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文德,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房遗直对着杨青说道。
“说吧,即使你说的再难以入耳也没事的。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杨青对着房遗直说道。

“既然文德这样说了,那我就直言了。我觉得文德你不能这样下去了,虽然做商人有钱,但是没有地位。

再者读书取仕才是正道,商业只是贱业,行商之事交给下人就可以,文德应当以读书为主,要不然就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房遗直劝告道,房遗直能这样说,显然是将杨青当做朋友。

杨青自然知道房遗直的心意,但是杨青更清楚自己的本是。偶尔剽窃首诗装装逼还行,要正的去参加科举,考四书五经,那是绝对被别的士子给秒杀掉。

不过杨青虽然不会参加科举,但不会加入商人的行业,士农工商,在古代可不是说说而已。商人的地位在古代低的令人发指,经过这半个月,杨青已经是深有体会。杨青的打算就是远程遥控,和那些士族之人一样,不亲自参与。

“遗直说的是,遗直放心便可,我不会过多参与商业。”杨青对着房遗直说道。

“这就好。”房遗直见到杨青受教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那福满楼你还要不要啦?”程处嗣对着杨青问道。

“要啊,为何不要?”杨青翻着白眼说道。

“你不是不经商吗?那你要福满楼干嘛?”

“你家不也开着福满楼吗?那你程家算商人吗?我和你们那样管理就好了,又不要我去经营。”

“好吧。”

程处嗣刚说完,杨婶端着一个托盘来了,上面放着五个小盘,盘内放着的菜,自然是程处亮一直念叨着的红烧肉。

杨婶将五个小盘放到众人案牍上,便就走了出去。

“真香啊,这就是红烧肉?”程处亮看着案牍上的红烧肉说道。

“对的,你尝尝吧。”杨青对着程处亮说道。

“嗯嗯。”程处亮说完,就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口里。

“好吃,真嫩啊,没想到猪肉也能这么好吃。”程处亮惊讶的说道。

在唐朝,士族中并不流行吃猪肉,猪肉只是下里巴人的吃的。唐朝的士族认为猪是低等的生物,每天生活在那么脏的地方,所以格外的嫌弃猪肉。

而程处亮作为大唐贵族中的顶层,自然是不吃猪肉的。和其他贵族一样,认为猪肉是贱肉,所以吃到这红烧肉,发现猪肉比之前吃的羊肉还好吃,所以才会有些惊讶。

“还有更美味的,你等下就能尝到了。”杨青对着程处亮说道。

“那我这趟真是来对了。”程处亮说完,便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了。

房遗直看着嘴巴上全是油的程处亮,便就扯了扯程处亮的衣服,低声提醒道:“处亮啊,注意点形象,你程家的脸都快要被你丢尽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迂腐呢?这都是自己人,怕什么,真是的。”程处亮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吧,随你啦,懒得管你。”房遗直碰了一鼻子灰,便就不管程处亮了。

杨青看着“粗豪”的程处亮,便就想到了自己在后世看的影视剧里面,程咬金也是这幅模样,只不过少了胡子而已。

看来后世影视剧里,程咬金形象也不是空穴来风啊,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程处亮程处嗣两兄弟都如此,可想程咬金会好到哪里去。

随后杨婶又端上了几个后世陕西菜,带把肘子、肉丝烧茄子、羊肉泡馍、春饼卷菜。虽然说有些材料没有,这些陕西菜才起来没有后世正宗,但是对于这些天天除了吃煮的或者烤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美味。

因为杨青出生于西安,会做的大多都是陕西菜,之后杨青在上海读了四年大学,上海菜杨青也会点,而这些做菜的方法杨青对交给杨婶了。

程处嗣一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就回去了,至于说好的不醉不归,除了房遗直醉了,杨青四人都只是微醉而已。

吃完饭,杨青将房遗直四人送到门口,因为没有带下人来,李德謇便就亲自扶着房遗直。而程处嗣两兄弟,则扛着那缸酒踉踉跄跄的走着,看着踉踉跄跄的两兄弟,杨青特意让杨大去送他们回去。

杨青走回院子里,看着正在伺弄玉米苗的杨婶,发现玉米苗经过一个多月的种植,已经开始拔节了。

辣椒长得倒是没有玉米快,已经长出花骨朵来了。至于地瓜就更慢了,此时不过刚刚长出苗来。

“少爷,去喝完醒酒汤吧,老奴放在厨房里。”杨婶站在菜园子里说道。

“哦,多谢杨婶了。”杨青笑了笑说道。

“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杨婶对着杨青说道。

“杨婶你出来下,我有话对你说。”杨青对着杨婶招了招手说道。

“是,少爷。”说完杨婶便就从菜园里走了出来,走到杨青面前问道:“不知道少爷有什么事吩咐老奴?”

“我最近要开家酒楼,想让你教些厨师炒菜,还有程处嗣他们家的厨子也要学习下,你就一起教下吧。”杨青对着杨婶开口说道。

“是,少爷,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杨婶对着杨青询问道。

“四天后,等我参加完了诗会我就会安排,到时候杨婶你又有的忙的了。”杨青呵呵笑着说道。

“老奴天生劳碌命,只要能帮到少爷就好了,而且老奴我不怕事多,就怕没事闲着。”杨婶对着杨青说道。

对于杨婶的话,杨青没有什么怀疑,可能对于后世很多90后来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喜欢做事的人。

杨青来自农村,知道对于做惯了事的农村人来说,最难受的不是做事,而是闲着。

而杨青的母亲也和面前的杨婶一样,每次杨青让母亲好好歇歇的时候,杨青母亲说的话和杨婶相差无几。

想着想着,杨青又想到了自己母亲,以前在外面一年,杨青都不会想家。而现在,一个月里,杨青都不知道想了多少次家了,因为以前杨青知道,即使再久没回去,只要订张机票,两个小时就到家了。而现在却是再也回不去了,距离近了,时间却远了。

杨婶看着发呆的杨青,开口提醒道:“少爷,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家了而已,对了,杨婶你家乡在那里啊。”杨青对着杨婶询问道。

“家?我也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便就被父母卖给人家做丫鬟,然后没多久,因为战乱,那一家人基本都死光了,我就逃了出来。

因为我是奴籍,所以逃出来没多久,又被抓了起来,又被卖给别人做丫鬟。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了东家了,在这些东家里面,少爷是对我们这些奴隶最好的了。”杨婶对着杨青说道,“对了,少爷,你没有家了吗?”

听到杨婶的话,杨青愣了下,便就开口说道:“有,只不过在很远的地方,远到再也回不去了。”

杨婶听到杨青的话,便就没有再问,一个人默默地站在哪里。杨青说完这话,沉默了会,便就转身往房里走去,在转身的那一刻,杨青的眼角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那东西的名字叫做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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