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屋外是不曾停歇的大雨,凤折修站在窗前看着铺天盖地的雨幕,无悲无喜地听着属下的汇报。
“少爷,是属下无用!”屋内跪着四个人,领头的就是那个叫琉月的黑衣人。

凤折修没有说话,感受着窗外传来的冷意,传遍四肢百骸。良久,才对跪着的四人说,“这件事与你们无关,琉月、留风找到幕后之人,鎏辰、流光负责重建凤府,退下吧。”

“是!”四人恭敬地起身离开。

凤折修听着关门声,眨了下眼睛,平复下心境后,再看这件事就显得疑点重重了。

很明显,这件事是蓄谋已久的,而且是专门针对他,时间太过巧合,他的行踪肯定一早就被他们知道。

在他回来的那一刻,这份“大礼”就在等着他,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面前死去而无能为力、痛不欲生的感觉。

真是折磨、报复一个人的好方法。

凤折修想了想,究竟是谁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首当其冲的是夜默尘,但自己与他顶多是一些小恩小怨,还不至于。

被冷风吹拂的头脑完全理不出半点思绪,又浮现出夜陌白冷漠至极的神色。

凤折修转动自己已经站的僵硬的身体,现在冷静下来,觉得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但他又不想再自欺欺人,夜陌白的态度很明显。

现在的他就犹如一只没权没势的丧家之犬。

他不想把自己任何脆弱的一面展现人前,他选的路,无论再艰辛也要走下去!

夜陌白……

就这样吧!不再去想。

大雨过后,漆黑、寂静的夜里,偶尔传来雨水滴落的啪嗒声或几声低低的虫鸣。

夜陌白安坐于书房内,桌案的烛火跳跃,暖暖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将他冷峻的容颜融化了些许。

“嗖——”利刃破空划过的声音。

案上的烛火明明灭灭的跳跃了几下,终是顽强的撑了下来,照亮了屋内现在的情景。

夜陌白紧紧握住那人的手腕,匕首就在距离他容颜一寸之远处停下,他皱眉看向那人冷漠的神情有着明显的意外,“凤折修?”

凤折修只是冷冷的看他,沉默不语,趁他一瞬的愣神之际,松开握着匕首的手,由另一只手接下,毫不留情的朝他胸膛划过,幸好夜陌白躲闪及时,只是划破了衣服。

夜陌白神情霎时变冷,不再手下留情,三两招将他的匕首夺过,制服在怀中,泛着寒光的匕首贴着他的脖颈。

“你想干什么?”夜陌白看着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凤折修,低沉的话语中带着冰冷。

凤折修垂下眼睑,双手被夜陌白的一只手紧紧束在身后,动弹不得,听着他的质问,凤折修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

“说话!”夜陌白深邃的眸子看不清任何思绪,用手中的匕首强迫地抬起他的下巴,“你知道行刺本王是什么罪名吗?”

匕首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刃面滑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凤折修好像没感觉到痛,上挑的丹凤眼无悲无喜地看向他。

夜陌白被这双眼睛看着,无端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夜陌白,我说过,你若敢负我,我定会杀了你!”凤折修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夜陌白微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但他却不觉得和自己有任何关系。

“呵!”凤折修轻轻一笑,“不知道?”

夜陌白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我满心欢喜期待着和你相见,你却给了我如此沉重的一击。

曾经的你对我多么的温情,现在就对我多么的无情。

凤折修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之前他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因为现在的夜陌白已经对他再无感情。

夜陌白目光复杂地看着凤折修此时的神情,明明是在笑,可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魅惑的丹凤眼里泛着点点水光。

“夜陌白。”凤折修叫着他的名字,突然向他靠近,完全无视还横在他脖颈间的匕首,夜陌白下意识的将它丢掉。

凤折修闭上眼睛,吻上夜陌白的唇。

一滴泪从他紧闭的眼中溢出,睫毛轻颤,滑过眼角的泪痣,无声地滴落。

夜陌白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感受着唇上微凉的温度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直到唇上传来一阵刺痛。

口腔内瞬间充满了血腥味,凤折修灵巧的舌趁机滑入他因吃痛而微张的唇……

“啪”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寂静的房中。

夜陌白看着自己停在空中的手,一瞬间的失神后,看向凤折修,五个指印在他白皙的脸庞清晰浮现,已经红肿,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额间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只是保持着偏头的姿势。

呵!凤折修勾起唇角牵动了被打肿的脸颊,传来丝丝抽痛,但凤折修却依旧仿若未觉,因为心更痛,痛到无以复加。

他排斥自己的亲吻,推开了自己,更甚者毫不留情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自取其辱,正在被他深刻的体会。

想哭,想要痛哭一场,却发现眼睛是干涩的,涩涩的疼。

夜陌白停在空中的手,收拢成拳,垂下立在身侧,想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他并没有做错。

“你走吧。”沉默良久,夜陌白只是说了这样三个字,他不再计较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凤折修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缓慢的转过头,看向夜陌白,空洞、无力地说了四个字,“你爱我吗?”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里面的哀痛让人心悸,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绪,脆弱、无力、痛苦和深深的爱恋,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让他的心不由得为为之揪痛。

然,“你在开什么玩笑?”夜陌白只听自己这样说道,他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同性?虽然对方是一个比女人还美的人,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男人。

“玩笑?”凤折修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容颜,重复着他这两个字,逐渐恢复不动声色的漠然,“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玩笑!”

他懂得了,转身不再留恋,骄傲的离去。

夜陌白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他单薄、落寞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手无意识的抚上跳动的胸膛。

这里,为什么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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