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已久的雪花似恢复了动力,汹涌澎湃的狂降而下。
十万剑不存一剑,三千血伞不留一伞。

一局破!

另一边,十万铁骑踏马而来,围攻李思齐一人,从远处看来,十万铁骨铮铮的汉子打杀一位老人,怎么看都是必胜的结局,可那些将士的心里却万分急躁,完全没有丝毫军人该有的沉着冷静。

怎么回事?你们虽是气机所化,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吧?

定睛一瞧,这才恍然大悟,那十万铁骑,压根没进李思齐身旁半寸!

只见李思齐左手向前一探,隔空一抓一拉,那些个战马的蹄子立马凭空浮起,使得它们在空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旋转,就像是技艺无双的舞女欢快的踏着小碎步。

可这若真是舞女也就好了,但它们是战马诶!战马踩着小碎步是要怎样啊!钩钩你的马蹄子说声客官你来呀?

滚蛋!这明明表示那些个马上的战士掉下来了啊白痴!况且它们是公马喂!

十万铁骑一个不察,皆无例外直接被他们心爱的战马甩在黄沙上。

人仰马翻,不外乎如是。

可还未等他们再次站起,李思齐便又出了一招。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吃力而迅速在这大漠上划出一道痕,还未见那道痕使出什么手段,他束发用的白玉带子便突地轰然炸裂,白发飘散间,似有血气出现,并汇聚于那一道痕中。

就在那些个铁骑拔刀冲锋之际,那道痕硬生生的破了那大漠,度来黄沙荒漠外的血珠,凭空下了一场血雨。

为首冲锋的将士先行来到了李思齐的身边,只听他大喝一声,抡圆了臂膀,就是一刀!他早已料想到了自己的命运,这一刀未必伤的了李思齐,自己必死却是无疑。可他没想到的是,李思齐竟只是微微的斜下了头,避免砍着自己的脑袋后,便让那战刀砍向自己的臂膀,直至他提气,使肩上的骨头卡住刀锋。

怎么回事?为首将士一愣。

不管如何,机不可失!

为首将士也不来多想,正欲用力提刀斜砍李思齐的脖子时,全身血液突然沸腾,不但燥热不已,还冷个不停。两种奇异的状态相互交替,任他只是气机虚化的产物,都不由得哆嗦不止,瘫倒在地。

李思齐却默默退后,看着为首的那名剑气所化的将士体内的鲜血被一点点蒸腾,被一点点被他那些干枯的血液吞噬,然后让他一点点的失去气机而死亡。

而随着那将士的死亡,他肩上的那把战刀也随之消散。

主人战死,它自当陪去。

那剩余的将士呢?

呵,哪有什么剩余的将士,只留有一滴滴略显暗淡的血珠浮于虚空。

大漠褪去,黄沙倒卷,白骨空留,生气皆无。

战死沙场皆是如此,可又有多少人能够马革裹尸?

李思齐虽没能真正的上过弥漫硝烟的战场,可仅仅从梁生所化的战场便可感受出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战场,从来不是良善之辈该待的地方,那是地狱!无情的地狱!

“你既然好不容易从这地狱里爬了出来,为什么还要再把你儿子推进去?”李思齐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哪出雪尘风暴,有些不解的开口。

话音刚落,雪尘风暴中骤然出现了一把长剑,那剑剑身皆是血迹,看起来有些黯淡,可这丝毫不影响它的剑意。

剑意轰然炸出,依旧是那么猛烈,如同那剑名。

剑名不平,自当猛烈。

雪尘风暴被人用巨力以最残暴的姿态活生生的撕开后,有一人影,慢慢踱出。

“我那儿子哪会听我的安排?”梁生好似没受什么伤,一步步逼近李思齐,“况且那可是我儿子,我哪舍得让他受苦?先不说他娘亲会怎么怨我,他这个小兔崽子倒会先拍着桌子提着板凳先揍我一顿。哦,对了,你是不是话唠啊,怎么老是问来问去。”

那些飘在空中暗淡的血液随着梁生的逼近,骤然回到了李思齐的身体里后,他这才有了些气力,缓缓上前。

“或许是寂寞吧……”李思齐抬头望向梁生,眼里不掩赞叹之色,“更何况我很欣赏你……”

“寂寞就去听曲喝酒去,实在不行就找个妞,生个娃,足够你烦的……虽然对于你还有没有这种能力我保持深刻怀疑。”梁生顿步,离李思齐不过半丈。

这个距离对于他们两个已踏青云的人来说,实在太过危险。可梁生却似乎丝毫不觉,还想举剑刺上一刺,只可惜剑身上的血渍看起来无关紧要却重的要死,死皮赖脸的黏在不平上,梁生试了两次,果断放弃,收剑回鞘,瞪着眼前的老头有些跳脚。

