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坐在殿中的独孤冥沧面色如常,心中却如同江水一般,无法平静。
“陛下,已经两个时辰了,还是用点膳吧。”周传德看着独孤冥沧干裂的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德子,你说是不是报应?”独孤冥沧面色苍白。

周传德瞬间慌了神,看独孤冥沧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可急坏了。

“陛下不可胡言乱语,月修媛千金之躯,又有陛下护佑,定会安然无恙的。”周传德如此说,可心里却也止不住的担忧。

“都怪朕。”独孤冥沧的手指捏紧了桌沿,指尖泛红,可见是用足了力气“如果不是朕做了太多手染鲜血的事,浅浅也不会离开,这两年,朕一直以为浅浅再也不会回到朕的身边,可她回来了,还怀了孕,朕以为是老天眷顾,可一不小心,她竟然成了这幅模样。都是朕做了太多孽,可是,为什么,不报应在朕的身上。”周传德皱着眉,他清楚的看到,独孤冥沧手边的桌沿有细碎的粉末落下,而独孤冥沧的手指间,也有细微的红色。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难过。

躲在暗处的人影看着独孤冥沧难受的样子,皱着眉,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她微微侧头看着里面**榻上的女子。

那天,若不是她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成了狐皮了。

暗处的人微微有些破旧的衣物在光下闪过,独孤冥沧侧过头,手中的茶杯盖飞了出去。

“咚!”独孤冥沧面色冷冽,侧头过去,入木三分的茶杯盖下还有细碎的木屑,而柱子旁的人影在发抖,周传德顺着独孤冥沧的视线看过去,倒吸一口凉气,这惠妃娘娘胆子太大了,陛下正在气头上,还这么沉不住气派人出来打探消息。

看独孤冥沧不说话,周传德猜想,或许,紫惠妃这几年**冠后宫的辉煌怕是要结束了!

“什么人?!”周传德一声厉喝,柱子后的人再也躲不下去,理了理破旧的裙摆,缓缓从柱子后走了出来。

跪在地上“奴婢梓君,拜见陛下。”周传德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虽从未见过面,却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细看,梓君衣衫破旧,发髻上只有一根木钗。

“大胆宫女,竞敢擅闯紫宫!来人啦,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周传德一声厉喝,宫殿的门立刻被推开,侍卫闪亮的盔甲十分耀眼。

梓君的目光紧盯着独孤冥沧,期望他能说句话让她免受于难,可独孤冥沧看着梓君期盼的眼神,竟没有一丝想要开口的意思,梓君失望的埋下头,感觉心疼的无以复加。

“把她拖下去!”侍卫冰凉的盔甲触碰到梓君瘦弱的身体。

“等一下,奴婢可以救醒月修媛!”独孤冥沧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灵气,看着梓君身后的侍卫,轻轻挥了挥手,侍卫立刻退下。

“梓君,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独孤冥沧说的清晰,梓君越发觉得心痛,曾经,自己日夜陪伴在他身边,他虽然少有笑意,却也不曾这般冷漠。

“公主乃是狐族的命脉,你立刻潜进紫宫,救醒公主,然后立刻回来。”婆婆的话环绕在耳边,梓君却早已忘记了。

若不是看到他这么难过,她也不会现身。现在,去救那个对自己来说有救命之恩,却又是让自己万劫不复的狐族公主,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

“梓君幼时常跟着母亲出门看诊,母亲是村子里有名的妇科大夫,对妇人之疾也有自己的方法,月修媛体寒虚弱,现在又落水,如果再不救醒,恐怕母子难安。”独孤冥沧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梓君,心中难以抉择。

“行,朕给你时间。”周传德惊诧的看着独孤冥沧。

“陛下。”周传德眉头紧皱,有些担忧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宫女到底会不会危及浅浅的性命。

“朕顾不了那么多了,朕绝对不能在失去浅浅,梓君,你要尽力救醒月修媛,朕必有重赏。”独孤冥沧目光笃定,梓君微微点头,缓缓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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