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学在家里有多没有地位,从老爷子对他的态度就可以完全看出来。自打任显扬住院,那个无端冒出来的小丫头妞妞就算是“认祖归宗”了,被接进邵家的大宅,好吃好喝照顾着,享受着公主一般的待遇,谁都把她真的当家里的独苗苗宝贝疙瘩,唯独邵学清楚,这就是他从福利院里挑出来的一个小野丫头,他当时就瞅着这小丫头长得可爱又机灵,加上和他投缘就给领出来了,之后又给妞妞配备了一个“母亲”,以所谓救任显扬于水火之中为根本目标的进行了一个长期行动,而最终的结果还算不错,起码里应外合让卲雪莉和老爷子认为这小丫头就是任显扬的种,尤其是任显扬现在越不承认越挣扎他们就越坚信,直接把时期的特殊,事件的巧合全都自动回避了,甚至现在邵学哪怕说一句怀疑妞妞的话少老爷子都不愿意。
邵学回家纯粹是去打探敌情的,他知道任显扬那边的状况不容乐观之后,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同情,他还真是能体会任显扬现在的心情,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时期他也经历过而且似乎要比任显扬还凄惨许多,而造成那一状况的元凶之一还就是任显扬,然而现在他和任显扬已经拉成统一战线,因此他竟然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想要帮任显扬解决,同时其实也是他对卲雪莉和老爷子的一种变相的报复。

邵学回家的时候老爷子正和妞妞一块看动画片,原本腿脚不利索,总闹着浑身没力气怎么待着都不得劲的老爷子,这个时候怎么看怎么红光满面,被妞妞抓着胳膊抱着脖子的也不见他闹着哪里不好受了,反而开心的很,和那小丫头有说有笑的。

要说妞妞确实很机灵,一口一个太公的喊,腻乎起人来简直就是一只小猫,根本就不离开,直接把老爷子哄得迷了心窍。邵学看着这爷孙俩相处融洽心里是又安心又有些其他情绪,类似嫉妒和委屈。同样都是冒牌血统,所受的待遇和关注完全不同,于是他故意破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走到客厅就张开手臂喊了一声妞妞“小妞妞,来来舅爷这里,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妞妞和邵学早前就见过,当然不会认生,相反其实还亲的很,但之前妞妞早就被告诉过,要假装不认识邵学,这时候邵学故意打扰两个人,妞妞倒是学会了“怕生”躲在老爷子身边不过去。

老爷子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再看看邵学,脸上还是笑着的,语气也不差,但怎么说还是说了邵学几句“老大不正经,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逗她你安的什么心,你要是吓着她了看我不敲断了你的腿,让你跟显扬那个混蛋一块去医院里待着。”

老爷子直接给邵学泼了一桶冷水,让邵学刚才心中就已经冒尖的那一点点奇怪情绪瞬间膨胀,一发不可收拾,刚回家没待足十分钟就又打道回府,跑去刘璞辰家撒娇抱怨顺带汇报情况去了,却不想吕颂在外截住了他,着急忙慌的说卲雪莉不听他的话了。

邵学那边遇到麻烦,但乔与君上班第一天,虽然没怎么完全恢复,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吕颂见面之后,聊些有的没的,情况没怎么确定,事件也没了解清晰,但心里开朗了许多,上班的工作劲头也足了很多。

乔与君到市局报道的时候虽然心不在焉,完全不在状态,但其中的大致情况他还是有意无意的稍稍了解了一下的,总共几栋楼,会议室在哪,食堂的大概位置,他几乎都还清楚,上了二楼,先去到之前报道的屋子等着给他分配办公地点,乔与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直到看到领导十分亲切的表情他才稍稍安心。

“我提前问过了,现在217还有一张空的办公桌,那是陈部的屋子,还有一个管档案的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也没来太久,应该不会太拘谨,你先在那,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换。”

乔与君一听这怎么不行,这样的地方不行难不成还给他单独申请一间屋子办公吗,乔与君赶紧回了话,出了办公室准备去他的新工作地点。

乔与君站在217的门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和善还是严苛,环境氛围是轻松还是严肃,他只要推开这扇门他的新工作环境就要全部呈现了,乔与君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最终敲了敲门,听到答声后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一个人,原本应该在的陈部下去视察,只留下那个所谓的管档案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可不是别人,乔与君看着这人尴尬的说不出话,这人是陆玲,离开支队被调到他父亲身边的陆玲。

乔与君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心中只觉得这简直接近了冤家路窄的程度,他倒不是对陆玲有什么意见看法,他是真的打心眼里有些抵触陆玲的局长父亲,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现在来了想走又是不可能的了,好巧不巧还偏偏和陆玲一间屋子办公,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简直比原来在支队的时候俩人的相处时间还多,距离更近。

陆玲看着乔与君也有些惊讶,他不敢相信一直被夸奖,好不容易才挖来的人才小伙就是乔与君,这一见面,原本早就埋藏心底的那一点感情瞬间破土而出,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压抑不住的满心的火花。

“小乔,你被调到这里来了?”陆玲明知道的事情又问了一遍,其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乔与君还没缓过神来,嗯了两声像是故意逃避似的赶紧往他的位置上一坐收拾起原本就很整洁干净的办公桌来。

“小乔……”陆玲看着乔与君的反应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些心里痒痒,她原本打算离开了支队,远离了乔与君那份感情就可以永远掩埋不再见光,可现在她想收都收不住了“你和之前那位先生,分手了吗?

陆玲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预感,也顾不得这么问是否妥当是否礼貌,她已经无法仔细思考,问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妥,却又不能收回问话,只能静静等着乔与君的回答。

乔与君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摇了摇头“没,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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