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方显然没打算这么快就发过我,继续坏心的提议:“这人好像也是F大,和我还是同一届,要不要我出马帮帮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抬头看了看阳光,抓起包,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也不管来往路人讶异的眼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里得意洋洋的笑着,哼总算比你高了。然后怒火中烧的吼起:“你给我闭嘴,你不知道就别给我再乱讲了,再乱讲我就……我就……杀了你。”说完用右手单掌在他右肩上做劈砍的动作。

一扫之前的心情不爽,吴逸昊朗声笑起:“我不知道你就讲给我知道啊。”

好吧,我彻底抓狂,路人笑视走过,权当小情侣两个在打情骂俏闹小别扭。

“今天情人节,你一个人孤身在这里陪我站了这么久,可见你也没遇到什么好事。告诉姐姐,你是不是被人给甩拉?”峰回路转,我突然脑袋就闪过这么个灵光,似是抓到把柄,一字不漏的全部回敬。

吴逸皓擒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我,不语。心情出奇的突然变的很好,我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道:“哎,情人节被人甩,这种事可要比我这种见的着吃不着的还要悲惨,你说是不是。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有啥想发泄的尽管冲我来,姐当你的靶子。”

“竺雨缘。”他只这么面无表情的,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非常孬的缩了缩手,马上实相的收住滔滔不绝的攻势,化干戈为玉帛,友好的微笑:“好嘛好嘛,我们就算扯平了行不行?”

他面无表情的不说话,然后转身准备走人,语气颇为怜悯的发话:“走,哥请你吃饭。”

我咧嘴一笑,欢快的摸摸干扁的肚子,非常没有骨气的、果断的跳下椅子,然后欢快的、屁颠颠的跟了一去,顺便非常狗腿的问一句:“咱们去吃什么呀?”

“肯德基。”

“……”

“……”

“……为什么又是它,就不能换个别的吗?”我小声的在背后抗议。

“因为便宜又普遍又实惠而且不麻烦。”吴逸皓无聊的回应。

“你不像差这点钱的人。”她在心里嘟囔,能上的了B市的私立,小称贵族学校的人能穷到哪里去。

吴逸昊冷冷一笑,冷冷的说:“我还真差这点钱。”

我脚下不稳晃了一晃,他又补充道:“想换点别,也行,……你请。”

我干脆两眼一翻,就知道他下面一句准没好话,于是只好认命的继续KFC之旅。话说两个人模人样的一男一女,在2月14这种大型的特别节日去共聚KFC,真是太浪费时光了。

吃饱喝好,只见他两手一伸,不知道从哪变出两张电影券,于是她非常厚道的又陪正处于失恋期的男人看了一部新片。这就是各取所需,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吃完喝完看完接下来就是分道扬彪,解散前他扔给我一个红绒绒的小盒子。她心里直接咯噔一下,他仿佛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恶狠狠的解释:“你那什么表情,里面不是戒指。”

终于舒了一口气,正因为知道这肯定不是为我准备的,所以才会往那方面想。打开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对耳钉,躺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透光。造型简单别致,向下的三排活动小水钻呈一条直线,泛着细腻的暖黄色。比真正的耳钉长些,又比耳坠子短点,带在耳朵上最后一颗的水钻就在耳垂这里,很漂亮很有眼光。

“拿去吧,反正放我这也没用,不想要就扔掉。”他欲盖弥彰的最后又建议一句。

我捂着嘴喜滋滋的偷笑着,不要白不要,盖上盖子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是银的吧。”

她指的是水钻三个连接的托部位,因为都是银白色,分不清究竟是白金还是银子。因为两者在新货的时候太像,但是价钱却是两个档,如果是白金就算了,不敢收。

吴逸昊沉着脸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这才放心不要脸的收下,这个情人节有男人有吃有喝有电影看,还有礼物收,算是很圆满了,至于这男人是不是我的,我不在乎。俗话说的好,男人就是该利用的时候要毫不留情的利用完,这样才能对的起自己。

背过身,已经撑了一天的笑容终于画上了句点,回到寝室时已经八点多,出去找目标过节的人都还没回来,只有一个6号床铺的潘瑞云拿着脸盆似乎也正要出去洗衣服的模样。我多看了一眼正被她闲置的电脑,因为平时两人的关系挺淡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电脑能借我用下吗,我登下QQ。”

