救不了他……吗?”

我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敏感,喉咙上下微动,干涩着嗓子问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摇了摇头,露出抹复杂神色。

“唉……让你独自一人送这孩子过来……李白那只会杀人的剑胚,一知半解,真是胡来……”

斟酌着言语,她看向我:

“存在耗净,与现世的锚定脱离,灵魂便会被牵引至水晶头骨承载的【彼境】,再不复于现世。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在现世钉下新的锚点,以羁绊为缆绳,重新拴在浮萍的灵魂之上……”

“也就是说想办法寻到所谓的‘锚点’就可以……?”

我原本沉下的心头生出希望,急急问道。

“的确如此。锚点可以是凡之物,但此等存在本就珍贵稀少,以这孩子旦夕间的弥留生命,已绝等不及再寻来适合之物……而除此之外,锚点也可以是凡生灵,诸如倥、侗、魑、祀之属……”

天籁般言语入耳,眼睛不由一亮。

见到我的反应,妇人反倒叹息一声:

“且听我说完……但作为锚点,同样需要苛刻要求——先要足够强大,越是强大,越是轻松;其次要与这孩子有所羁绊,羁绊越深,锚定越强;最后,也是最为危险一点,作为将这孩子牵绊在现世的锚点,需要共享自己的存在给这孩子……”

“我可以吗?”

小心将唯守安置在沙,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极力压下一把抓住妇人双肩的不敬举动,深吸口气,声线颤抖地问。

“你大概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分割一半存在,就意味着你存在现实的时间,也即是——寿命,将缩减为原来的一半,甚至损伤下连一半都未必能够保存!”

“……”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般。

我的脸色僵硬下来。

见到我陡然怔住,妇人脸上浮现复杂神色。

“……易安前辈,不知失去了半数存在后,还能否生育?”

我忽然抬起头的提问让妇人脸色古怪起来。

“呃……存在耗净前,不会影响物理身体的机能。不过……咳,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呼……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喃喃自语:

“既然这样,就可以在死掉前给老爸老妈留下孙子或孙女,以免那两个无良家伙无人陪伴,哦,还有菡菡,要是那脱线货色没人肯娶,至少老了之后乱神经还有人替她收拾残局……”

收敛不知不觉露出的伤感笑容,我吐出口气,直视妇人:

“我们开始吧!”

“……”

这次轮到妇人不知为何怔怔盯着我半响,才垂下眼睑,平淡道:

“你可决定好了?要知道若是李白那家伙亲自过来,以他之强大,承受此术自然绰绰有余,甚至以濒临彼境的境界,豁免存在缺失。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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