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在未来发生过的事情都是一种顺其自然的结果的话,那么当下的一切也不过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与林坤冷战的日子是那么平静,冉岑溪内心很焦灼,外表却是不言不语的冷漠。有一次,她与王艺达叶萋萋他们在一块吃饭,王艺达的话激起了她的涟漪。

“姐,如果你要再不去找坤哥和好,他迟早会被钱小姗勾走的。最近他们在一个组里,活动都在一块做。”

叶萋萋大敲一下桌子,“妈的,钱小姗那样的,林坤得有多低的审美水平吧!”

冉岑溪敲了一下她的头:“说话长点心,那他跟我在一块审美也低吗?我觉得他不会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过王艺达的话还是有意无意的窝在冉岑溪的心里,她感觉被什么揪着走,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然而,在这件事情的烦恼基础上,她遇到了人生中第二个劫难。正在上课的时候,看到姑妈的电话。她不敢接,却也不敢挂。

她拿着手机向老师示意了一下出去后,只是听到姑妈焦急的声音:“溪溪,你姑父晕倒在单位了。刚刚被人送到医院,病情很严重,人家说要做支架手术,怎么办啊?”

“支架手术?”她听说过陈筱的爸爸也做过支架手术,好像并没有花很多钱。在这个时候只能劝慰姑妈。“您在哪个医院,姑姑?我这就去。”

冉岑溪匆忙赶到桂城中心医院,急急忙忙地找了一个又一个病房,终于坐在楼梯口的椅子上看到冉萍。

她跑过去,坐在她身边。“姑父病的很严重吗?不是已经吃药恢复得差不多了吗?”

姑妈什么也没说,就先掉眼泪。“岑溪,这可咋办啊!有可能吃的药不正规,如果他再有什么闪失,我也过不下去了!”

这几年,姑妈家的艰辛她不是没有见过,表哥只是一个公司的会计,一开始连个小职员都不是。再加上这些年娶媳妇,生孩子,生活算得上极为紧张。姑父姑妈也没有什么文化,都没有正式的工作,还要给她一口饭吃。

她搂了搂姑妈,“姑姑,你别哭,也许支架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就在这时,刘乾匆匆赶过来。他虽然穿着正式的工作服装,身形高大,这几年因为家庭的压力不再像是当年的公子哥。

“小溪,妈,我爸怎么样了?”

姑妈看到刘乾,就更加难过了。“医生说你爸爸病的很严重,再不做手术,就要死了!”

刘乾是一个性子很急的人,一听这个,就来气了。“妈,你别听那些医生瞎嘚吧,说不准没什么事呢!你哭有什么用?”

后来,在等待中,抢救室的门开了。几位穿着白色衣服戴口罩的人走出来,冉岑溪几乎有昏厥的倾向,医院对于她来说是噩梦,是失去父亲的地方,所以她也有了阴影。

他们迎上去,“大夫,我爸没什么事吧?”

“病人状况不太好,得赶紧手术,他已经属于三期了,如果不做,死亡率特别大!”

听到这个,冉萍“扑噔”坐在地上,说话的大夫赶紧扶她。“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你不要过于担忧,生老病死本就正常。”

“医生,如果做了这个手术,直到恢复需要多少钱?”

“30万大约,因为病情太严重,他的心脏衰竭太严重。”听到这个数字,所有人都不吭声了。这是一笔大的数目,对于这种家庭来说,几乎没有治疗的可能。生命就是如此,有时候并不比一株花坚强。

他们需要在一天内决定做不做这个手术,冉岑溪是几乎无能为力的,她所能给的只是一些绵薄之力,她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去用什么方法挣这么大一笔钱。有一刻她想联系一下自己的母亲,可是想到当初她那么狠心离开,她只能

放弃这个想法。大家都很焦急,然而最痛苦的也不过是表哥。他不仅有养妻育子的责任,还有尽孝尽职的义务,然而在这一刻,他是崩溃的。

晚上,叶萋萋打来电话。“冉岑溪,家里有什么事吗?”

冉岑溪曾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借叶萋萋的钱,可是她不想用友谊去作这样的赌注。她张不开嘴,她觉得这是一种情谊诈骗。可是,那毕竟是一个生命,那毕竟是她的亲人。他躺在生死线上,她却无力相助。

“没什么事,姑父生了点病,不怎么严重,我在这看几天。帮我给班主任说一声吧!”

没有多聊几句,她就挂断了电话。她出去给姑妈买点饭,由于表哥公司有事,他先离开一下。

等到冉岑溪回来的时候,刘乾也回来了。她远远地就看到他和姑妈在叨叨什么,走近后,刘乾说:“我跟经理说了说这些,他同意我先从公司拿走些钱,又从几个哥们那借了点,凑了凑,到时候给他们利息。”

对于这种拔刀相助的好事,冉岑溪并不是有多大的疑心,但是她还是问了他一句:“是从正规渠道弄来得吗?乾哥。”

“瞧你说的,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这几年少休息,多努力挣钱就得了呗,饿不死你们。”刘乾很自信地说着,那一刻她觉得他很伟大,给了她们肩膀。

“乾,你那是什么公司啊!这么小的公司这么有钱?”

“百慕叶天旗下的一个分公司,大企业好不,妈。没见过世面。”

“百慕叶天”,冉岑溪心想,又是这个企业,好像她身边脱离不开与他有关的人。她把这种思绪放了放,现在为止,姑父的身体最重要。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就与医生谈话,准备第二天的手术。

手术是第二天下午进行的,手术前,表嫂韩佩佩抱着小侄子到医院看望一下姑父,也好歹心里有个安慰。冉岑溪抱着小侄子,忍不住赞叹,可爱的孩子,水亮有神的眼睛。

姑妈对表嫂说:“抱着孩子回家吧,这里有我们呢!”她觉得医院不干净,怕惊吓了孩子。于是韩佩佩就抱着孩子回家了。

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冉岑溪握着姑妈的手,她想到了手术风险的代价,可是那又怎样,一切都听天由命。好歹手术是成功的,当医生推着病人走出来,笑着说“手术很成功”五个字时,她喘了一口气,像坐危险的过山车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她给院长请了假,每天从学校到医院两地跑,姑父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起来,冉岑溪才可以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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