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如愿看到了你君临天下的模样,高台上的振臂高呼,举国欢腾,你不怒自威的王者风范让人由心而发的为之臣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令人心潮澎湃的高呼,臣服之声久久的回荡在天地之间,凤折修看着和自己距离十米之遥的夜陌白,这将是他们今生,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离国改年号为则安,凤折修听到后并没有什么表示。

夜宴,各国使臣欢聚一堂,筹光交错,推杯换盏,莺歌燕舞,一片欢乐和睦的景象。

“听闻,离国凤相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各国使臣看着那坐于皇帝下侧,地位超然的人,都止不住眸中的惊艳。

精致繁复、血红张扬的官服,渲染出致命妖艳的感觉,如画的眉宇间带着三分清冷,三分孤傲、三分淡泊,眼下的泪痣带着一分落寞,让人无言的心疼。

匈奴的使臣举起一杯酒敬向凤折修,“不知尔等可有幸听到、见识到凤相的才华?”语气带着不可忽视的挑衅和不屑,话落,一片附和之声。

他们匈奴都是些英勇壮硕的猛士,像这种雌雄莫辩的绣花枕头最是看不起!

凤折修轻晃着杯中的酒水,看着杯中漾起的圈圈水纹,对他们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完全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这就是你们离国对待外使的态度吗?”匈奴的使臣看着凤折修目中无人的模样,颇为恼羞成怒。

“态度?”凤折修轻笑,“那使臣大人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态度,切莫喧宾夺了主!”

“你!”匈奴使臣气结,却说不出话来,这里是离国而不是他们匈奴,他只能忍,再看离国皇上夜陌白的态度,完全放纵凤折修的无礼。

夜陌白不经意的看向凤折修,没想到正好和他的视线相撞,怔愣间,他已经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视线。

看着他的态度,夜陌白不禁皱眉,凤折修眼中所包含的情绪,复杂的让他心痛,不容他多想,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离皇,吾王特地为您登基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替朕谢过西夏王的好意。”夜陌白对他口中的礼物并不抱有期待。

尹唯曜笑了笑,让人把礼物带上来。

凤折修捕捉到他笑容里的一抹意味深长,却不知他想玩什么把戏。

只见周围的光亮突然暗了下来,都集中到殿中央那个一人高的彩色圆球之上,只见它慢慢绽放开来,而那中间居然垂首坐着一个人。

“铮——”

悦耳悠扬的琴声响起,里面的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随着琴声优雅的站起身,在场的人纷纷为她绝美的容颜惊艳。

女子及地的乌发随意的披散,额间是一朵细细勾画的桃花,犹如绽放在额间,鲜活生动,纯白无暇的广袖流仙裙,无风自动般飘逸、流动。

凤折修目光如炬的盯着那翩翩起舞的女子,她的身形很熟悉。

一舞终了,众人都还未从那惊艳人心的舞姿中回过神,她已施施然的向夜陌白行礼,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那高位上的九五之尊,“小女子——宁希,参见皇上!”

宁希……

凤折修看着她的侧颜,勾起一抹冷笑。

众人如今也明白了西夏的这份礼物究竟是何含义,不过,细看之下居然发现这女子的容颜和凤折修极其的相似,应该说,神色、气质、穿着和之前的凤折修如出一辙。

不少人偷偷打量着宁希和凤折修,暗自做着对比。

夜陌白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女子,深邃的眸中看不清情绪,只是眸光似有若无的瞟向凤折修的位置,发现他正看着杯中的酒愣神。

“不知我西夏的礼物离皇是否喜欢?”尹唯曜适时的开口询问。

众人都看向夜陌白,等着他的回答,只有凤折修静静地看着杯中的酒,好似能看出花来,但唇角却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既是礼物,断没有说不喜欢的道理。

“西夏王有心了。”夜陌白如是说道。

“那小女子再献舞一曲,愿皇上喜欢!”接话的是宁希,得体优雅的浅笑盈盈,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如此好意吧!

琴声起,广袖翻飞,唯美梦幻。

凤折修悄然离席,站在曲径深幽的回廊里,看着这深宫高院,这就是一座精致的牢笼,无形中束缚着所有人,他是皇上,三宫六院、儿女成群不久后就会一一实现。

到那时,他真的可以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和嫔妃们恩爱缠绵、父慈子孝吗?

“嗖——”一枚墨玉飞蝗石自凤折修手中射出,隐没在前方的黑暗中,没有听到任何撞击的声音。

“哒、哒”沉稳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是一个侍从,普普通通的一张脸,让人过目即忘的那种。

“物归原主。”清泠、磁性的嗓音和他的容颜极其的不符,只见他的掌心正躺着那枚墨玉飞蝗石。

“西夏王乔装出现在我离国有何目的?”凤折修瞅了一眼他手中的石头,并没有去拿的意思,平静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人对他的称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亦没有躲开他的视线,“若我说,目的只是想你了,你信与不信?”

“既然开口问出了信与不信,那就表示你自己内心已经否决了信,那我还何来信呢?”凤折修三言两语地剥析他满含深情的想你。

尹唯攸唇角微勾,伸手将他胸前的一缕秀发撩到身后,“我还是喜欢你白衣飘飘的模样。”缥缈独立,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我还是喜欢你原本的模样。”凤折修亦回他相同的话,伸手抚上他的容颜,果然——一张人皮面具赫然握在凤折修手中。

依旧苍白的容颜,俊美的让人窒息,眉宇间带着病态的柔弱,如果不揭下这张人皮面具,恐怕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一具孱弱之躯。

尹唯攸对他的举动不以为意的笑笑,“原来折修也喜欢我呢。”反手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都泛着冷冷的凉意,谁也无法温暖谁,只会更冷。

“请不要在喜欢上断章取义。”凤折修对他调侃的语气,保持着不动声色,“说吧!你的目的?”如果不是他身上无法消散的药香味,凤折修真的认不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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