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夏安年八竿子打不着想到这个,狡黠一笑。
许致言见他还笑得出来也是放了心,他刚才过来的急,现在脑门上都是薄汉。

夏安年见他这样,不由想着自己难道平日里太不让人省心了吗,不然他怎么十二分不放心的样子。

“厨房有杯子,冰箱有凉的,你自己拿。”夏安年现在连胳膊和手指都懒得动,也不和许致言客气,就动动嘴让他自便。

许致言也从不计较这些,相反他还怕夏安年懂不懂就把他当外人,对他客气,继而也随手从冰箱里抽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灌几口。

夏安年见他像黄牛饮水一样一口气就下去了多半瓶,再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就有点羡慕他的健壮。

男生都是这样,永远都向往健康阳光强健的体魄,仿佛这样才能展现身为男人的魅力和强大。

虽然夏安年平时喜静,但他也是崇拜强大的男生。

许致言却没在意这些,他放下水瓶就再等不及的拿出自己常用的舒缓肌肉的按摩油来。

“这个是我常用的,确实好用,比干等着好的快多了,”许致言把手里的按摩油递给夏安年看,“就是按摩的时候有点疼,你忍着点啊!”

许致言自己用的时候也确实是疼,但他觉得既然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点疼痛就都不叫个事儿。

可是一放到夏安年身上,许致言立马就舍不得了。

他知道,夏安年常年穿着校服,又不爱运动,身上的也是白嫩嫩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夏安年却觉得他小瞧人,怎么着他也是个堂堂将近一米八的男生,这点疼也忍得了,要不是许致言非要过来,他就是这样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能忍,开始吧!”

许致言听他这样说也想着早按摩早点好,就动手把夏安年的裤子撸起来。

“哎!够了吧!上面不疼了!”夏安年见许致言把裤子撸到膝盖上面了还往上挽,有些尴尬的赶紧出言阻止。

“那你把裤子脱了?”许致言噎的夏安年一愣,他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许致言弄完一边又去挽另一边,“跑步的主要肌肉群在大腿,股四头肌什么的都得按摩下,不然有你疼的!”

许致言挽好了裤腿,才开始按摩。

他先搓着夏安年的小腿发热方便精油的吸收,夏安年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弄,又忍不住呼痛出声。

想到不能让许致言小瞧他,他瞬间闭上了嘴,咬着下唇不再出声。

许是心疼他,许致言并没抬头,只是倒了按摩油一下一下的用力按着,这会儿受了罪,后面就舒服点儿。

按完一条腿,许致言也没有抬头的意思,连调戏夏安年的心思都没有,他都感觉到手里长腿因为酸疼的颤抖了,只想着赶紧按摩完让他好过点。

终于,许致言按摩完了夏安年的第二条腿,他才抬起头看向一直不吭声却难掩颤抖的夏安年。

却见他的上齿死死的咬着下唇,都没了颜色,额头也有着薄薄的虚汗。

许致言一下慌了神,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总想着自己让夏安年更难受了,让夏安年更不舒服了,心里就也有些低落。

许致言看他脸色越来越苍白,终于按照自己的心愿,大手抹上了他冒着虚汗的额头,手下的肌肤连带着汗水都是凉的。

“我没事,”夏安年稍微侧了下头,离开了许致言掌心温热的手,随后抬眼看着他,“但是我饿了!”

“那我去买饭!你别动啊!”许致言收回自己的手臂,叮嘱他一句,迅速拉开门跑出去。

可以订外卖!夏安年看着关上的门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摇了摇头,真是急脾气。

不过,按摩起来真是太疼了,那种像被一根一根小针扎入肌肤的酸疼,从肌肤顺着皮下脂肪再透过肌肉一直渗入骨头里。

夏安年想到他一声没吭的壮举,也觉得自己是个不惧苦痛的男子汉,这下许致言该不能小瞧他了。

想着心里也一点一点高兴起来,仿佛他在许致言眼里,已经有了高大强健的影子。

许致言带着夏安年家楼下的盖饭匆匆的跑上来,生怕夏安年自己在家里待着,发生像起来跌倒在地上这样的事情,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他一开防盗门,夏安年就闻到了他手里红烧肉的香味,惹得他一早就没吃饭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夏安年被自己肚子发出的饥饿声音弄得吃惊,瞬间一愣,随后丢脸又不好意的耳尖都红了。

“我,昨……昨晚没吃饭。”夏安年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小声解释。

许致言见他这样有些好笑,又怕他拘谨,随手灌了几大口凉水,憋着气肚子用力也发出了一串咕噜咕噜。

夏安年听见这比他刚刚还要明显的声音一愣,终于好意思抬头看着眼前比他更应该害羞的许致言。

“我也饿了!”许致言不在意的摊了摊手,开始把饭菜倒在盘子里摆到餐桌上。

夏安年看着他在厨房进进出出的身影不由有些出神。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有一个人,他早逝的妈妈也好,繁忙的爸爸也好,不常来往的亲戚也好,甚至是一个并不太熟悉的陌生人也好,能够和他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在厨房忙进忙出。

他知道这个愿望听起来不那么年轻,不像是一切还没开始的初生牛犊会有的想法,反而更像是历经一切的老年人的渴求。

可他就是这样希望的,也许是从没有过这样足以称得上温馨的经历。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大概是一样的道理吧。

夏安年有些出神的看着忙着热牛奶许致言,他那些从没跟任何人说过的愿望和想法,甚至是遗憾,许致言也从不知道,但在不知不觉中,他就满足了,成全了。

这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吗,夏安年摇了摇头,不再瞎想。

“小年!吃饭了!”

许致言一边擦手一边向夏安年走过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系上了夏安年的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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