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态度反而让夕和心里更加不好受。
她拿开了白幻儿的手,坚持说道:“幻儿,你还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没有理由看着你去死。姐姐的医术很好的,你知道的哦?姐姐帮你看看,也许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然你自己也说了,应该当场就死了。是不是?”

白幻儿一听立刻红了眼眶,却不是因为夕和给了她生的希望,而是因为她的夕和姐姐终于肯再叫她一声幻儿,不是白姑娘。那么,夕和姐姐应该是原谅她了吧?这样真好,真的。

夕和还是帮白幻儿看了脉。

实际上,白幻儿的脉象远比夕和想象的要严重,甚至比傅珏还要严重,她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体内的毒夕和会解,而且有把握可以一次就清掉六成的毒保下她的命,剩下的毒就只能一点点慢慢清了。

人命关天的事耽搁不得,夕和立刻开了方子让临江帮忙去抓药,然后自己给白幻儿下针。忙活了两个时辰后,白幻儿吐了一脸盆的黑血,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咳嗽得也没有那么剧烈了。

之后,夕和问及白幻儿的打算,白幻儿说她原本是想把消息告诉给傅亦寒之后如果还活着就慢慢地往白鹤山走,能走到白鹤山就算她运气好,可以和娘亲葬在一起,如果走不到,那就走到哪儿算哪儿。

夕和听了又是一阵心酸,想了想后,跟她提议让她回东篱。东篱与世无争,是个养身体的好地方,又有白真儿在,可以好好照顾她。

白幻儿有些犹豫,夕和以为她还没走出那段阴影,正想再劝劝她,却又听她说她不想让白真儿看到她这个样子,原来她所顾虑的是白真儿会伤心难过。

夕和闻言又劝了她几句,告诉她她在外漂泊才会更让她的姐姐担心。白幻儿想了想后终是答应了下来,夕和稍稍安心,然后再同她提出了一个私人的请求。

她想让白幻儿回去东篱后帮她找一找碧洗湖。那个神秘的湖泊如果一般人看不见的话,或许身为圣女的白幻儿和同自己一样是神女的白真儿能够看见。

如果她们真的找到了碧洗湖,至少可以想办法保留一些碧洗湖的湖水,将来就都是傅珏活下去的希望。

虽和白幻儿回去东篱是一举两得的事,但夕和还是郑重地提前向白幻儿道了谢。

白幻儿听闻姐夫病得很严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并且主动提出马上就可以出发,一定尽快回到东篱帮她找到碧洗湖。

但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夕和也不能不顾她的性命让她立刻上路,还是让她好好地休息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安排着送她回去东篱。

傅珏支了两名隐卫护送白幻儿回去,夕和则在她离开前又给她清了一次毒,然后把后续的药方和一些解毒丸交给她,嘱咐她路上多加保重。

白幻儿红着眼眶跟他们道了别,随两名隐卫一路往东篱去。

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最后两只小分队的人也顺利抵达了乌霞镇外。

在提前安排下,几只小分队的人住进了乌霞镇各个方位上的五家客栈和附近的八个农庄里。各个队伍里的隐卫归了队,蒋副将也在第一时间和傅珏碰上了面,开始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根据白幻儿提供的讯息以及临江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得知守在天心城外的天心军有三千人,宫内宫外的禁卫军也有一千人之多。而他们仅仅不足七百人,硬碰硬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那就只能智取。可怎么个智取法,如何能够让他们这支先锋队伍起到重要的作用又能保证蔺司白的援军及时赶到?这一点,蒋副将想了一路都想不到傅珏要怎么做,自己也想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因此只能直接问他了。

谋取天心城的计划每一步傅珏都有自己的打算,这一次也不例外。面对蒋副将的疑问,他同样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很明显是早就想好的。

“你们先按兵不动,等我明日进了宫,给出信号后再全力攻破北城门。”

“进宫?你明日要混进北漠的宫里去?”蒋副将格外震惊,却没有半分怀疑傅珏这么做的用意,反而非常担心他的安全,“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毕竟现在的身份万一被发现抓起来了,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过我也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我已有所部署,蒋副将无需担心,只要顾好这边,切莫提前让北漠的人发现了才好。”傅珏浅笑相应。

蒋副将看傅珏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稍定,想到临行前殿下嘱咐自己的话,让自己务必听从傅珏的指挥,遂不再多言,点点头表示定当全力配合。

“我跟你一起去。”夕和坐在傅珏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认真又严肃地看着他。

他的打算没有提前跟她说过,她也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安危,所以如此危险的事她是绝不会答应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的。

傅珏也料到夕和会这么说,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地说:“有夫人相陪,甚好。”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还让她稍稍一愣,不过随即就满意地重重点了头。

第二天,夕和换上了男装和傅珏、燕青以及尉迟青燃三人一起离开乌霞镇往天心城而去。其余隐卫皆和蒋副将一起留守,负责辅助之后的攻城之事。

一个时辰后,马车顺利到达了天心城的北城门。如白幻儿所言,北城门外站着两列禁卫军,马车一到城门附近就被拦了下来,被对方要求出示户籍证明和入城文帖。

尉迟青燃取出一沓文书证明交给对方,对方一一查验过后又要求马车里的人下来接受检查。

夕和眼下是男装,傅珏则易了容,脸上套了张人皮面具,身上的一袭白衣也换成了绛红色,还真不怕被人认出来,大大方方地下了车。

对方审视了他们一番,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车上放着的行囊和座位下的暗格,然后才大手一挥放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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