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已深,好不容易辞别了向襄蓉,刚回到客栈门口,就发现前面还停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的人儿被他的侍从搀扶着,却还是东倒西歪的像是脚下已经不知此处是平地还是云端了。
我看见那绛色的衣衫便知这车上下来的人是谁。我只眼观鼻鼻观心的想从他身边安静走过。却不想那“呕……”的一声,一口污秽便不偏不倚的吐在了我右腿的裙摆上和布靴上。我微微蹙眉,心下绝不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我心下腹诽着:小时候惹了这“南有楚瑰”,果然是男友出轨啊!自己喜欢的柳书君就“出轨”的喜欢上自己的姐姐了。幸好没有“出柜”,听这名字也就够了!算了,人家报仇十年不晚,谁叫我占了这个甚体,帮她还个债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楚瑰身侧的贴身侍从充满歉意地赶忙说道:“这位小姐,真是抱歉……”

我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眼看这时辰已经不早了,我这被吐了一身污秽必定是要洗澡的,也不知我家塞宝贝睡觉了没有……我说道:“不碍的,快扶你家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

我不知是错觉还是那楚瑰真的露出了一抹耻笑。那种得意的调调,就好像我看见曾经的自己一般。他还真当他是以自己的姿色使得我不愈与他计较的么?我深唆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见他们已经迈步向客栈里走去,只好跟在他们后面。

不知是这楚瑰有心还是故意,上台阶的时候一个不稳,拽着他的侍从就向后倒了过来。

我真想闪到一边看着他摔个四仰八叉。若不是今天向襄蓉对我“若有似无”的故意提及那段过往,我真就毫不理会的闪到一边不管他们死活了。却偏是向襄蓉那番话让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亏欠了楚瑰什么似的,只好从丹田提气,伸手揽住了楚瑰和他贴身侍从的窄腰。

不帮倒罢了,帮了这人,他却还恩将仇报!

只见楚瑰似是忽然酒醒一般,廉洁知耻的一脸锈涩惊恐的推了我一把。卧槽!这小子忒也狠心了点!一看他自己转身便站定的那副架势就知道,刚才即使我不扶他,他也不会摔下来!

吗!德!要不是老娘也还算练过!这被他推一把,从这十几层台阶摔下去,还不给老娘摔成智障啊!

我一个后翻,站定后,却感觉到右侧裙摆上方才被那楚瑰吐得污秽物随那后翻而掀起来,星星点点的落在了脸上。我一脸铁黑,稳了稳牙关,深呼唆了一下,心下道是:这便已然还清了,自此再不相欠。

楚瑰自是有再好的定力,也忍俊不襟的嘴角有些抽搐,赶忙捏着绢帕遮掩了一下嘴角,说道:“这位小姐,真是抱歉了,小生方才一下未有站稳……”

我已然有些天灵盖上生烟,又不便发作。只深呼唆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不碍的,公子喝多了,早些去休息吧。”

我不管他再有什么花花法子,只侧身一跃,匆匆从他们主仆二人身侧上楼去了。我知道那楚瑰在我关上门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笑出声来,但是,随他笑吧,我与此人从此以后只是路人便罢了。

塞巴斯酱见我阴沉着脸色,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见我不愈开口,便也没有问什么。

我洗完澡干干净净的躺在塞巴斯酱身旁,闻着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我抚摩着塞巴斯酱的轮廓,感觉他甚体有一丝的僵直。便不再继续手上的动作,四下寂静,我缓缓的呼了口气,说道:“睡吧。”

次日,我收到了秦楚笑的辞别信,他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旅程,我不知该为他喜还是为自己忧。心下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老太君为拓拔家准备了一份厚礼,自然是由我嘤着头皮上门去请罪了。宗室的几位姥姥们对我老大的意见了,但是介于老太君的偏袒只不便发作。这便是我一向凉薄心性的来由,长辈们不论什么事都想插一脚。有的亏是要自己吃才能长大的,你不按他的要求好像就离经叛道不可饶恕似的。还好我不买账。

老太君给我定做的鹅黄色罗裙衣杉已经做好了,我试穿了一下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俗语诚不欺我。

最近荣都涌来了各大世家和各个地方富甲一方的首富们,我忽然有点好奇这百青宴究竟是什么来头。原来百青宴是九年一次的盛宴,在这一天各个世家和首富们家的姐儿哥儿都可以来参加,当然这必须是女皇陛下送了青帖的才能来。来的这些世家子女们可以各凭本事向女皇陛下讨好送礼。

