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国,将军府。“老爷,最近我的眼皮一直跳,也不知烟儿在外面怎么样了。”沈月心说着,又忍不住抱怨道,“哎,这个丫头也是,离开崇山学院快一个月了,也不给回来一封书信,真是叫人担心呐!”水子儒看着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的沈月心,宽慰道:“好了,夫人,你也无需太过担心,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谁都没有想到司徒太子突然之间会背信弃义。哎,看来他们是有缘无份了!”水子儒虽然劝慰着沈月心,但是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担忧。虽然这个女儿要比寻常女子聪慧许多,坚强许多,但终究也不过是个女子,感情受创,如今去外面走走散散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么久都没有丫头的消息的确是叫人揪心的。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司徒少恭抛弃的事,沈月心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道:“司徒少恭也太过分了!当初是他对咱们烟儿死缠烂打,现在觉得追到手了,就要将人一脚踹开!男人,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水子儒听言,嘴角一抽,忙道:“夫人,你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啊!”沈月心心中怒意难平,火气顿时发泄到了水子儒身上,“哼,老爷,当初若不是你娶琴姨娘、雪姨娘、冯姨娘进门,我和烟儿怎么会受那么多委屈呢!”也不知是因为担心女儿还是想起曾经的心酸,沈月心说着眼圈就泛红了。水子儒见状,顿时心里一慌,急忙安慰道:“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让你和烟儿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为夫只希望余生能弥补自己曾经所犯的过错,让你们母女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此刻,水子儒双眸深情地凝望着沈月心,那双眸子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沈月心与他四目相对,只觉得之前所受的委屈都已不再重要,心里顿时如开阀的洪水一般奔流不息,泪流满面。“好了,夫人,不要哭了。”水子儒将沈月心轻拥入怀,这一刻,房间里温馨暧昧的气氛漫延开来。“老爷,这里有您的一封信!”便在这时,门口响起管家福伯的声音。福伯一进门,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水子儒和沈月心,福伯惊得眼珠子差点儿都要掉下来了。他连忙转过身,唇角不自觉地翘起。老爷和夫人经历了那么多误会和考验,如今感情笃深,他们这些下人看了也打心眼是哪里开心。福伯的无意闯入,等相拥的两人反应过来后,连忙分开,脸上的神色极是不自然。水子儒轻咳几声,问道:“福伯,有事吗?”福伯回过神,连忙将手中的一封信递前,恭敬道:“老爷,这里有您的一封书信。”水子儒接过信件,取出信笺,展开看了起来,一瞬间他的脸色阴云密布,眉头深锁。沈月心见状,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连忙近前问道:“老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水子儒沉声道:“夫人,信上说烟儿被绑架了。”此话一出,沈月心只觉得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差点儿晕倒过去。福伯也是脸色大变,说道:“怎么会这样?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胡作非为!”水子儒乍一看到这封书信的内容,也是惊慌失措,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冷然向福伯问道:“福伯,你可还记得是什么人送来这封书信的?”福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仔细想了一下,才道:“老爷,来送信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长相十分普通,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水子儒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看来幕后黑手是有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了。此时,沈月心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之中缓过神来,她拿过水子儒手中的信笺看了起来,短短的几行字她却用了半天的工夫才消化掉。“老爷、夫人,老奴不知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福伯沉吟半晌才开口道。“福伯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水子儒开口道。“老爷、夫人,咱们大小姐可不是一般寻常的女子,即便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为难她的。这封信来路不明,里面也没有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做依据,信里的内容根本就不足为信,万一幕后之人是为了对老爷和夫人不利,这也说不定。”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水子儒点头道:“福伯所言不错,的确不排除这样的可能。这信上指明只准我与夫人前去,或许真如你所言。”“可是,老爷,万一烟儿真的在他们手上,我们若是不去救她,那烟儿岂不是有性命危险了?”沈月心疾声道,“老爷,信上说让我们子时之前必须去西山的白云寺,否则就会对烟儿不利。”看到沈月心满脸的担忧之色,水子儒心疼不已道:“夫人放心,不管这信上所言是不是真的,烟儿是我们的女儿,我们都必须走一遭。”此话一出,沈月心满心都是动容,她咬唇问道:“老爷,或许我们这一趟前去白云寺就是一条不归路,你不后悔吗?”水子儒摇头,语声温柔道:“这一世能够娶你为妻,又有烟儿那样引以为傲的女儿,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即便现在让我死,又有何惧?”“老爷……”沈月心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老爷、夫人,你们要三思啊!老奴觉得这次一定是个圈套,幕后之人将你们引去,是要对你们不利……”福伯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水子儒打断,“福伯,你不用说了,我与夫人心意已决。”沈月心语声坚定道:“福伯,老爷所言不错,烟儿是我们的女儿,即便这一次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必须闯一闯。”福伯见两人心意已决,只好叹气道:“既是如此,那老爷、夫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与此同时,冥月国,太子府。暗一和暗二站在房门外焦灼不已。“暗一,你说主子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好端端地会晕倒吗?”暗七眼眶泛红,哭丧着脸说道。“暗二,你放心好了,主子他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暗一说着,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担忧,微微一顿,继续道,“眼下只能得暗三替主子诊断完才知道主子的情况。”一时间暗一和暗七不再多言,两人心事重重。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锦衣的男子从里面走了进来。他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看起来面如冠玉,十分清秀。男子一出来,暗一和暗七便连忙凑上去问道:“怎么样?主子不要紧吧?”暗三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窝火道:“暗一,暗七,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你们可知主子差点儿就没命了!”此话一出,暗一和暗七傻愣在原地,半晌两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心急如焚道:“暗三,没有照顾好主子我们二人甘愿受到惩罚,可是,就算是宣判我们死刑,你也应该告诉我们主子究竟怎么了。”暗三听后,叹息一声道:“主子中毒了。”“什么主子中毒?”“而且主子所中的毒已经深入五脏肺腑。”暗一和暗七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暗七的话,紧急着暗七的这句话又如惊雷一般劈中了两人。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等暗一反应过来,才出声道:“暗三,主子究竟中了什么毒?”暗三沉吟半晌说道:“主子所中的毒素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暗一和暗七瞬间神色瞬间黯淡下来,“那主子的毒可解吗?”暗三摇头道:“不知道,这种毒素我是闻所未闻,只怕……”“只怕什么……”暗一和暗七顿时紧张道。“只怕即便是主子也未必能解这种毒。”暗一和暗七顿时一脸沮丧,事实上他们如何不知,主子医毒双绝,医术天下无双,若是可以解毒的话,根本不可能出现毒素侵入五脏肺腑的地步。虽然他们心里十分清楚,可是还是希冀能够出现奇迹。“暗三,那你说现在怎么办?”跟随主子这么久,早已经学会了处事不惊,可是这个时候暗一和暗七茫然得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仔细想一想,他们便明白过来,想来一定是主子之前是在阎罗山沼泽里被毒蛇咬伤所中的毒。原来主子的毒根本就没有解,原来一直都是主子在骗他们。如此这样一想,之前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解释了。所以不是主子变心,不是主子不爱水小姐了,而是主子深知自己中毒太深,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给水小姐幸福,所以才会狠心抛弃水小姐,想到这里,暗一和暗七就十分心痛。之前是他们误会了主子,还以为主子是喜新厌旧,当时他们心里还抱怨主子呢!现在想来实在太不应该了,水小姐固然受伤很深,但是主子承受的痛苦比水小姐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