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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岑溪苦思冥想了一整夜,每当她想要放弃时,看到姑母和姑父,就会再次燃烧这个念头。桂城的冬夜太长,空气里没有任何香味,让人万念俱灰。

第二天,她早早地起来,姑母留她吃饭,她只是以课太多为理由推脱,赶紧从家里出来。嫂子也在微信上不停地联系她,询问她。

回到学校后,在食堂门口遇到了叶萋萋和王艺达。“嘿,冉岑溪,这几天死哪了?”叶萋萋总是这样不拘小节。

“福利院比较忙,比较忙嘛!”于是她就和他们一起去吃早饭。其间,她有很多次想要问叶萋萋关于员工偷帐的问题,但是话到嘴边总是随着饭菜咽了下去。

“萋萋,我这今天不上课了,你帮我看着点。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诶诶诶,冉岑溪,你这太嚣张哈,有什么事连课都不上,你休学得了,赶紧回你那个福利院吧!”

她没说什么,就走了。心里却一直在想要怎么办怎么办,想到极致的时候便会想要崩溃。索性去了公安局,她总要和表哥见一面。

当公安人员带她进去的时候,当她看到刘乾被束缚着出来的时候,眼泪就一直往下掉。有些事,对于人类来说,太多的情非得已和无能为力了。

“小溪,你姑父好些了吗?不许哭哈!”

冉岑溪不说话,一直低着头哭泣。刘乾没办法了,想要把手伸过来,可是却做不到。所以他只能说:“你要是再哭,哥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五年后,出来照样是个好汉!”

她听到了敏感的话语,所以抬起头,看着对方说:“哥,我一定会在你判刑之前让你出来的,一定会。”

没等刘乾说什么,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强大的依靠,什么都没有,只能作最后的赌注。拨通了叶维钦的电话后,结果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喂,您好,总监在开会。”

“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请问您是?”

“嗯,不用了,麻烦您一会儿转告他,我的名字叫冉岑溪。”

挂断电话后,她像是等待别人救赎的死鱼,没有意念,没有思想。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是叶维钦的电话。她迫不及待地赶紧接听,却不是他的声音。

“您好,冉小姐。总监说让您现在去亭台路41号等他。”

“41号?那是什么地方?”

“对不起,我也不太清楚。麻烦您自己去看一下。”

于是她赶紧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小公园。她想,如果没错的话,亭台路应该是属于郊区。于是,她赶紧打了出租车去那里。她太怕由于自己哪里的疏忽惹叶维钦不开心了,她觉得自己像在供一个王爷一样,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到达后,真得是一个特别精巧美好的公园,虽然很小,但是里面却很干净,该有的都有,就连那份宁静的氛围都有。那天天很冷,冉岑溪戴了一条长围巾,她就站在公园门口,一直等着他的到来。

从上午十点等到下午两点,叶维钦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而冉岑溪的肚子几乎像掏空了一样,她曾想给他打电话,可是一想起不太礼貌,就放下了手机。天越来越暗,一开始只是小风,到后来变成了小的雪花悉悉簌簌的落下来,这是桂城冬天的第一场雪,却不过是落在地上变成了水。她真得很冷很冷,于是不停地跺那双黑色的皮靴,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寒冷。有一刻,她觉得他在耍她,故意刁难她。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等了下去。

其实叶维钦只不过是脱不开身而已,在他将要出发的时候,赵允娜打来电话说父亲住院。叶维钦只能陪她去医院探望赵父。

他心里知道冉岑溪在等着他,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赵允娜靠在他的肩上,摸着他的手。“你的手指没有过去好看了。”

“行了,这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个,伯父的病没事吧?”

“没事,小哮喘而已,我就是想让你多和你未来的岳父多点联系。”

叶维钦很没有办法,他只能木讷地走进去,问长问短。而赵父所说的也不过是让他努力工作而已。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下午五点左右,接近了傍晚。他把赵允娜送到楼下时,她搂搂他的脖子,“今天忙不忙?”

“有点别的事,别闹了,下次。”

于是她轻打了一下他的脖子,并且清咬了一下,留下了一个唇印。

叶维钦顾不上太多,他飞快地开车往回赶,天色昏暗,再加上有小雪。他想,也许冉岑溪已经离开,她并不会一直在那里等他。

可是他错了。当他离亭台公园越来越近时,他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那里走来走去,他知道那就是冉岑溪。既有愤怒,又有心疼。车停后,他从车里走出来。

等他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他的时候,她反而转过去脸。冉岑溪是恼怒的,叶维钦,你不至于这么卑鄙无耻。

他拦住她的右臂,“你傻啊,你一直在这?”

冉岑溪的脸冻得通红,即使被围巾挡住了半边,却还是可以看出来。“难道你不是希望我这样吗?”

叶维钦没说什么,把她像拎东西一样拎回车里。他把车内暖气开到最大,可还是驱不走她内心的寒冷。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车开进叶维钦在郊外买的公寓的停车场内,他下了车后,冉岑溪还是坐在里面。

他没了办法,只能把车打开,再把她拉出来。“你想冻死在这?”他拉着她走进公寓,摁了电梯后,就在十三层下去。

叶维钦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后,冉岑溪却停止了。任他怎么拉她,她都是在挣脱。“叶维钦,你放开我,我不去你家。”

于是他停住了,“好,那你走吧,别再给我打电话。”

她一时慌乱,失了性子,走进去。可是身上还是不停地发着抖,一是身体上的寒冷。二是内心上的冰冷。等他把房间的灯打开后,很温馨的房子,却因为只有有沙发电视还有一些别的用具,显得那么单调。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你坐下吧,我不想跟傻子说话。”

叶维钦的话太过于毒辣,冉岑溪却还是一再忍者坐在沙发上。而他把外套脱掉后,坐在沙发对面的桌子上。

“吃饭了吗?”

“叶维钦,你知道,我不是来找你吃饭的。”

“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冉岑溪把水杯放下,她抬头看了看叶维钦。她的脸已经由通红恢复成白色,只不过太苍白而已。“你帮帮我好不好?叶维钦,你知道,但凡我有任何别的办法,都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别的办法”这四个具有刺激性的词汇,他把脸凑到她面前,“你还可以找别的男人啊!”

“叶维钦,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道歉。可是你知道,一个平民百姓一旦被法律控制,他就很少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叶维钦正要开口,她再次打断他:“纵使我之前做的有多么不对,请相信我,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就是因为你太愚蠢了。”

“对,是,都怪我,都怪我。你可以让我去为你打工,为你工作,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肯救我表哥……””她太激动了,所以她抓起他的手说了这段话。

“冉岑溪,任何事情?”叶维钦作势要坏到底了。

而回应的只不过是她清澈的眼眸,她也看到他脖子上的唇印。她知道,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而已。可是出乎意料地是,他笑着告诉她:“明天,你表哥绝对可以回家。”

很诧异,很惊讶,很怀疑。正当她要回答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你什么都不用做,就陪着我吧!”

“陪……”她说不出去那句话,原因太多了。首先,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其次,他有未婚妻。有一刻,她想问他对于他来说,冉岑溪是什么,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她说不出口。

“你不乐意?你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

“我没有。”她很快地回绝,心里很纠结,很痛苦。后来,叶维钦把冉岑溪送回了学校,临走时,他把窗户放下来,一直看着她。

而冉岑溪,没有回头,没有留恋。她在想,自己要怎么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怎么去给他们解释,怎么去活着。

叶维钦也有怀疑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他只知道这是一箭双雕的行为,他要的东西,一旦下了决心就再也放不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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