“你欣赏我就赶紧去死,这样以后咱们俩到了阴曹地府,我还能和你喝上一杯。”

李思齐丝毫不恼,笑着摇头回道:“身有重任,怎能死去?你今日是杀不了我的,而再有半刻钟,我就能杀了你,哪怕是同归于尽……”

话未说完,一阵地动山摇便是突地袭来,长安城门更是轰然炸裂。

两人互望一眼,微微感受,可结果却是让他们都觉得离奇。

对此,梁生默然,李思齐的神色却是震惊无比。

“看来有什么你们未曾预料的东西出现了啊……”梁生瞧着李思齐这幅摸样,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些苦涩,“南唐赢了,可我们输了。”

“不,是你们都赢了。”李思齐面容恢复了平静,可眼里至始至终未曾黯淡下去的不屈却是一点点的消逝,此时的他,像是一头护不了种族的雄狮,苍茫着垂暮。

“人生嘛,总有些起起落落,”梁生的手在虚空拍了两下,像是安慰他,“别灰心。我这辈子经历的起起落落比你还老不死的多得多,你想知道这时候最该做什么吗?”

李思齐有些愕然,但依旧坚定的摇摇头。

“这时候,就该不气馁,不放弃,你要知道,你这时候放弃了,你以前做的事可就都白费了……”梁生循循善诱,并张开双手,以示自己毫无恶意。

李思齐疑惑的望着鬼话连篇的梁生,不过他料梁生杀不了自己,就耐下性子,姑且听听他说什么。

“那么,你觉得你现在该做什么?”梁生说的口干舌燥,正义凛然。

李思齐低头沉思,心里暗想,“难道他是劝我放弃闻人,重新扶持李家?可李家除了宜修,还有谁有这份胸襟和能耐呢……”

“所以呢?梁生。”

“所以啊,这告诉我们……”梁生劝慰着劝慰着,突然出手,像是无赖斗狠,狠狠的一拳砸向李思齐,“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

李思齐早就防他多时,可没想到梁生竟不用气机,直接就是一拳,可怜他老迈的身体被梁生拳风所带而倒,两人便直接在地上翻滚,扭打在一起。

此时他们都已力竭,所谓的招式在这种情况下已毫无意义,只能用尽全力猛击对方的要害,用手肘击打对方的面部,用膝盖击打对方的小腹。梁生最先抓住了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的猛踢李思齐的肋骨,李思齐也毫不示弱,膝盖曲起,对着梁生的小腹就是狠狠一打。这种乡野无赖的斗狠,是最原始的搏斗,是梁生最熟悉的斗法。在这种人像野兽的境地下,谁都不介意用上牙齿,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血肉。

他们此时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宗师或者王爷,他们嘶吼,出拳,咬牙,以最残暴的姿态像着他们的敌人复仇!

对,就是复仇!

复仇,这种事,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梁生右手擒着李思齐的喉咙,腰一扭,猛然向后翻去,带着李思齐一滚,把他顶在旁边酒楼的阶梯上,暴风骤雨般的打下了一拳又一拳。

李思齐闷哼,勉强逮住梁生的左手,向着他的小腹就是一拳!梁生咬着牙关,膝盖往上一顶,正中男人的要害,李思齐脸色骤然大变,连带着手劲都弱了半分。梁生乘此机会,摸着手旁的一块青石,对着李思齐的脑门就是狠狠一砸!

李思齐这下再也不能忍了,他不顾伤势与生机强行挤出最后一点气机,要置梁生于死地。可梁生却早就防备着呢,察觉到李思齐的意图后,最后再在他老脸上狠狠的赏他一记老拳,打得他牙齿崩裂后,才翻身躲避,赶忙远去。

李思齐强行使用气机后,已然无力,更别说被梁生暴打了一顿后,更是有这心也没这力了。

最可恶的是,梁生这家伙,还像是小毛头似的,边跑边猥琐的补刀。

“老不死的,我现在杀不了你,算我无能,不过我还有儿子,以后还会有孙子,他们还能帮我报仇,而你呢?那一下好受吧?你那玩意没用了吧?”

饶是李思齐这等宠辱不惊的心态,都有些气急败坏,“梁生!你冒着被我杀死的风险,难道就为了羞辱我吗!”

“你哪有这等被我羞辱的福气?”梁生的声音有些飘渺,“我家的小兔崽子吩咐了,要把你打的满地找牙,那么你就只能满地找牙,少了一排一颗都算不得数,而我这个当爹的,说话怎可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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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这章前头不太好,所以请见谅。对了,双十一敢秀恩爱的,就让我们梁老爷子来教训教训他!可我码完了这章,才发现,已经双十一了,诶!同志们,这碗狗粮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咕咚咕咚——

我去,这狗粮的酸劲太大,不行不行,我要跪了,好梦,我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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