那时的读书时代有手机带用手机登QQ的人实在不多,对于雨缘来说用话费就已经很节俭的人花钱包流量更是不可能的事。潘瑞云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有手提的人,可见家庭条件也不会差到哪去,只是不怎么亲近,很少人室友之间交流。她顿了一下,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嗯。”

我走过去点开,找到QQ界面然后输入账号密码,想当初刚回到过去时,这QQ的密码登陆时不知试了多久。任一个人记住十年前的QQ密码实在有点困难,所幸的是我所改过的密码无非那几个,还不算太多。

好久没上网,上面的朋友很多亮着头象却也感觉没一个谈的上话,好友韩玉的QQ一如既往的黑暗,肯定又读夜大去了,真是勤劳的小蜜蜂。

在QQ界面最下方的放大镜上犹豫了好久,终于点了进去,然后在昵称上输入‘么凹’两个字,停顿了几秒还是选择了搜索。一眨眼为数不多的三页名单就映入眼睑,多么奇怪的昵称,多么稀有,所以既使我背不出他的号码,只要稍微做下功夫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他。

第二页的第一个,年龄20、城市B市、鼠标左键点击,个性签名上写着:菩提树下……这一次我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手,甚至全身都已经开始痉挛起来,止不住的颤抖。深呼吸下终于点到加为好友的按键,随之弹出来的界面上用力的打上‘宋远’两个字,然后两眼一闭,再也不敢睁开看。

正巧赶上回来放洗衣粉的潘瑞云,我像触了电一样的缩回手拿了自己的脸盆就冲了出去。哗哗的流水不断的从笼头里流出,脸盆中的水也开始渐渐溢出,我头一栽就整个脸埋进了水中,终于眼泪可以看不出来了。

不知道憋了多久,从脸盆里捞出来的时候整个脸和眼睛都是异样的红,咳了好久才把鼻腔中的刺激给适应过来。撑着若大的镜脸,我突然不敢去看里面的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寝室中,室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正在疯狂的拆她的小辫子。而潘瑞云只是坐在床边修理她的脚指甲,看到我回来抬头多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QQ好像刚刚有人发你信息。”

我咦了一声,头凑过去一看,原来刚刚逃的匆忙把上面的叉叉按成了隔壁的缩小。我认命的继续坐在电脑前,确认此刻瑞云是打算把电脑让出来。点开右下角闪动的图标,最先出来的是系统消息‘么凹已经添加成你的好友’,再然后弹出来的就是他发过来的细细一行字,系统默认的最原始的字体和大小。

只觉得此时的自己脑子是一片空白,人是紧张的不成样子。他问:“你是?”

对着这样一句话,我终于觉得自己有些气短,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正打算放弃当作刚刚什么事也没干,紧接着对方又弹来一句。

“说话,在不在。”

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室友们,发现她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终于认命的抬起手敲打键盘:“一个朋友。”

只是几秒钟,对方很快就回过来:“名字。”

“竺雨缘,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对方显然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心痛的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我想认识你,所以问朋友要了号码,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此时在电脑前的宋远早已经抓过旁边的几个弟兄来问话,质问是哪个家伙没事透露的。但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肯定没人承认,倒是引来他们的调笑,无外乎说他小子艳福不浅,今天早刚到手一个,现在又送上门一个。宋远刚想鄙视他们的不纯情,但眼看下一句发过来的信息,他自己也愣住了。

“你有女朋友了吗?”我干脆把心一横,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冲着对方看不见自己,直接脸皮直接厚到极点。只是心里却更害怕这个答案,不管有还是没有,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打击。

这下轮到宋远沉默了,看到旁边围观的兄弟们一个个起哄要发两个字没有,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是发了一个字:“有。”

然后是一个长久的等待,就在宋远那帮无良的兄弟等着对方再一次语出惊人的时候,发现上面的头像已经呈现了黑色。

电脑的这一边,在看到答题后终于满足且又失望的去按了上面的红色叉叉,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再下去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会说出些更不应该说的东西,再次提醒自己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的宋远不是竺雨缘的,他们俩现在是陌生人。

可是为什么要是陌生人,他们明明应该是相爱的不是吗?只因那一年,她曾对着天空中散落的最后一朵烟花,许下最卑微的愿望:“如果再来一次,我答应不再爱他。面对今天这样的结局我没有胆量不信守承诺。”所以即使今天我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他的身边,也只有这样默默的,远远的看着他,当一个他完全所不知道的陌生人。
网站地图