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叫人另眼相看。
越是这个样子的平静,心中就越是觉得疲乏不堪,对于程商来说,A市的天气快要多变的如同英国的天气一样了。

似阴冷,又似潮湿。

时间仿佛过的很快,程之的葬礼到了,但真凶依旧没有抓到,甚至,连一个知情的人都没有找出来。

风雨之声被房屋隔绝于外,屋里却是悄无声息。

管家程仁步履轻缓上了楼梯,就看见房门前还站着姜女士,黑色的高跟鞋,衬托着她笔直高挑的身材,她的手中端着托盘,上面的饭菜,还冒着隐隐的热气。

程仁低声地问到:“先生,还是没有用餐么?”

姜女士担忧的点了点头。

程仁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姜女士犹豫地说到:“可是……”,说着眼神看向了手中的饭菜。

由于程仁坚持,姜女士最后叹息一口气,下去了。

程仁来到门口,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伸出手敲门。

“咚咚。”

这敲门声,像是寂静的夜里,突然而出的轰鸣雷声一样,格外突出地回响在走廊。

从房屋床出来清冷的声音。

“请进!”

屋内,只开了着灯台,投下来苍白的灯光,照不到这偌大的房间,就显得尤为昏暗。

那灯光被窗外霹雳的闪电,盖住了光华。

闪电稍纵即逝,窗外一闪阴沉,似乎已经蔓延进了房间之中,让人越来越压抑沉闷起来。

程仁看着灯影缥缈之中的身影,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衬衫,却笔挺地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神 飘忽不定,又在看着窗外的连绵细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怀里依旧抱着毛团,那只短毛猫,毛绒如雪,耷拉着耳朵,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乖巧温和。

在这几天的阴郁天气里,这只猫,也是越来越慵懒了。

“先生,马上就是老爷的葬礼了。”程仁提醒着程商,或许在程仁的眼里,程商是丝毫都不在意,但却又是丝丝入扣。

“好,我知道了。”声音依旧是浅浅的,漫不经心。

程仁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程商。

程仁苦恼地想:老爷过世了,程氏集团是群龙无首的,再加上有的人已经窥探与程氏集团好久了,想要吞并,这种种事情,对于这个刚才回国的少爷,压力一定非常重吧!

程仁的样子依旧是愁眉苦脸,他再次对程商说道::“先生,您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了,恐怕,您是撑不住的啊!”

他依旧没有去看程仁,这一次是望向了窗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回答着程仁:“在父亲的葬礼上,没有奇怪的举动就是最好的。您有些担心了,没事。”

的确,承认就是在担心着程商会在葬礼上撑不住。

程商这么说,程仁也只好点点头,回答着:“那么,就请先生准备一下吧。”

良久之后,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才回答道:“还有十五分钟,不急。”

程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是有所担忧,但他还是恭敬的应允::“是,先生。”

程商的面容,细看起来是那样的悲切,但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是在悲伤着什么。

程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坏中短尾猫,骨节分明的手指,深入浅出在洁白的绒毛中,漫不经意:“程仁,你跟了父亲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更了解父亲,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程仁从程商年幼的时候,就跟着程之打拼,而程商在海外留学,自然,程仁更加了解程之。

程仁不明白程商为什么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个少爷,根本不像老爷,程仁是怎么也看不透的,越是不明白,程仁越是小心翼翼。

程仁又弯了弯腰,恭敬地回答道:“老爷是一个精明能干,小心谨慎的人。”

程商抚摸在短尾猫的毛发的东西,轻轻停顿了一下,又说到:“你自己都说了,父亲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那么您应该是知道,对于我而言,这样的葬礼又意味了什么。”

程商说的意味深长。

程仁霍然看向了,坐在窗前那个少年,他的背影笔直,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之中,却发显得伟岸。

程商发现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少年!

良久的沉默,程仁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程仁却是若无其事、小心翼翼的将猫放在了沙发上,转身走到了办公桌边。办公桌上一直放置着一本文件,程商打开过,却只是草草看了几页。而这一次,程商却是看的很细致程商挑眉,看着那张文件附属的照片,有些不太确信的问:“是她?”

程仁恍惚回过神,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确是她。”

那照片上有个床着白t恤的女孩,笑容阳光灿烂,仿佛第一缕熹微晨光,可以连绵进人的心间,那是和程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程商落在照片,目光微微闪烁,却只不过是轻轻一瞥,程商合上了那份文件,轻轻放在了桌上,忽然感觉冷意冉冉:“我不明白,那样的人为何会有一个这样的私生女。”

程商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关切之意,他心中也的确是不相信吴静静会是那个人的私生女。

程仁似乎是有一些焦虑,也有一些担心,紧皱眉头问道:“可是先生,一切事情都是有着关联的。”

程商的神情很淡然,不言不语。

这种沉默像是毒药一般的,腐蚀着程仁的心,程仁觉得此刻程商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程仁看了看时间,有些焦躁不安,连忙叮嘱道:“先生,时间真的不多了!”

程商墨黑色的眼瞳,一闪而过阴鸷光芒。

轰隆一声雷响,惊得沙发上的猫咪,一声叫唤。

程商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坐回了窗边的沙发上,抱起了毛团,浅声喃喃:“上一次,也没有见你这般害怕。”

那只猫似乎可以听得人话,慵懒一声叫唤。

喵……”

下一刻,从程商的手中挣脱出来,一跃而起,到了书桌之上。

那是只猫尖利的爪子,划过书桌上的照片,就下狰狞三道爪印。

程商宠溺地说到:“毛团,你又不乖了。”,伸过手,将毛团抱在怀里,毛团非常温顺地叫了一声,又往程商怀里缩了缩。

程商想抱过毛团离开的时候,却看见那照片上原本笑容灿烂的上女,被那三道抓痕映衬的面目全非。

天空中飘着丝丝雨滴,程商一袭深黑色西装,就连领带也是黑色。他原本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也都被摘了下来。

葬礼,是不允许这些东西出现的。

是什么呢?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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