我心下腹诽道:这不就是女皇搜罗天下奇物的一个方式么,就是国库空虚了,乃们都来给我送点儿钱花花。感觉曰了狗。呵呵哒。

然后呢,如果让女皇陛下青眼有加的世家子女,不分男女,可向女皇陛下请旨嫁给自己中意的有情人。

我心下又一顿腹诽:袄,合着这意思是,礼物我不白拿,饮食男女皆为利往。乃们送礼,女皇陛下我肯定得有点儿回馈表示表示不是?呵呵哒。还是感觉曰了狗。

怪不得辣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去呢,唉……也怪不得老太君立马让我娶了塞巴斯酱呢!而且在还未行嫁娶事宜之前,她老人家把族谱碟子都递上去给三司报备过了。这就类似我那一世得户籍变迁要给有关部门报备一样。可她在书信还未到我手上时,就把我和塞巴斯酱得户口都给改了。我勒微醺。

可话说,我都已婚妇女了,女皇陛下还要我来参加是闹哪样?我总觉得怪怪的,有不好的预感。

老太君见我百思不得其解得样子,问道:“傻丫头,想什么呢?”

我便把心中想到的疑点提了出来,老太君微微蹙眉得摇摇头道:“当今女皇陛下得想法真的是令人难以捉摸。祖姥姥老了,脑子也大不如从前好使了,这圣意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唉……”

老太君见我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浅浅笑道:“许是听说你总喜欢做什么新鲜的曲子,让你去为百青宴加点乐趣也说不定。”

我抬起了眉,嘬着嘴附和地嗯了一声,想来大家把我唱的曲子说不准都疯传成什么样了,女皇陛下也是个人么,谁还没有点儿好奇心。

辞别了老太君,我又跟着宫里来的礼部司从学了一会子规矩。直到春日渐垂,那陆司从才面露倦色,我又不能露出喜悦的神色,却赶紧的塞给陆司从一些薄礼热情的把她送走了。

夕阳未落,我便回到了客栈,塞巴斯酱见我来很是惊讶,不由得问道:“明日就是百青宴了,你今天不在金府歇着吗?”

我瘪着嘴,似是撒骄一般环抱住他的腰,吴侬软语地说道:“人家想你了嘛,不想在那边一个人睡。”

可我知道,当我瘪着嘴钻入塞巴斯酱的怀里时,他忍不住扯动嘴角的那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的尴尬神情,已然打破了我满腹春花秋月的情怀。

室内那原本绮丽升温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清冷,我想,也许塞巴斯酱一直以来怕被我碰触,也只是因为他并不爱我罢了。一直以来,只是我不断地在对他打歪主意,一心想让他爱上我不是么?

我扭身就想离开,却被塞巴斯酱一把拽回怀中。我一脸怔忪的被他按在他的胸前,听这他强有力却又有些慌乱的心跳,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我的嘴角不知不觉爬上了一抹微笑,他本就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能当着我的面对我做出这样的举动,我还有什么可妄自菲薄的呢?

塞巴斯酱缓缓地捧起我的脸,用他那浩瀚海洋般深蓝迷幻的眸子望着我,沙哑的说道:“玲儿……”

我看着塞巴斯酱近在咫尺的容颜,闻到他口中淡淡清甜茉莉花刷牙粉的味道,听着他为我动情而沙哑的声音,整个人在他怀里开始变得濡软。

塞巴斯酱缓缓地将他的唇覆在我的唇瓣上,我竟然心跳的比迎娶南宫紫晨时还快。塞巴斯酱口中的软蛇侵入到我口腔里时,我紧张的环在他腰侧的手都不知道是该紧搂住他回应他的热情,还是保持这样微微颤抖的姿势。我生怕自己有什么举动,会打断他逐步克服他自己心魔踏出的这艰辛的一步。

塞巴斯酱的手从我的面颊摩挲过我的颈,他温热的指腹像是对我施展了什么魔法,被他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紧张和兴奋了起来。

我睁着眼仿若一闭眼就幻灭了一样的盯着他温润的面颊。我不断地舜唆着塞巴斯酱灵活的软蛇,我恨不得把他的甜美全部吞下腹,又害怕表达出来的情绪吓退了塞巴斯酱好不容易向我靠近的心。

他似掠夺一般,又充满柔情的在我口中带领着我。我如雏鸟般回应着他的引导,却感受到他缓缓的用手紧拥着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甚体里一般。塞巴斯酱搂着我的手紧紧的,更紧了。虽然痛,但是我却无比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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